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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園》 第5章 君恩(五)

軍頗規模的況讓楊廣心神大安。有了這支隊伍做爲自己的安全保障,他便不再於雁門逗留,下旨結束北巡,帶領羣臣迤邐南返。臨行前,這位曾經豪氣干雲的帝王登上雁門城頭,放眼北,好像打算做一首詩。對著重重關山外的重重煙雲凝視了許久後,最終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什麼寫沒說,一個字也沒寫。

“也許陛下還在爲始畢可汗的背盟而懊惱吧!”羣臣們私下裡猜測,然後一個個開始小心翼翼。雷霆雨俱是君恩,有誰不小心恰好到了雷霆上頭,那可是倒黴頂。這種抑的覺伴隨著大夥,穿忻口,嵐河,直到遠遠地看見了汾宮,大夥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回了肚子裡。

宮爲了聖駕北巡特建的行宮之一,周圍的地區雖然荒涼,卻掩飾不住舞榭歌臺的輝煌與壯麗。對於有著才子之名的楊廣來說,欣賞富麗堂皇的宮殿以及妙的音樂歌舞是兩種最佳的解憂手段。正在諸位大臣暗中慶幸烏雲散去的時候,出乎衆人意料,楊廣卻下旨不宮,而是留下大隊兵馬汾修整。自己只帶著五千兵和幾十名文武大臣去二百里外白鹿山秋獵。

“朕未曾上戰馬很久,腰間都有了。再不下,恐怕後背上會胖起個駱駝峰來。此間風甚好,大夥都活一下筋骨,順帶看看我大隋如畫山河!”對著滿頭霧水的羣臣,楊廣如是講。

衆大臣無奈,只好馬相隨。離開汾很遠後,纔有細心的人注意到楊廣的戰馬旁不知何時跟上了一頭碩大無比的銀蒼狼。在那頭狼的邊,還有一名騎著黑馬,挽著騎弓的玄甲將軍,生得虎背熊腰,連人帶坐騎比跟在楊廣後的其他侍衛足足高出兩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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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李將軍護著,怪不得陛下的遊這麼濃!”看見了旭子和甘羅,唯恐楊廣遇刺的鎮殿將軍長長地出了口氣。“李將軍素有百步穿楊之名,有他在,尋常之輩甭說傷害陛下,恐怕連驚擾都難以做到。”如是想著,他把心思慢慢放寬,整個人慢慢融到周圍的無邊秋裡。

已經到了秋末冬初,北方的原野變得極爲空曠。放眼向遠去,目可以掠過淡黃的野草和殷紅卻稀疏的秋葉,一直看到天的盡頭。一片片被霜打各種的落葉便在瓦藍瓦藍的天空中飄下來,蝴蝶般牽引人的視線。

楊廣的坐騎是匹地道的大宛良駒,跑起來猶如草尖上的風。他隨心所地變換著前進方向,因此使得衆人們很難跟上。半個時辰不到,除了幾十名前侍衛和李旭心挑選出來的百餘騎邊軍銳外,其餘人馬便被遠遠地落在了煙塵之後。

“你下那匹是特勒驃,應該還沒發出全力。咱們再跑一段,看看誰的坐騎腳力更好些!”楊廣回頭看了看全神戒備的李旭,笑著說道。很久沒有這樣盡興地玩過,他原本蒼白的面頰上浮現了一層紅。濃得如天空中飄的落葉,而呼吸聲則沉重得如冬天裡的北風。

“陛下萬金之軀!”一名侍衛低聲勸諫。話音沒落,楊廣的坐騎已經風一半捲過了前方的草海,李旭的戰馬則“變”了一黑煙,黑煙之後,是銀的甘羅,上下起伏跳躍,猶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

不得不承認,楊廣曾經擁有很好的騎。他的隨著馬鞍上下起伏,彷彿完全沒有重量。下的大宛馬野跑開了子,本不肯放慢速度等待後的同伴。很快,後的馬蹄聲便越來越稀疏,直到剩下寥寥幾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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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騎著黑風一直護在楊廣後。一手持弓,一手拉著馬繮繩,角中還叼著一鵰翎。如果周圍有意外出現,他可以在最短時間把口中的羽箭搭到弓臂上,將來襲者一箭封。這種姿態騎馬很辛苦,有幾次黑風超到楊廣的前面去,皆被他牢牢地拉住了,無法展現它的真實速度。

“不跑了,咱們別累壞了甘羅!”疾馳出了三、五里後,楊廣終於心滿意足拉了馬繮繩。他沒注意到黑風鼻孔裡噴出的抗議聲,卻很關心銀狼的力是否跟得上。“若不是你已經答應了該死的阿史那骨託魯,朕真想把甘羅留在邊。朕以前也養過老虎,養過豹子,卻從來沒見過這麼通人的畜生!”

銀狼甘羅快速地從馬蹄帶起的漫天草屑中飛出來,無聲無息地落在黑風的正前方。這個位置恰好是楊廣能看到的地方,從他的角度回頭,很容易認爲是甘羅在追逐自己的腳步。

“朕就是看這傢伙投緣,沒別的意思。國家大事比朕的喜好重要!”見李旭臉上神有些僵,楊廣不願意造誤會,居然主解釋。“你看這傢伙,還懂得爭風吃醋。別嚇了朕的坐騎,喂,它是馬,天生怕你的!”

彷彿聽懂了對方的語言,甘羅停止了向大宛馬的示威作。轉頭跑開數步,跳上一塊高聳出草叢的石頭,調整呼吸,然後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嗷――――嗚―――”

“嗷―――嗚―――”淒厲的狼嚎聲響徹曠野,這下,不但大宛馬到了驚擾,黑風也被有些不了了,高高地擡起前蹄,嘶鳴不止。

“好了,好了,甘羅,別再了。黑風,停下來,停下來!陛下,陛下小心!”一連串的驚呼過後,李旭狼狽不堪地跳下坐騎,衝上前,手死死地拉了大宛馬的繮繩。素來溫順的大宛良駒四蹄蹬,直到都被嚼子勒出了,纔不得不停止了絕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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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如浮萍一樣被甩來甩去的楊廣被嚇得臉煞白,目中卻沒有毫憤怒。“甘羅,再,再,朕喜歡聽你嚎。朕是天子,不會被這匹畜生摔到。李將軍,你放手,讓朕展示給你看。朕不需要任何人幫忙,朕的騎絕非你所想象!”

“陛下恕罪!”待大宛馬完全冷靜下來後,李旭才鬆開繮繩,躬施禮。

“陛下恕罪!”匆匆追上來的侍衛們嚇得魂差點飛了,圍著了一個圈子,將楊廣、李旭和甘羅牢牢地困在圈

“走開,走開,走開。朕好不容易找到點當年的覺!”楊廣不耐煩地擺手,“李將軍,你和甘羅別走,朕說得不是你們!”說罷,他翻跳下馬背,從鞍子後解下弓箭,大步向圈子外走去。

侍衛們不敢攔阻,只好遠遠地圍半個環,跟在楊廣後。楊廣走出數步,回頭看了看,不領地呵斥道,“你們幹什麼?你們圍得這麼嚴實,朕怎可能打得到獵。不知道這一帶白鹿山麼,白鹿都被你們嚇跑了,朕帶著銀狼何用?”

“陛下如果想鹿,咱們就得讓甘羅跑遠些。否則聞到它的氣味,鹿早跑沒影了。”汗流浹背的李旭這才明白楊廣爲什麼突然興起想出來打獵了。這幾天他多次藉著召見李旭的機會了甘羅,每次分別時都像小孩子看著玩一樣不捨。雖然不像突厥人那樣迷信,把甘羅當作聖。但其心裡想必也覺得白的狼是個吉兆。今天又在地圖上看到了周圍有山名白鹿,所以刻意帶著蒼狼來應一下口彩。

驅蒼狼而逐白鹿,這是一個帝王應有的豪。只是這種豪出現於此時的楊廣上,顯得十分不協調。他握弓的手臂依然強壯,卻不時地會輕微地抖。他的騎依然出類拔萃,卻因爲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失去了一個騎手控制坐騎的節奏應有素質,而是盲目遷就坐騎的本能。甚至對打獵的覺,他也完全出現了偏差。李旭可以肯定,眼前的曠野中雖然可能獵衆多,但如果沒有人主將野驅趕過來,楊廣無法追蹤任何一個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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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了,甘羅不是獵犬。膽子再大的鹿,聽到狼嚎聲也得倉惶逃命!”楊廣很快便明白了李旭的提醒正確,走到甘羅面前,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門,臉上的表全是惜,“朕不想趕它走,如果它不在朕邊,則打獵毫無樂趣。”

“陛下,那臣需要換一把步弓。手中騎弓沒步弓穩,也沒步弓程遠!”李旭略一沉,沒有糾正楊廣的錯誤。鹿的嗅覺比聽覺還靈敏,甘羅上的腥味道極重,很容易被獵聽見發現蹤跡。

他只想提醒對方注意手中的兵,如果在步下獵,騎弓的優勢便完全發揮不出來。而換了步弓之後,則可以輕鬆將羽箭到兩百步之外。這個距離上,可能獵不會被甘羅上的狼味驚擾,君臣二人還有發一矢的機會。

“不妨,朕用騎弓一樣可以到一百步外。你們幾個別圍著朕,分散開去,把附近的野都趕過來!”楊廣對打獵的理解和李旭完全不一樣,搖了搖頭,大聲命令。

“是!”幾個侍衛們留下一半人繼續保護楊廣,另一半策馬飛奔出去。領會到楊廣的意思,李旭也迴轉,向更遠尾隨保護騎兵們輕輕揮了幾下手,然後大喊道:“分散開去,把獵替陛下趕過來!”

數百步的距離,士卒們本聽不清楚他的呼喝。但那個手勢卻是隋軍常用的旗語,“迂迴包抄!”很快,機靈的校尉張江便明白了主將的意思,快速將人手分幾個小隊,吶喊著消失於秋草之上,長天之下。

風起,菸草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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