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含笑說了聲有勞，拉著邊的孩子便上了樓。只留下一個香氣襲人的倩影和清脆人的笑聲。

等到的影消失在樓上，樓下的衆人才不由得呼了口氣，議論紛紛。

“這瑤姬夫人不愧是當年的第一舞姬，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容貌之盛只怕是黎王妃也是比不上的。”如今的黎王二妃之一的榮妃葉瑩曾經也有京城第一人之稱。但是如今能讓人記得的也就只有定王妃之妹這個名頭了。哪裡及得上瑤姬如此的豔麗奪人。

“沐侯真是豔福不淺，難怪對瑤姬夫人如此寵。”只是可惜了那沐侯夫人原本也是名門閨秀，清秀佳人。只可惜在豔四的瑤姬面前卻只能黯然失了。

瑤姬牽著沐烈上了樓，進了自己平常經常坐的廂房，裡面早已經有人等著了。看到坐在廂房裡飲茶的葉璃，瑤姬不由得勾脣一笑道：“這是哪兒來的翩翩公子？”

葉璃含笑看著，道：“瑤姬，許久不見風采依舊。沐烈，過來坐吧。”沐烈看上去依然不滿十歲，卻已經是一副小大人的沐揚，有些好奇的了葉璃幾眼，恭恭敬敬的答道：“是，多謝王妃。”

葉璃搖搖頭，看著瑤姬道：“你這個子怎麼會教出這麼嚴肅的孩子？”

瑤姬無奈的道：“我哪兒教得了他啊，都是他在教我。”瑤姬也跟著坐了下來，看到坐在葉璃後不遠的秦風時微微怔了一下，彷彿並不在意的轉開了眼。

瑤姬也知道如今北方戰事正起，葉璃千里迢迢到江南來事關重大，也不廢話便將這些日子南京的大小事都跟葉璃說了一遍。葉璃聽完卻是有些凝眉道：“你在南京也沒有毫大哥的消息？”瑤姬無奈的苦笑道：“聽到清塵公子失蹤的消息之後，我便一直小心留意楚京外的靜，竟沒有毫清塵公子的消息。瑤姬敢保證，無論清塵公子是否是被這南京城的人所劫持，但是至…清塵公子此時只怕是絕對不再南京城裡。”

見葉璃皺眉，瑤姬的秀眉也不由得微微皺起。說來這件事也實在是有些離奇，清塵公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哥的路人甲。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十分引人注意的。而且以清塵公子的才智，只要還活著，無論如何也會給他們留下一些線索的。但是這些日子定王府的人幾乎翻遍了整個江南，卻沒有清塵公子的半點消息。

驀地，瑤姬想起來一件事。沉聲道：“對了，清塵公子失蹤之前，屬下送了一份函給他。”

聞言，衆人連忙擡眼看了過來。瑤姬道：“函是從攝政王府送出來的，因爲王妃和王爺都在邊關，如今江南的事都轉到了清塵公子手上。所以那封信也是直接送到了清塵公子那裡。那個時候…是東方蕙死了的第二天。”

“東方蕙被殺之後，從黎王府傳出來的消息……”葉璃沉道。時間這麼巧葉瑩傳出來的消息，自然是跟東方幽有關了。

“衛藺，可知道信裡寫了什麼？”

衛藺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道：“當時屬下並不在清塵公子跟前，之後清塵公子命屬下前去說是有事要吩咐。但是屬下剛到公子門前刺客便到了。之後…那封信若不是被對方帶走了，就是被清塵公子毀了。”

秦風開口道：“如今攝政王府並沒有傳出對黎王妃不好的消息，信應該沒有。”

葉璃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那麼還是隻能從黎王府找到突破口了。瑤姬，墨景黎的兒子可有什麼消息了？”

瑤姬點點頭，含笑在葉璃耳邊低語了幾句。葉璃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道：“你確定？”

“千真萬確。”瑤姬笑道，“兩個月前就已經確定了，只是這消息太過重要，屬下擔心有失。特意讓專人親自送回璃城了。卻不想清塵公子和王妃都先後來了江南。”

葉璃嘆息道：“總算還不完，墨景黎已經拿到解藥，再往後這消息只怕就不值錢了。”

瑤姬掩脣笑道，“那可未必，墨景黎被墨景祁下了重藥，就算有了解藥也要調理好些時候才能見效。不過那黎王倒是個急子，一回江南便納了四五個朝中大臣的兒府。只可惜一直都沒有消息，聽說黎王懷疑王爺拿假藥騙他，正憋著火呢。更何況，就算對父親不管用了，孩子對母親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管用的。”說到此，瑤姬也不由的輕聲嘆息，倒是有些同起那葉瑩來了。爲母則強，若不是爲了孩子，又怎麼會放棄在璃城的安樂日子在沐侯府糾纏這麼多年。

沐侯府早就被定王記恨了，的兒子卻是沐揚的兒子。若是想要兒子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只能效忠於定王府。更何況，定王妃對和孩子有救命之恩，而沐侯府……即使沐揚知道了當初那些人對和孩子做了什麼，卻也絕不會替他們做什麼，只是用他自以爲是的方法寵罷了。沐揚以爲他很，也或許他真的很。但是他的卻早已經不是和孩子所需要的了。早在當初帶著沐烈回到沐侯府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著也恨著沐揚的瑤姬了，只是一個細作，定王府安在沐侯府和大楚的眼線罷了。從此，沒有恨，只有立場。

葉璃點點頭道：“回頭我會去見一見葉瑩。”

瑤姬點點頭道：“我會設法安排的。王妃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們先回去了。”葉璃想了想，道：“等找到大哥之後，你和沐烈就回璃城去吧。”聞言，瑤姬不由得一怔。在沐侯府兩年多，早已經爲定王府在南京極爲重要的一個釘子。雖然不能說是無法取代，但是如果突然失蹤卻也不太好理。

“王妃這是……”

葉璃擡眼看著，淡淡笑道：“你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沒有必要再留在江南浪費自己的時間了。”

瑤姬沉默了一下，點頭道：“瑤姬明白了。多謝王妃。”

瑤姬帶著沐烈出門離去，秦風凝眉，看向葉璃有些擔憂的道：“王妃現在跟說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葉璃含笑看著他道：“你不相信？”

秦風臉微僵，半晌才嘆了口氣道：“或許吧。”其實秦風自己也不太明白他和瑤姬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直沒有忘記那個自己曾經就回來的憔悴消瘦的子，但是他卻不能確定瑤姬對他到底是什麼想法。若是瑤姬對他有，當初又怎麼會毫不猶豫的跟王爺和王妃請命離開璃城回到沐侯府中？而他，如果真的瑤姬，又爲什麼做不到完全的信任？卻在王妃試探瑤姬的第一時間擔心瑤姬會背叛？

看著秦風的臉不好看，葉璃淺笑道：“不必多想。你會擔心也是很自然的事。這世上本就沒有完全無條件的信任，不然，我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跟說這些？我寧願現在想清楚，也不想等到將來才臨陣反悔，在背後我一刀。”不是葉璃不相信瑤姬的忠心，而是人的一生最容易爲了兩個人搖。一是人，二是孩子。就連葉璃自己也不敢保證不會爲了墨修堯和三個孩子做出什麼明知不該做的事。現在給瑤姬一個緩衝，遠比到時候突然要接來得好得多。就算瑤姬有什麼問題，們也可以隨時設法彌補。

早在葉璃來到南京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沐侯府將要終結。墨修堯痛恨和討厭的人很多。前任沐侯毫無疑問的是一個。既然已經來了，葉璃也不介意事先替他了結。何況，一旦墨景黎同意和西陵北戎結盟，沐侯府更會是定王府的敵人，先下手除掉也無不可。

秦風沉默了良久，看向葉璃道：“請王妃將沐侯府的事給屬下來辦吧。”

葉璃有些猶豫，“你考慮清楚了？原本我覺得這件事給卓靖和林寒置較爲妥當。”秦風笑道：“多謝王妃，屬下絕不會辜負王妃所。”

葉璃輕嘆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如果沐侯府毀在秦風手裡，將來瑤姬跟他之前就當真是有些懸了。就算瑤姬不沐揚了，沐揚到底也還是兒子的父親。

“屬下明白。”秦風笑容淺淡，語氣卻堅定若磐石。

“既然如此，讓林寒跟你一起吧。若是有什麼不方便的事，讓林寒去做。”葉璃道。林寒點頭應道：“屬下遵命。”林寒當然明白王妃的意思。萬一到了需要秦風親自手去殺沐侯府的什麼人的時候，林寒可以代勞。

“多謝王妃。”

沐侯府裡，瑤姬神平淡的帶著沐烈往自己的院子而去。卻被突然擋在跟前的人擋住了去路，瑤姬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幾個人，臉微沉。

從前的夫人，如今的沐侯夫人看著眼前已經年過三十依然妖嬈人的子，眼中充滿的嫉恨和不甘。尖聲道：“側夫人這是去哪兒了？”

瑤姬心不好，秀眉微挑，淡淡道：“干卿底事？”

沐侯夫人臉一僵，原本清秀的容瞬間變得有些猙獰，咬牙道：“瑤姬，你太囂張了！別忘了，我纔是沐侯夫人！”瑤姬瞥了一眼，漠然道：“那又怎麼樣？你的沐侯夫人的位置自己留著吧，沒人跟你搶。如果你想要，連側夫人的位置你也可以留著。”

“你……。”沐侯夫人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將眼前的人給撕了。堂堂名門閨秀，居然會輸給一個教坊出的人。這些年來不僅盡了沐揚的冷落，還被外面的貴婦們嘲笑。此時的沐侯夫人卻了，當年的瑤姬因爲而吃了多苦，甚至險些喪命。當年如果不苦苦相，瑤姬早帶著孩子姓埋名過一輩子去了，又怎麼會爲定王府的細作回來跟爭寵？

瑤姬不耐煩的瞥了眼後的幾個千百的人。這些人都是這兩年沐侯夫人爲了顯示賢惠特意爲沐揚挑的，也有場上的人送的。只是因爲瑤姬的專寵，這些人也就只能收起野心站在沐侯夫人後一起對付瑤姬了。只可惜，對於經歷了無數的事的瑤姬來說，這些人都還太了。即使是們聯手也重來沒有在上沾到什麼便宜。

瑤姬此時心不好，自然也沒有功夫陪這些子嗑牙。擡頭看著沐侯夫人展一笑，低聲道：“夫人，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

“你想說什麼？”沐侯夫人警惕的盯著瑤姬道。瑤姬笑容微冷，“我一直想跟你說…其實你一直針對我也沒什麼用。沐揚對你不興趣，你難道不該反省你自己麼？爲子，卻讓丈夫到乏味的連看都不想看一眼，我真是替你到可憐。”

說完，也不管沐侯夫人瞬間變得慘白的沐揚，瑤姬一揮袖轉往自己的院裡而去。

“你心不好？”沐烈跟在後，雖然看起來似乎慢吞吞的，但是卻一直和快步而行的瑤姬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回到瑤姬的院子裡，沐烈才淡淡的問道。

瑤姬一怔，搖搖頭道：“沒什麼。”

沐烈靠在柱子邊上，靜靜的看著道：“很快就能回璃城去了，就能看到你兒子了，你不高興麼？”這幾年相下來，沐烈對瑤姬也還是多了幾分。他是孤兒，並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什麼沐揚。但是每每看到瑤姬思念自己的兒子的模樣，他還是不希瑤姬因爲行差踏錯而悔恨終生。

瑤姬有些無奈的苦笑。沐揚是兒子的父親，無論還不他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要怎麼高興起來？

沐烈看著道：“你要是接不了的話，可以跟王妃說先行離開。王妃不會爲難你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無論是瑤姬還是沐烈都是聰明人，在葉璃說出讓們一起回璃城的時候，瑤姬就知道了王妃打算對沐侯府手了。其實當年能夠派去楚京的人並不，瑤姬自然不會是必須的人選。之所以選擇瑤姬，毫無疑問的都是因爲定王對沐侯府的敵意。瑤姬自然也是知道，當年沐侯帶兵圍攻葉璃，以至於葉璃被鎮南王得落崖的事。

瑤姬扯出一淡淡的笑意，看著沐烈道：“謝謝你，我沒事的。”

沐烈皺眉，稚的臉上毫無掩飾的寫著一擔憂。瑤姬擡手他的小腦袋道：“你一個小孩子，想這麼多幹什麼？”

沐烈不悅的拍掉的手，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算了，你自己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別忘了你兒子還在璃城等著你就是了。還有…本公子可是要回到璃城去麒麟的，你要是害我回不去了…殺了你哦。”

瑤姬不由得莞爾一笑，含笑看著沐烈轉出門。走到門口，沐烈停了一下回頭道：“我看秦統領對你倒是十分不錯，你不如考慮一下。秦統領總比那個沐揚要好的多，至你走了這幾年，秦統領也沒有拈花惹草吧。你看看你以前那眼，本公子都不好意思鄙視你。”說完，也不管瑤姬變臉，揮揮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幽幽嘆了口氣，瑤姬手打開梳妝檯前的珠寶盒子，從滿滿的各種珠寶中翻出一個藏在最下層的角落中那個不起眼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支碧玉蓮花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要將這支簪子留在邊，當年離開璃城前往楚京的時候早就已經做了決定從此不沾。秦風是的救命恩人，有事定王妃的心腹，手中執掌著定王府最銳的麒麟。算起來，就連定王妃的三哥徐家三公子都要算是他的屬下。這樣的人…即使名聲不顯，卻也不是這樣一個教坊出還有一個孩子的子能夠配得上的。

如果可以選擇，比起沐揚瑤姬更願意自己當初遇到的是秦風這樣的男人。或許天下間的好男人都在定王府了吧，也或許是因爲定王對王妃的深上行下效，定王府的男子似乎大都專。即使是沐揚寵寵到整個南京城人人皆知，但是沐侯府的侍妾通房卻不比任何一家。沐揚是最好的年華里一個旖旎而浪漫的夢，夢醒無痕，留下的卻只有淡淡的悲哀。而秦風卻是期卻不敢染指的好……

正出神間，後一輕響讓瑤姬回過神來。這幾年的生活讓習慣了保持警惕，猛然回看到後站著的男人卻不由得一怔。

比起沐揚當年的名聞楚京，秦風的模樣也是俊卻並不張揚。軍中出的麒麟統領和名門貴族的公子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如果沐揚像是華畢的寶劍的話，秦風就是藏在劍鞘中的名劍。看似不起眼，依照出鞘芒亦可照耀四方。

“你…你怎麼來了？”半晌，瑤姬纔開口問道。

秦風的目落在手上的碧玉簪上，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暖意。瑤姬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有些手忙腳的將碧玉簪放回盒子裡，“你…你現在來此，可是王妃有什麼事吩咐？”被他看的有些尷尬，瑤姬連忙扯開了話題。

秦風眼底閃過一幾不可見的笑意，點了下頭，平靜的看著瑤姬道：“不錯。沐侯府的事…王妃給我負責了。”

聞言，瑤姬原本忙著收拾桌面的手一頓，臉瞬間蒼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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