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點左右，陳兆軍和蕭宏偉終於到建鄴了，兩位父親進門時，上都夾帶著一深夜的冰冷空氣。

當然他們臉上的表更冷漠，陳漢昇站起來了一聲“爸”，沒有一個迴應的。

“小魚兒呢？”

蕭宏偉換好了鞋子，問著客廳裡的呂玉清。

“在臥室裡，可能和詩詩先休息了。”

呂玉清一邊說，一邊和丈夫走向臥室，在整個過程中，蕭宏偉都沒有看一眼陳漢昇。

“咯嘣！”

老蕭兩口子進臥室後，還順手鎖住了門。

客廳裡只剩下陳漢昇一家，還有隸屬“陳黨”的陳嵐和王梓博，幾個人面面相覷，誰都到了蕭局長涇渭分明的疏離。

“哎！”

陳兆軍搖了搖頭，緩緩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陳漢昇殷勤的倒了杯熱水：“爸，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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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倒是不怕。”

老陳接過水杯時，慨的說道：“就怕事解決不了啊。”

樑娟也瞪著兒子，陳漢昇訕訕的低下頭，不過老陳很有大局觀，他不會在這種時候指責陳漢昇的，當務之急就是儘快的梳理問題。

“在過來的車上，我和老蕭流很，但是他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陳兆軍說道：“我就仔細想了想，所謂‘知莫若父’，小魚兒這樣的決定，應該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

樑娟連忙說道：“小魚兒要帶著寶寶出國啊。”

“唔······”

陳兆軍沉半晌，突然看向了陳漢昇：“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如果勸說不了小魚兒，那能不能把小小魚兒留在國呢？”

“把小小魚兒留在國？”

陳漢昇差點被嚇出冷汗，他還以爲老陳看了自己的企圖，後來才反應過來，父親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留下陳子衿。

“這個比較難。”

陳漢昇冷靜下來後，否定了這個思路：“蕭容魚本意就是想帶著閨離開建鄴，如果看不到嬰兒，又怎麼可能登上飛機呢。”

“也是。”

陳兆軍隨口一提，轉而思考其他應對方案了。

陳漢昇心臟“嘭嘭嘭”跳的很快，其實老陳剛纔已經無限接近自己的計劃了，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只是計劃裡的容太過驚世駭俗，寬厚的老陳怎麼都不會往那方面猜測。

“那隻能先這樣了。”

過了一會，老陳嘆息著說道：“先順著小魚兒出國吧，然後再想辦法把勸回來。”

結婚這麼多年，陳兆軍一直是樑娟心裡的頂樑柱，事縱然再危險再急迫，只要老陳沒有做出決斷，樑娟總覺得還是有希的。

現在丈夫都沒有辦法了，樑娟一下子癱下來，難過的說道：“那以後······是不是都見不到我家小小魚兒了。”

“你不要哭嘛。”

老陳心疼髮妻，手幫忙著眼淚：“這只是緩兵之計，上次小魚兒出國，最後不也是回來了嘛。”

聽到這樣的安，樑太后心才稍微好一點，這就好像告訴一個重癥病人，這個病以前有過治好的先例，所以你的希還是很大的。

“媽，你既然捨不得陳子衿，乾脆也跟著出國吧。”

陳漢昇突然了一句：“這樣就能照顧到了。”

“我也跟著出國？”

樑娟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念頭，不過現在想想，似乎可以接啊。

“那小小憨包呢？”

樑娟馬上想起了小孫。

不過相對而言，留在國的小小憨包更舒服，因爲國的生活條件肯定比不上國啊。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不僅央視《新聞聯播》這樣說，德高重的孫壁妤教授也表示華人在國會到歧視，還有經常出國的陳漢昇。

陳漢昇年後去過一次印度，生意談得很順利，但是他回來就拉肚子了，大罵“狗日的阿三，他們上完廁所都不洗手，真他媽的噁心”。

久而久之就給樑娟形這樣一種覺——外國那麼混，還是中國熨帖。

“老陳你覺得呢？”

樑娟又問著丈夫的意見。

“也不是不可以。”

陳兆軍想了想說道：“只是呂玉清肯定也要跟著過去的，你能搶過嗎？”

······

沒有出乎所料，臥室裡的小魚兒一家，此時也正在商量“出國陪護”的問題。

本來，呂玉清以爲丈夫過來會勸說兒留下，結果老蕭確定了小魚兒的心思後，直接支持了的決定。

“你兒是什麼格，難道還需要我多贅述嗎？”

蕭宏偉說道：“所以都不要再勸了，我進門後都沒罵陳漢昇，一來是懶得多費口舌，他就是這樣的人，罵也沒有用了；二來老陳和樑娟對小小魚兒總歸是真心的，這次寶寶出國，他們肯定很不捨。”

邊詩詩在旁邊沒有吱聲，其實從小魚兒宣佈這件事開始，基本沒有挽回的空間了。

“以後就要相隔萬里以外了。”

邊詩詩注視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和閨，上次蕭容魚去國，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國婚姻司，當時邊詩詩還在學校，可以一直陪在邊；

第二次再去國，蕭容魚可能要定居在那邊了，詩詩同學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自然沒辦法陪伴了。

覺到邊詩詩的不捨，蕭容魚雖然神很憔悴，仍然努力的笑了笑：“詩詩，我們可以視頻呀，到國以後，我們每天都要QQ視頻的。”

“嗯······”

小魚兒越是這樣說，邊詩詩心裡越是堵得慌。

視頻又能怎麼樣，哪裡有現在這樣擡手就能及的方便啊，而且還要考慮到時差，邊詩詩都能想象到那一幕心酸的場景：

某日，自己吃到一塊味道很nice的甜食，正要興的掏出手機和小魚兒分時，突然想起人在國，於是胳膊一點點的放下，笑容也一點點的消失，甜食也索然無味。

不過比起生之間的友誼，蕭宏偉和呂玉清還有更多東西需要考慮：

房子，陳漢昇已經準備好了；

保姆，詢問林阿姨願不願意一起過去，上次在國就是林阿姨在照顧了，還會一點簡單英語；

至於家裡的陪護人員，呂玉清自然是當仁不讓了。

服等生活用品倒是不難，只是還要給港城老家的親戚一個解釋······

一直到凌晨4點多，蕭宏偉覺得自己這邊商量的差不多了，準備出去和陳兆軍個頭。

雖然兩家的矛盾再次凸顯，不過陳漢昇依然是小小魚兒的父親，陳兆軍和樑娟也是小小魚兒的爺爺，所以大家有必要換一下意見。

客廳裡也沒人休息，陳兆軍和樑娟也在低聲討論；陳漢昇閉眼好像在打盹，又好像在思考；王梓博時不時的唉聲嘆氣。

陳嵐呢，斜倚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網頁和QQ空間。

“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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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那邊傳來靜後，客廳裡所有人都神一震，蕭容魚出來的時候，陳嵐噘起了一聲：“嫂子。”

“你怎麼還沒睡呀。”

蕭容魚了陳嵐的腦袋：“明天不上課嗎？”

“我捨不得你······”

陳嵐淚目的說道，這時有八分真，還有兩分是演出來的。

蕭容魚挨著陳嵐坐下，陳嵐順勢倒在嫂子的懷裡，手臂還摟住小魚兒的腰圍。

也就是這件事太過嚴重，如果陳漢昇和蕭容魚只是普通的吵架，陳嵐分分鐘幫助哥哥嫂子重歸於好。

“老陳。”

蕭宏偉率先開口，他先用眼神掃視一圈，在陳漢昇上逗留了最久，最後面對陳兆軍：“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小魚兒要帶著陳子衿出國，我和老呂是支持的。”

樑娟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不過聽到這樣說，鼻子還是一酸，當然沒有人能夠無於衷，呂玉清也是不住的深呼吸調整緒。

“前前後後都是漢升的錯。”

老陳認下了所有錯誤，然後帶著商量的口吻說道：“小魚兒想出國，我和樑娟都能理解，但是能不能把寶寶留下啊，我退手續已經辦妥了，很多時間都可以帶孫的。”

“寶寶還很小，離不開媽媽。”

蕭宏偉沒有答應。

老陳臉有些失，但是沒有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

並非陳兆軍不夠堅持，也並非他不陳子衿，睿智的陳主任心裡很清楚，如果繼續糾纏下去，很可能因爲寶寶的養權問題，最後需要對薄公堂了。

那樣兩家就算是徹底鬧翻了，也會影響陳漢昇和小魚兒的關係，經過這個春節，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還是有的。

老陳定下的策略就是“緩兵之計”，既然眼下攔不住，那就徐徐圖之，總有辦法再把母倆“騙”回來的，所以現在不能產生更大的隔閡。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陳漢昇早有了佈置，這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爸~，媽~”

蕭容魚心裡也清楚，這樣對老陳和樑太后很不公平，所以輕聲說道：“你們隨時都能去國那邊看，如果方便的話，還可以一直留下來。”

小魚兒本意是安，因爲建鄴這邊還有一個孫呢，他們怎麼可能長時間逗留國。

不過陳漢昇就好像在等著這句話，他馬上就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我媽跟著去國吧，省得在家裡擔心和焦慮。”

“什麼意思？”

蕭宏偉和呂玉清都是一愣，爲什麼要樑娟過去？

呂玉清正要表明自己態度的時候，陳漢昇半開玩笑半當真的打斷：“放心吧，我媽也一定會認真照顧的。”

呂玉清有些發懵，樑娟對小小魚兒的疼不需要質疑，那是發自心對孫的。

只是怎麼說呢，總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妥。

陳兆軍也皺著眉頭，陳漢昇在這件事好像特別的執著，一定要樑娟去國似的。

其實老陳分析又差了一點點，陳漢昇並非一定要樑太后去國，他需要的其實是呂玉清留下來。

只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揭開，所以大家都不能看清真實用意。

“我們怎麼會懷疑呢。”

蕭宏偉也猜不，不過呂玉清和樑娟誰陪都是一樣的，他沉一會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辛苦老樑了。”

“我倒是不辛苦······”

樑娟擺擺手，已經決定了，剩下來的這段時間裡，自己一定要多陪陪小小憨包，因爲下次見面可能要幾個月以後了。

······

隨著夏天的臨近，天空亮的越來越早了，不知不覺就早上6點多，但是滿屋子的人都沒有睏意。

對於昨天晚上商量好的決定，大家都在儘量說服自己接。

又過了幾天，蕭容魚離開的時間也定了下來——4月12號。

那時正值草長鶯飛，建鄴滿城都是落花的日子啊。

月牙湖的是迎春花；

下馬坊的是蝴蝶蘭；

中山陵的是鬱金香；

鳴寺的是櫻花······

到都是鳥語花香，樑娟經常抱著小小憨包在公園裡散步。

陳漢昇最近也很忙，有些時候就好像在“代後事”一樣，細緻的把各項工作都安排好。

不過每次他下班回家後，總是一個勁催促樑太后去看陳子衿。

樑娟都覺得這個兒子是忙傻了，自己長時間要見不到的是小小憨包，不是小小魚兒！

陳漢昇也不解釋，時間就像淙淙流水，很快就到了4月10號。

這一天下午，蕭容魚正在家裡收拾東西，其實服和律所資料都整理好了，不過離別那天越來越近，蕭容魚心裡總是有種空的失落，好像有什麼件忘記帶上了。

“還剩什麼東西呢？”

蕭容魚看了一眼睡的兒，這是最最重要的“件”，只要在自己邊就行了。

“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起來，有人打電話過來。

蕭容魚看了一眼屏幕，居然是陳漢昇。

“在？”

陳漢昇聲音還像往常那樣活潑：“出來走走！”

“現在？”

蕭容魚猶豫了一下：“閨正在睡覺，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我今天在辦公室，看到廠裡的清潔工人打掃道路，一掃就是一大片的落花。”

陳漢昇笑了笑：“我以前這樣想過，如果再把你丟了的話，一定要在落花時節把你找回來。”

······

（伏筆在744章，這算是填坑吧，說明老柳沒有忘記這些容，求個月票，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