350.辭行

350。辭行

“爲了阿璃，本王永遠都不會後悔。”墨修堯站在葉璃後，居高臨下的著墨景黎。

聽了墨修堯的話，原本臉就不好看的墨景黎神更加沉了。冷冷一笑道：“是麼？”墨修堯挑眉道：“自然是。本王可不是那些有眼無珠之輩。”懶洋洋的在葉璃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墨修堯也不去管墨景黎難看的神，有些不悅的著葉璃道：“阿璃怎麼單獨跟他在這裡說話？”

葉璃挑眉，似笑非笑的著他問道：“難道妾不能單獨跟人說話？”

墨修堯連忙賠笑道：“怎麼會？阿璃肯跟別人說話，那是他們的榮幸。不過有的人滿肚子壞心眼，阿璃不可不防。”

葉璃含笑不語，淡淡的看著他微笑。論滿肚子壞心眼，天下間有幾個人比得定王爺。墨修堯也不在意葉璃調侃的目，偏著頭靠著葉璃問道：“黎王還有什麼話要說？”就算墨景黎原本還有話要說，現在也被墨修堯氣得忘得差不多了。輕哼了一聲站起來道：“本王來接瑩兒回驛館。”

“原來如此。”墨修堯點點頭道：“那黎王自便。對了…黎王，聖人云糟糠之妻不可棄，雖然黎王妃算不上是糟糠之妻，但是好歹也跟了黎王這麼多年了。如今黎王毫不猶豫的爲了蒼茫山的姑娘就想要貶妻爲妾，這會讓天下人覺得黎王嫌貧富的。對黎王的名聲不好。”

墨景黎咬牙，“定王多慮了，本王沒有這個意思。”

墨修堯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顯然是不相信墨景黎的話。墨景黎也沒有心思跟他解釋，沉著臉轉就走了。

看著墨景黎遠去的背影，葉璃含笑看著墨修堯道：“王爺來的很是時候。”墨修堯笑容可掬的道：“本王就知道阿璃也不想跟墨景黎說話。”葉璃無奈的天，不是再誇他好麼？

“阿璃，你說墨景黎迎娶東方幽的機會大麼？”墨修堯有些好奇的問道。

葉璃秀眉微蹙，道：“如果墨景黎不使什麼手段的話，只怕是機會不大。”東方幽不聰明，但是東方蕙卻不是好對付的人。有東方蕙在一邊看著，墨景黎只怕未必能夠如願以償。墨修堯淡淡道：“剛剛東方蕙派人前來傳話，東方幽的婚事可以當作沒發生過的。蒼茫山依然願意相助定王府。”

“你拒絕了？”葉璃毫不懷疑的問道。

“自然是拒絕了。”墨修堯點頭道：“本王和定王府將來想要如何，可沒有讓蒼茫山干涉的打算。”東方蕙或許聰明，但是同樣是有數百年的底蘊的大家，蒼茫山和徐家還是不一樣的。徐家的勢力或許遠不如蒼茫山，但是徐家人卻更接近這個世間。幾百年來極爲緩慢的溶天下百姓的心中，正所謂潤無聲。及時徐家覆滅，史書上也永遠都會留下他們的影。而蒼茫山卻將自己放在了太過超凡俗的位置。每一次出現似乎總是震驚天下，也讓自己蒙上了一層讓人仰的神彩。但是正是因爲們太過的離世間，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覺。及時是聰明如東方蕙，也一樣從爲將自己放在和世間大多數人一樣的位置。

“東方蕙會很生氣。”東方蕙確實很有心計也很聰明，但是從一出生就是蒼茫山的傳人，更是做了幾十年的蒼茫山主人，其實比東方幽更不能容忍別人的拒絕和違抗。

“生氣又如何？”墨修堯挑眉。

葉璃莞爾一笑，“不錯，生氣又如何？”定王府從來不會懼怕敵人的強大。

剛剛掛上匾額的東方府裡，東方蕙揮退了從定王府回來的人臉有些冰冷了起來。東方幽站在跟前，有些擔憂的道：“師傅，定王……”東方蕙緩緩道：“定王拒絕了。”東方幽一怔，凝眉道：“若是之前是因爲徒兒的原因，現在…我們已經沒有要求婚事了。他們爲什麼還不答應？”

東方蕙冷笑一聲道：“你不是也猜到了麼？定王府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與蒼茫山合作。”

東方幽皺眉道：“這也說不過去，有了我們的相助定王府自然會如虎添翼。想要對付北戎北境甚至是西陵也是事半功倍，定王爲什麼不答應？”東方蕙淡淡笑道：“幽兒，你雖然聰明但是卻天生的就沒有爲上位者的頭腦和心思。這也是最讓師傅擔心的地方啊。定王府的勢力已經足夠強大，又有徐家衆人輔佐。如果墨修堯志在天下的話，早晚也能夠達。雖然了蒼茫山的勢力可能會晚一些，但是…卻沒有後顧之憂。”蒼茫山的勢力讓人垂涎但是也讓人忌憚，如果定王府與蒼茫山合作，墨修堯只怕會擔心將來尾大不掉，蒼茫山的掣肘。

“但是墨修堯他也別忘了，沒有蒼茫山的協助他或許可以達到目的，但是我蒼茫山若是相助別人……”東方蕙神一變，冷冷道。墨修堯的心思能想明白，但是卻不能接。墨修堯毫不猶豫的拒絕除了忌憚蒼茫山以外，只怕更多的是本沒將蒼茫山放在眼底。

“師傅……”東方幽一驚，有些擔憂的著東方蕙。

東方蕙神緩和了一些，含笑著道：“幽兒有什麼要說的？”

東方幽皺眉道：“師傅可是打算選擇別人輔佐。但是…當今世上除了雷震霆只怕沒有人是墨修堯的對手。但是雷震霆…以徒兒所見，他應該也沒有要和蒼茫山合作的意思。而且他的年齡……”雷震霆的年齡比墨修堯大太多了。就算定王什麼也不做，只是拖也能拖死雷震霆。偏偏雷震霆的兒子雷騰風一直表現平平，收足矣，想要稱霸天下只怕是有些不容易。

東方蕙讚賞的點了點頭，只要不涉及人世故，東方幽的眼和心思都是十分準確清晰的。

“那你有什麼意見？”東方蕙問道。

東方幽有些猶豫的看著言又止，東方蕙看在眼裡神一沉，道：“你若是還惦記著徐清塵，我勸你趁早歇了這份心思。徐家的人…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上對外人都是冷心無。你不了他們的眼，他們對你便不會有毫的憐惜，在湊上去只是自取其辱。”

東方幽有些疑的看了看師傅，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師傅的那句冷心無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但是師傅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理智優雅的，東方幽楞了一下也只當是自己多心了。想起徐清塵對自己的冷淡拒絕，和徐清炎尖銳的嘲諷，東方幽也不得不承認師傅說的沒錯。但是即使如此，讓就此放棄另擇他人，卻又心有不甘。不僅是因爲對徐清塵的不甘，同樣的是因爲比起墨景黎任琦寧這些人，無論怎麼計算依然覺得最看好定王府。師傅如果選擇其他人的話總覺的失敗的機率很高。

不得不說，正是因爲東方幽不懂人世故，所以看事的方式也更加的不容易到緒的左右。比如說聰明如東方蕙被拒絕之後憤怒之下就會想到扶持別人對付定王府，給墨修堯一點看看。但是東方幽只會不能理解定王府的決定，難過，卻極會憤怒，所以也更看得清楚，墨景黎和定王府差的太遠了。這裡面不能說沒有私心，但是的觀點卻絕對是正確的。

“師傅，徒兒不喜歡墨景黎和任琦寧。”東方幽皺眉道。

東方蕙慈的一笑道：“你不喜歡，師傅也沒打算讓你嫁給他們，你擔心什麼？”

東方幽皺了皺眉道：“但是，如果是墨景黎和任琦寧的話，他們肯定會要求我嫁給他們的。”不然的話，他們只怕也不會相信蒼茫山的誠意。從前，蒼茫山的幾代前輩不都是這樣做的麼？如果蒼茫山的傳人不嫁給他們，他們要怎麼相信他們纔是蒼茫山選定的人。

“若真是如此……”東方蕙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說出若真是如此，師傅也不會勉強你的話來，只是道：“師傅會好好考慮的。你先下去休息吧。”東方幽咬了咬脣角，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如果我有辦法讓清塵公子娶我……”

東方蕙顯然並不相信徒兒由此能耐，挑眉道：“等你真有這個本事了再說吧，先下去休息，我要好好想一想。”

東方幽麗的臉上閃過一傷，只得默默的退了出去。反關門是看著裡面師傅凝眉思索的模樣，東方幽的臉上閃過一堅決的芒。

“夫人，北境王任琦寧求見。”門裡，東方蕙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似悲似喜，最後有變爲淡淡的憾和怨念。門口，下人的稟告將驚醒，收斂了臉上的神，站起來微微皺眉道：“任琦寧，他來幹什麼？”門外的人回道：“北境王說有要是求見夫人。”

“請他到大廳稍後吧。”東方蕙淡淡吩咐道。

“是。”

東方蕙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出門去了前廳。任琦寧果然早已經等在那裡了。看到東方蕙進來連忙起上前，恭敬地一輯道：“晚輩林願，見過東方夫人。”東方蕙秀眉輕挑，看著任琦寧微笑道：“林願？北境王不是姓任麼？”

任琦寧有些無奈的一笑道：“前朝孤，不敢以真實姓名行走於天下，實在是愧對列祖列宗。”其實，任琦寧如何不想恢復原名，但是前兩年時機不對，一來他還要諸多的依仗北境人，他那位已故的王后雖然是北境子，確是難得的聰慧敏銳之人。若是他太著急改名，甚至改國號只會引起和北境權貴的不滿。二來，一旦他真正恢復林願之名，無論是定王府，西陵還是墨景黎就都是他的敵人了。畢竟當年前朝正是因爲大楚和西陵才滅亡了。到時候他自己就是衆矢之的。

東方蕙打量了他許久，才淡淡道：“前朝後裔數代以來一直力圖復國，卻無一不是功敗垂。你能有今天的功績也算是不錯了。”

任琦寧垂眸淡笑道：“夫人謬讚，先祖願，林願生平半刻不敢忘懷。當年蒼茫山與我朝亦有緣之，晚輩懇請夫人相助。”東方蕙沉默不語，任琦寧明白他是在思考，也不急於說服他。平靜的坐在一邊等候著的答案。好半晌，才聽東方蕙道：“任公子，實不相瞞，公子的能力和毅力我都極爲佩服。但是…公子想要復國，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任琦寧眼眸中掠過一波瀾，恭敬地道：“還請夫人指點。”

東方蕙也不客氣，沉了一下才道：“首先，公子當初娶了北境公主方纔立國，如今的王后也同樣是北境子。別的不說，公子想要揮兵中原，想要得到中原士族的承認就難上加難。另外，我也聽說過，北境朝廷部如今並不平穩，前朝舊臣與北境權貴爭執不休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公子天下未定之際部就已經開始自相殘殺，只怕不是什麼好兆頭。即便將來公子真的主中原，這到底是北境還是前朝？”

任琦寧默然，他不得不承認東方蕙每一句話都說中了他如今的困境和未來的患。這些他並非不知道，但是當時勢所迫不得不爲，“夫人的意思是？”

“蒼茫山雖然歷來置事外，但是卻依然是中原人。絕不會做引外族侵中原之事，還請公子諒解。”東方蕙正道。

任琦寧臉上閃過一黯然，北境的興起和如今的北境朝堂有大半都是靠外族。這不僅是別人所詬病的弱點，同樣也是任琦寧和那些自詡前朝舊臣的人們心中最大的痛。任琦寧咬牙，沉聲道：“若是在下能夠保證將來的朝堂和王室完全都是中原人，夫人可否願意相助？”

東方蕙垂眸，淡然道：“若真是如此，公子是前朝正統後裔，自然另當別論。”任琦寧心中一喜，道：“多謝夫人，還夫人言而有信。”

東方蕙道：“我蒼茫山豈會失信於人？”

任琦寧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想要說什麼，門外有人匆匆的走了進來走到任琦寧跟前低聲耳語了幾句。任琦寧臉微變，站起來對東方蕙道：“在下有些急事，打擾夫人了，這就先行告辭。”東方蕙也不挽留，讓人送任琦寧出去。

“師傅，你真的打算幫任琦寧？”東方幽從裡面走出來，著門外微微皺眉。

東方蕙輕哼一聲道：“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幫他？前朝後裔，不管是真是假…北境公主對任琦寧可說是恩重如山，他也能毫不猶豫的下殺手，這樣的人註定了刻薄寡恩。只怕將來他得了天下之日就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時。”

“那師傅剛纔……”東方幽不解的道。

東方蕙道：“不過是暫時安他一下而已。他都拿出祖輩和蒼茫山的來說話了，我自然也不好跟他直言拒絕撕破了臉。何況，你以爲一時半會兒的他能夠理完北境和前朝舊臣之間的矛盾麼？只怕會將他自己的實力折騰的越來越弱。”

東方幽臉上閃過一茫然，不太明白師傅爲什麼不乾脆拒絕了任琦寧。不過，師傅不選擇任琦寧總是一件好事。至於墨景黎…有的是辦法解決他！

北戎使臣暫住的驛館裡，經過幾天的休息，柳貴妃的傷勢似乎好一些了。耶律泓和容華公主也打算準備啓程回北戎了，耶律野雖然想要將耶律泓拖在璃城多留一些日子，也方便北戎王庭那邊的佈置，卻也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再留在璃城。只能邀請耶律泓前往他在大楚駐軍的一座城池盤桓幾天。原本以爲耶律泓是不會答應的，畢竟他們兄弟的歡喜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耶律野自己也不會單槍匹馬的跑到耶律泓的地盤上去。沒想到，耶律泓只是稍作考慮便答應了下來。

兄弟倆定下了之後的行程，要臨走之前自然還要去定王府向葉璃和墨修堯告別。

葉璃看著跟在耶律野邊的柳貴妃，眼中也多了幾分淡淡的嘆。或許是因爲份被拆穿了的緣故柳貴妃這一次並沒有再帶著面紗。但是葉璃卻寧願繼續帶著面紗，因爲只要一想起那保養得宜的麗容是怎麼來的，葉璃就忍不住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覺。

“耶律太子和七王子遠道而來，本王若是有什麼地方招待不週，還請兩位莫怪。”墨修堯看向耶律泓和耶律野兄弟笑道。耶律泓笑道：“定王客氣了，是咱們打擾了許久。今日告辭，若是將來定王和王妃大駕臨北戎，也好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