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老宅裏麵安靜了。

黃璐瘋了一樣地站起來，將自己的寶貝兒子護在後，“誰都不許我兒子的眼睛！”

“墨沉域，你也太惡毒了！”

“不過就是了一下你的那個傻子老婆而已，你居然敢要我兒子的眼睛！”

“我――！”

“二叔。”

墨沉域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墨東澤，“我在讓你選擇。”

“如果你願意將墨氏集團讓給我，並發誓，以後再也不打墨氏集團的主意，那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我暫且會將大哥的眼睛留著。”

“如果你選擇毀掉大哥的眼睛的話，那這次的事，我隻會遷怒到你自己創建的東澤集團，並且以後會退出競爭墨氏集團。”

“姐姐想毀了墨氏集團，你想留住墨氏集團，這就是你們之間的事了，我退出。”

“沉域！”

墨浮笙咬牙，低聲都嗬斥。

如今的，失去了溫知暖這個最好的棋子，如果墨沉域也不幫助，拿什麽和墨東澤去鬥？

“我累了。”

墨沉域了眉心，將蘇檸拉進懷裏，“我隻想好好過我的日子。”

“二叔，選擇權在你。”

墨東澤站在原地，雙手在側狠狠地握了拳頭。

他看了一眼墨沉域，又看了一眼被黃璐護在後的墨玟翰。

男人的牙關地咬起來，“沉域，你話算話？”

墨沉域點頭，大手溫地拍著蘇檸的脊背，“我話算話。”

“那好。”

墨東澤深呼了一口氣，出手去，將茶幾上放著的剪刀拿起來，緩步地，朝著墨玟翰的方向走過去。

“爸――！”

墨玟翰驚恐地尖出聲。

黃璐也瘋了一樣地抱住墨玟翰的腦袋，將他護在懷裏，“墨東澤，你夠了！”

“玟翰是你我的親生兒子！”

“就算不要了墨氏集團，我們也是一家人！”

“如果你毀了玟翰，我也不活了！”

墨東澤瞇了瞇眸，眼中閃過一的痛苦。

可他握住剪刀的手，仍舊死死地抓著。

中年男人穩步地走過去，“玟翰，爸爸的一切都是你的。”

“一雙眼睛而已……”

看不見，就看不見吧。

墨玟翰原本就沒有那個腦子，不能繼承他的產業。

如果用他的一雙眼睛，去換自己墨沉域這樣的一個對手，也值了。

“以後，爸爸不會虧待你。”

他沉著聲，低沉的聲音，溫的語調，像是一個慈父。

可他要做的，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

墨氏集團的產業，他一定要攥在手裏。

從十三年前，他將大哥大嫂的個人消息送給別人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沒有回頭路了。

既然已經走錯了路，那就不能回頭。

一路走到底，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他才是墨氏集團真正的繼承人，老爺子的一切，都隻能是他，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爸――！”

墨玟翰的眼睛都掉了出來，快要三十歲的男人，哭的像是個孩子，“爸……”

“啊――！”

在噴濺出來的那一瞬，墨沉域抬手捂住了蘇檸的眼睛。

蘇檸什麽都沒看到。

但空氣中彌漫著的腥味，還有墨玟翰淒厲的聲，讓蘇檸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著一樣地難。

墨沉域掏出他一直放在兜裏麵的黑綢，用反麵直接係在蘇檸的眼睛上，然後將抱在懷裏，“既然二叔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話算話。”

言罷，男人歎了口氣，“森之，給朝暮打個電話，打完電話，來找我。”

顧森之臉一白，點了點頭。

墨沉域則是直接抱著蘇檸大步地離開了。

蘇檸雙眼閉著，連睜開都不敢。

自認是一個醫學生，不應該害怕任何腥的場麵。

可剛剛的場麵，真的不敢看。

不敢看。

哪怕墨玟翰是個傷害過的壞人，也見不得這樣的場麵……

墨沉域抱著，大步地上了車。

“沒事了。”

“沒事了。”

蘇檸瑟在墨沉域的懷裏，“這……才是真正的墨家人麽？”

墨沉域握住的手微微地一頓。

半晌，他苦笑了一聲，點頭。

“這才是墨家人的樣子。”

蘇檸點頭，牙齒都開始在打。

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麽墨沉域之前要裝瞎子，為什麽要裝弱不風的樣子。

墨家的人……原來都殘忍至此。

時候總聽別人，虎毒不食子。

就是，老虎就算是再厲害，再殘忍，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但……

眼前浮現出剛剛墨東澤拿著剪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墨玟翰的樣子。

墨家人，是連禽都知道的倫理，都沒有的。

如果當年無親無故的墨沉域不裝病，不裝傻。

那他……

地握住墨沉域的手，“你以後會變這樣麽？”

“不會。”

墨沉域抱住，“嚇到了，是不是？”

“別想太多。”

“從今開始，墨家的事都和你我無關了。”

墨東澤害了他父母的命，他取了墨東澤兒子的雙眼。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吧。

他不想再追究了，不想再和他們鬥下去了。

他們無牽無掛，什麽都可以放棄。

可他不一樣。

男人抬手，將蘇檸抱在懷裏。

他有他的不能失去，有他的不想傷害。

“沉域。”

車窗外，響起顧森之低沉的聲音。

他麵凝重地敲了敲車窗。

墨沉域抬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鬆開一直地抱著蘇檸的手臂，“讓老周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還有些事要理。”

蘇檸乖巧地點了點頭，雙手地抱著肩膀，“你去吧。”

“乖。”

墨沉域輕輕地在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轉下車。

車子發了起來。

蘇檸坐在車後座，一不地蜷著。

心裏的恐懼漸漸放大，整個人瑟著，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一幕一幕陌生的畫麵來……

墨沉域站在路邊，看著蘇檸的車子最終消失在視線中。

半晌，他回頭看了一眼顧森之，單手握拳，朝著他的臉，狠狠地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