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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園》 第4章 干城(五)

正如宇文士及所料,宮門外的事態早已了一團糟。自從半夜時分有謠傳說某些膽大包天的雄武營士卒闖天子營,了大隋天子親賜給宇文化及將軍的鎮軍之寶後,雄武營和營兩支守軍就開始武裝對峙。天子營的鎮軍之寶是個什麼樣子,雄武營弟兄們誰也不清楚。但自己家兄弟被宇文化及帶著人追殺,鮮灑了整整一條街的慘狀他們可是親眼所見。

旅率岑文靜和校尉吳儼慘死在宇文化及刀下,校尉周大牛重傷,在弟兄們中間素有人的參軍趙子銘中數刀,逃了行宮,至今生死未卜。這種騎到頭上來的辱,縱使再老實的人也無法忍。在督尉秦行師的帶領下,大約三千多弟兄起自衛。迎頭衝過去,將追殺趙子銘的營兵馬打了個落花流水。然後他們堵住了營大門,要求宇文化及兄弟出來給大夥一個待。而營裡的士卒也不肯示弱,在營擺開了矩馬、牀弩,隨時準備和敢於闖的人決一死戰。

還有五千多雄武營弟兄被張秀和崔潛兩個督尉強行堵在駐地。他們沒有參與鬥。但彼此之間卻發生了嚴重的分裂。人羣分爲兩夥,不斷髮出對張秀的辱罵,有人指責他和宇文家的人穿一條子,也有人指責他對宇文將軍忘恩負義。而督尉崔潛則被大夥罵做油葫蘆,兩面派,隨時都有被弟兄們拖進人羣暴打的危險。

民部尚書樊子蓋和水師大都督來護兒第一個到達的便是雄武營駐地。他們想憑藉自己的聲威快速接管雄武營,從而保證行宮不會被憤怒的士兵們衝擊。結果雄武營弟兄們本不買他們二人的帳。非但底層士卒不肯服從約束,就連一些督尉、校尉也對二人的命令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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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隋民部尚書,奉有陛下口諭前來整軍!”著彭湃的人,樊子蓋沙啞著嗓子喊。他很後悔自己走得太匆忙,沒向楊廣討要一道書寫清楚的聖旨。現在無憑無據,本辦法讓大夥相信他的說辭。

“滾!”相互之間鬧得不可開的雄武營弟兄迅速調整目標,一致對外。他們需要發泄自己的憤怒,皇帝陛下當初親口答應了,只要突厥人退兵,守城者每個人都封六品。現在突厥人的旗幟還沒走遠,朝廷卻已經開始卸磨殺驢。

“皇上的佩劍在此,弟兄們稍安勿噪!”來護兒高高地舉起楊廣賜予的寶劍,試圖以天子威儀彈士卒。在寶劍的威懾下,他比樊子蓋多收穫了半句答案,“滾,我們不認識!”

“我們要給死去的弟兄討還公道!”有人振臂高呼。

“我們只認得宇文將軍!”有人反覆強調。

而這兩個口號顯然相互矛盾,今夜遭難的弟兄們就是死於宇文家之手。想讓宇文家的人自己懲罰自己,簡直是與虎謀皮。持不同觀點的兩夥人瞬間又爭執起來,劍拔弩張,局勢隨時都會演化一場大規模火併。

兩位朝中重臣頃刻間鬧了個滿臉通紅,偏偏無法當場發做。他二人手中都沒有自己的兵馬,一旦把狂噪的弟兄們到絕路上,說不定誰要爲此喪命。目猛然一轉,樊子蓋將怒火發向了督尉張秀,“張督尉,這就是你帶的好兵!”他地道,語調裡充滿威脅。

“大人,您,您也聽見了。他們,他們剛纔一直在罵我。若不是末將,末將和崔督尉帶親兵堵了門,營中軍那點人早就被砍碎末了。況且,況且末將升上督尉還不到三個月,除了自己的親兵能管得到誰啊!”張秀一臉愁容,結結地替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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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一半是實話,營兵馬都是些混出的公子哥,鎧甲械比雄武營優良的得多。戰鬥力卻不及雄武營一半。如果今夜不是他和崔潛兩個人帶領親兵及時封堵了駐地大門,導致秦行師手中兵力不足,天子的中軍早就被憤怒的雄武營弟兄平。但一直被宇文士及當作心腹的張秀在軍中威絕對不像他自己說得那樣低。他不是做不到,而是出於某種原因選擇了逃避。

“姓張的,你還有沒有良心!”人羣中傳來的喝罵聲恰到好地替張秀解了圍,“咱們自己弟兄的就擺在這,他們的眼睛還在看著你!”

“姓張的,宇文大人平時待你如何,你拍著脯想想!”支持宇文家的一派人也發出了斥責,不準許他做出任何有損於自家主將的行

被弟兄們搶回來的就擺在張秀腳下,每個人上都被砍了無數刀,淋淋的慘不忍睹。而宇文士及將軍對他的恩義也是實實在在的,片刻不容忘。無法做出取捨的張秀低下了頭,地盯住死去的袍澤,眼中彷彿隨時有淚會墜下來。

“崔督尉,難道你也準備抗旨麼?”來護兒見張秀耍起了死狗,轉頭去勸說崔潛。“或者你信不過老夫,認爲老夫無法給你們主持公道?”

“大人,這事兒,這事比較複雜。不是我不肯幫您,我就怕弟兄們一旦出了營門,鬧出的靜會更大。”崔潛素有八面玲瓏之譽,應付得滴水不。“您也知道,咱雄武營弟兄互相之間同手足。而殺人者卻是宇文士及將軍的大哥和三弟,於這種尷尬境地,誰還能令所有人心平氣和!”

“陛下賜我寶劍,就是讓我可以揪出任何佞,不管他背後的靠山!”來護兒皺了皺眉頭,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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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人應該先宣佈佞是誰!好讓弟兄們分清黑白是非!”崔潛抱了抱拳,回答。

‘帶領營中這五千兵馬,殺到營去將宇文化及兄弟揪出來!’來護兒心中吶喊,但他卻沒有這樣做的勇氣。他不畏懼宇文述的權勢,卻畏懼宣佈了宇文家罪名後的結果。化及和智及兩個畜生到目前爲止還沒鋌而走險,就是奢著他們的老父親可以在朝堂上擺平一切禍端。如果他們二人發現退路已絕,肯定會拼個魚死網破。

到那時,城中況恐怕就不是雄武營和營刀兵相見那麼簡單了。宇文士及統領雄武營多年,親信黨羽遍佈全軍。耍死狗的張秀和八面玲瓏的崔潛二人中至有一個是他的心腹。如果他們選擇對宇文家效忠到底……。

他們面對突厥人時可以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突厥人退後,他們卻要爲了不同的目的自相殘殺。作爲領兵多年的老將,來護兒不忍心看到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慘劇在自己眼前發生。他需要找一個兩全其的辦法,偏偏今夜多耽擱一刻,城中就多一分兵變的危險。

就在來護兒和樊子蓋對著憤怒的人羣束手無措的時候,宇文士及拍馬趕到。“宇文將軍回來了!”雄武營中,立刻有人開始小聲歡呼。“看宇文將軍怎麼面對死在他哥哥手裡的弟兄!”還有人冷眼相向,靜待事態演變。

“陛下命我來協助樊尚書和來老將軍!”翻下馬,宇文士及用最簡潔的言辭代了一句。隨後,他快步走進軍營,走到了對峙著的兩夥人之間。

雄武營弟兄們立刻停止了嚷,默默地讓開了一條通道。憑心而論,這幾年宇文士及對大夥不算太差。雖然高級將領的名額都被宇文家安置進來的人給把持了,但在日常補給供應,軍餉發放和戰利品分配上,宇文士及儘量做到了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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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雄武營將士之間依舊存有很重的威,無論是對宇文家所作所爲心懷不滿的低級軍,還是其父親安進來的嫡系,只要宇文士及站在人羣中振臂一呼,肯定有大部分人都會轟然響應。

宇文士及知道自己在軍中的影響力,也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突然宣佈造反,會有十足的把握衝出雁門城。天下已經大,帶著邊的嫡系,他完全可以割據一方,甚至和造反者一道逐鹿天下。剛纔在走出行宮之前,父親宇文述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暗示。但他不想那樣做,楊廣剛纔在賭他的忠心,宇文士及一樣想賭,用自己的忠心賭整個家族的前程。

“張秀、崔潛聽令!”站在弟兄們中間,宇文士及以非常冷靜的語氣吩咐。邊都是多年一起在刀叢中滾過來的兄弟,他不願意讓大夥對自己失。“整頓兵馬,跟我去圍了營,將殺咱們弟兄的那些人揪出來!”

“啊!”所有人倒吸了口冷氣,包括樊子蓋和來護兒,都沒料到宇文士及在關鍵時刻居然如此果決。張秀的晃了晃,沒敢接令。另一名督尉崔潛則直接瞪圓了眼睛,再次確認:“宇文將軍,你,你可知道殺了咱家弟兄的是誰!”

“整隊,隨同來老將軍去營捉拿私通突厥,殘害我軍將士的逆賊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沿途若遇抵抗,一律就地決!”宇文士及的眉頭猛然向上跳了跳,目中瞬間充滿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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