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仙兒一副得意洋洋勝券在握的神,公孫瞅著他不順眼的,再者,他剛剛說的那幾個絕招——呼風喚雨、巧連神數還有點石金,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公孫知道,無非又是一場騙局而已。再加上又有趙普在一旁慫恿,公孫無奈,只好點點頭,答應了和這柳大仙兒鬥法。
隨後,柳大仙讓知府在這猛河邊建造兩個臺子,他和公孫好上臺鬥法,一較高下!
知府無法,只得點頭答應。
小四子好奇地看著眾人忙碌,又瞄了瞄剛剛兩個被救回來的小孩子,都比自己大那麼一點點。他湊過去,看了看兩人,倆小孩也看見小四子了,心下羨慕,這娃娃真好看呀……小四子見他們都有些瘦,而且剛剛還要被扔下河,覺得大人對他們好壞!就從懷裡掏出之前紫影給他塞的松子糖來,送給兩人。
小孩兒畢竟有一些共同語言,吃了會兒糖聊了兩句,立刻為了好朋友。
小四子跟他們玩兒了一會兒,見公孫站在一旁和趙普說話,就湊過去,拽拽他袖,問,“爹爹,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呀?回家麼?”
公孫他腦袋,道,“再等一會兒,爹爹還有一些事做。
趙普過來把小四子抱起來,道,“小四子,別急,你爹爹要去收拾那個臭老道。“
小四子眨眨眼,問,“幹嘛要教訓臭臭?”
趙普覺得這臭臭還切的,就笑道,“他騙人,要把兩個娃娃扔下河淹死。”
“啊?”小四子睜大了眼睛,道,“好壞!爹爹,好好教訓他!”
展昭在一旁笑,這時候,那知府走過來,低聲問展昭,“閣下……何方神聖啊?”說著,看了一眼一旁的趙普,知府是久經場的人,趙普上那份氣勢和派頭一看就不是凡人,還是先問清楚了好,可別不知不覺得罪了權貴。”
展昭想了想,還是不方便太早暴份,萬一這知府和那柳大仙兒有什麼貓膩在裡頭,豈不是打草驚蛇?於是便笑了笑,對知府道,“大人,我們是路過的,都是生意人,聽說這裡用活人生祭,以前也聽說過這種騙人的把戲,恐怕傷害了無辜,所以就趕來阻止。
“哦……”知府點了點頭,雖然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些懷疑,但是也不再多問了,下去準備比試。
柳大仙兒和一個書生猛河邊鬥法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好些村名都圍來湊熱鬧。這些村民也矛盾的,一方面,他們對這位柳大仙非常懼怕,覺得他有仙法,河間府的安危都由他一手掌控。而另一方面,又對他頗有些微詞,這位道士貪財好利,完全沒有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清高之氣,他常年搜刮百姓,不就活人生祭,總之是有不人都對他敢怒不敢言。
然而今天突然來了這麼一位先生,若看長相,公孫實在是勝出這位柳大仙兒太多太多了,舉手投足一派的瀟灑,斯文俊秀,若說仙風道骨也實在是不差了。另外,他邊那幾個似乎都是武林高手,剛剛救人時候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且還不懼怕知府,顯然是有份的人。最重要的是,剛剛公孫破龍王爺發怒刮風的那件事,似乎很有些道理,莫非這柳大仙兒真的是騙人麼?眾人也不敢多言,就是踮著腳尖在一旁看著。
不多會兒,臺子就擺好了,分左右東西兩臺,那老道率先跳上了東面的臺子,後,還帶上了一個小子。
公孫也想上臺,就覺裳角被人拽住,小四子正仰臉看他呢。
公孫笑道,“小四子,你在下頭等等。”
小四子噘噘,看了看那個臺子上的小子,小聲對公孫嘀咕,道,“他也是小孩子,也可以上去。”
公孫一愣,趙普在一旁說,“大概是個小跟班吧,顯得比較有派頭,書呆,把小四子也帶上去吧,比起那小子好看多了。”
公孫想了想,就拉著小四子的手,說,“小四子,下頭可好多人看呢,一會兒不準害怕哭鼻子啊。”
小四子眨眨眼,旁趙普蹲下對他說,“小四子,別怕,誰敢欺負你我打他!”
小四子笑瞇瞇仰臉看著趙普點點頭,後紫影也道,“小四子,別怕,誰敢笑你我拔他的牙!”
小四子也點點頭,拉著公孫的手往臺上跑。公孫看了看小四子——以前小四子最怕人多了,不過自從來了開封府,和趙普他們常在一起之後,眾人都會給他撐腰,誇他聰明好看,因此小四子最近自信了不,也敢在人前說話了。
公孫欣然拉著他的手上臺去,果然……小四子的出現,讓臺下好些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哎呦……這個是真的金吧?”
“呀,這孩子太可了。”
“是啊,看他那一雙大眼睛。”
“媳婦兒,你也給我生一個一樣的唄。”
……
臺上放著桌椅,公孫先把小四子抱起來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讓他坐好,隨後自己坐到了旁邊,一副若等閑的從容樣子,而再看那柳大仙兒,就見他穿著道袍頭戴道冠,手上拿著一把劍,在臺上那一通忙活啊,一會兒灑一會兒噴火的。
公孫在另一頭喝茶看他,小四子樂得直拍手,道,“爹爹,那個人雜耍好厲害呀!”
小四子人小嗓子也亮,一句話不人都聽到了,眾人都哄笑,那老道也聽到了,臉上變變的。臺下展昭等也都在看著,趙普就在公孫他們的臺子旁邊,聽得哈哈大笑,對那老道說,“唉,你有完沒完啊?”說著,對赭影道,“打賞他幾兩銀子,讓他快開始!”
那柳大仙兒自從來到這河間府之後,一直都備尊重,這河間府的人對他都很害怕,誰也不敢得罪他,可是這些人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還多方奚落。他下意識地轉眼去看臺下的知府,但是知府是個明人,趙普他們一看架勢,絕對不是普通人。雖然剛剛展昭不說,但是越是不說就越是可疑……算了,自己還是摻和,省的烏紗不保啊。
無奈,柳大仙兒只好停止了“做法”,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先比試呼風喚雨,我道家之仙博大深,有變晝為夜,撒豆兵,揮劍河,呼風喚雨等絕技,貧道學藝不,只學會了這一招,不知道先生會不會呼風喚雨啊?”
公孫笑了笑,搖搖頭。
眾人都覺得有些泄氣,那道士哈哈大笑,道,“那看來這第一場比試先生是輸定了。”
公孫端著茶杯喝茶,淡淡道,“風雨雷電並非神仙妖怪所為,而是正常的天氣變化,每逢特定的節氣,氣候便會轉換,地勢不同,水土也會不同,風雨只能預測,並不能召喚。”
“呵。”道士一撇,道,“那是你無能,讓我呼給你看看!”
趙普在一旁聽著憋氣,心說這念書人就是麻煩,直接拉馬出來大戰三百合多痛快,這道士就是欠揍!
公孫卻是一臉的從容,繼續喝茶看戲,不不慢。
赭影在一旁看著,小聲對紫影說,“唉,有點兒王爺打仗時候的氣派啊,別人都急死了他還睡覺呢。”
紫影也捂笑,被趙普狠狠白了兩眼。
那柳大仙兒焚香點火,又拿著劍開始比劃了一陣,最後了,對著遠天大喊一聲,“風來啊!”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眾人就覺到一陣風吹來。
那柳大仙又一抬手,喊了一聲,“風停啊!”
立刻,風停了。
這一下,眾村民都嚇壞了,紛紛跪地給柳大仙磕頭,口稱神仙……
公孫有些無聊地歎了口氣,搖搖頭,一旁趙普也覺得邪,怎麼說來就來呢?
“如何啊?”柳大仙兒收了手上的劍,得意洋洋地問公孫,“書生,你有本事就也給我呼一個,或者講講這裡頭有何作假的,不然,這一局就我勝了。
公孫淡淡笑了笑,道,“道長……能否再呼一次?”
“自然能!”那柳大仙兒笑道,說著就要做法。
“等等。”公孫微微一擺手,走到臺邊,對趙普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普一愣,就對旁的紫影和赭影點了點頭,兩個影衛對視了一眼,一閃就沒影了。
公孫走回臺邊,坐下,道,“稍等一會兒再說。”
“為何要稍等一會兒?”柳大仙兒不解問。
“哦……剛剛不過是你走運,這段時間正好容易起風,一會兒再說。”公孫笑道,“呼風喚雨不是隨時都能進行的麼?還是說道長要看時辰的?”
柳大仙兒一擺手,傲慢道,“自然是本大仙隨時高興都能呼的!”
“嗯。”公孫點點頭,不多會兒,紫影回來了,對趙普點點頭。
公孫看見了,微微一笑,對柳大仙兒道,“可以了道長。”
柳大仙不滿地一撇,又開始做法,對著天空高喊一聲,“來風啊!”
可是這次他話音一摞,四周圍卻一點靜都沒有,柳大仙一愣,又更大聲地喊了一聲,“來風啊~~”
依然毫無靜。
村民面面相覷,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柳大仙兒,那柳大仙一皺眉,道,“呃……大概是龍王爺沒聽到……我再來一次。”
公孫架著喝茶,示意道長慢慢。
那道長連喊了十多聲,最後嗓子都喊禿嚕了,尖聲尖氣還在那兒喊,“來~風~”
但是老天爺就是不給他面子,晴空萬裡,一點兒風都沒有。
臺下,展昭和白玉堂都忍笑搖頭。
公孫見那道長站在臺上邊喝茶邊氣,笑問,“道長,喊完了?”
“喊……喊完了。”柳大仙兒有些頹喪地說,“呃……龍王爺沒在。”
“是麼?”公孫微微一笑,道,“我看不見得吧,是配合你弄虛作假的人沒幫忙。”
眾人一聽到弄虛作假幾個字,都頭接耳了起來,紛紛聽公孫詳解。
“你……你胡說什麼?!”柳大仙兒急眼了,扯高了嗓門道。
小四子往公孫邊蹭了蹭,道,“爹爹,這個人好兇。”
紫影瞪了那老道一眼,道,“你還有嗓子嚷嚷呢?留著力氣多喊幾聲風來吧,小心風大閃舌頭。”
紫影也算牙尖利,那老道被堵得一句話沒有,臉都青了,惡狠狠地瞪紫影,紫影還怕他瞪麼?敢嚇唬他的小四子?!不是……他們未來小王爺小四子!一會兒打得你滿地找呀!
這時候,公孫站了起來,對著遠的山穀喊了一聲,道,“出來吧。”
公孫聲音也不算大,但是這裡是河穀,四面環山,因此聲音傳出去老遠,不多會兒,就見赭影和黛影拽著一塊巨大的風帆,以及兩個被五花大綁的小道士躍了出來,落到了公孫一側的臺子上面,將人往地上一扔。道,“這兩人在那山穀的風口上,綁了這一張大帆,一聽到那老道說‘來風’,他們就調整風帆的位置,將原本繞過山穀吹去別的風擋住……最後風勢變換,就都吹到這兒來了。”
赭影踹了其中一個道士一腳,問,“你說!”
那道士剛剛早就被赭影和黛影嚇壞了,跪地磕頭求饒,說,“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是聽命於柳大仙兒而已。”
“轟”一聲,人群都炸開了,所有人都一臉鄙夷地看著柳大仙兒,開始懷疑他之前展示的所謂神,都是騙人的。
趙普看得大快人心,道,“有你的書呆!”
公孫也笑了笑,自古這些坑蒙拐騙之人,基本都是這樣幾招,一點都不新鮮。
知府也有些無奈,看了看柳大仙兒,搖頭,朗聲道,“第一局,公孫先生勝!”
小四子在座位上拍著手,道,“爹爹好厲害。“
柳大仙咽不下這口氣,有些氣憤,自己這次是遇到茬子了,這公孫相當了得!
想到這兒,他視線落到了一旁的小子上,道,“下一局比試,乃是巧連神數!由我徒弟出戰。”
公孫也看向那個小子,就見他十來歲的樣子,其貌不揚。同時,有不人都詢問,巧連神數,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趙普問公孫,“公孫,巧連神數是啥東西?”
公孫想了想,道,“巧連神數,是按照姓名筆畫推測兇吉的一種方法,據說也是諸葛武侯留下來的,巧連神數、河圖書、周易八卦、五行……等等這些,都是算命測字所常用的技能。
“這麼神?”趙普問,“算命準麼?你會不會?給我也算個。”
公孫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算命測字這些事,大多信則有不信則無,你若是相信,總能找到些對的地方,不相信,總能找到不對的地方。算命測字的結果,大多都是前半段坎坷,後半段大富大貴,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前半段一帆風順,應該也不會想到去測字……再說了,就算在別人看來一帆風順的人,自己也會覺得自己坎坷,所以大多都相信。而至於後半段大富大貴,你不這麼說,誰給你銀子啊。是不是?”
趙普失笑,道,“這麼說,都是騙人之了”
“嗯。”公孫略微搖了搖頭,道,“也不盡然啊,天地萬總是有些規律可循的,但兇吉之說不過只是一些提示,讓人警醒,而並非依托命數就好過活了。就算能測出是富貴之命,自己若是不好好把握,好命數也會被浪費的,說來說去,事在人。”
公孫低聲跟趙普談,邊不村民都聽著,不心生佩服,這書生好事坦然,話語之中禪機,無半分功利之心,比一般的假學究和兇僧惡道要好太多了,而此時,很多村民都已經不再相信柳大仙兒,轉而圍在公孫邊,想問他些最近解決不了的問題。
柳大仙臉又紅又紫,拍了拍邊的小子,道,“你要爭氣啊,不爭氣我可不給你飯吃!”
那小子嚇得直點頭……展昭和白玉堂正好站在離老道比較近的地方,聽到他的話,再看那小子的神,兩人都皺起了眉頭。展昭注意到白玉堂好看的眉頭微蹙,眼神冷冽,似乎是起了殺心,知道他嫉惡如仇,一會兒非得找機會解決了這道士不可,就道,“這老道,等著他的結局必然是包大人的狗頭鍘,不止能大快人心為鄉裡出氣,還能警示那些其他正準備跟他一樣坑蒙拐騙的僧道一眾。”
白玉堂微微一愣,看了看展昭,心裡了然,展昭的意思是——不用他親自手殺他,讓包大人砍了他更好,還能警示後人,就微微點點頭,問,“那些小孩子……”
“哦,都帶回開封府吧。”展昭笑道。
白玉堂有些吃驚,問,“留在開封府養麼?”
展昭搖搖頭,道,“開封有得是人家沒有小孩子,想孩子都快想瘋了的,與其讓這些人去人販子手上買拐來的小孩兒,不如讓他們收養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放心,大人有派人專門負責這種事,每年從開封府裡領養出去的孩子說也好幾百人,領養的人家,開封府都會好好調查過,被領養之前,孩子們就都留在開封後面的學堂裡一起養。”
白玉堂點了點頭,正眼看了看展昭,點頭,“好。”
展昭一笑,白玉堂這子,似乎很不善於表達,眼珠子一轉,道,“白兄,你家財厚的吧,開封府的學堂,大多靠人捐贈呢,包大人可是清水衙門,你要不要也捐呀?”
“呃……”白玉堂一愣,點點頭,道,“自然。”
展昭悶笑,心道,白玉堂原來是個老實人……
白玉堂也反應過來了,見展昭滿眼的促狹,這貓剛剛逗他呢……也有些無奈,心說人人都說展昭是個溫文儒雅的老實人,可見江湖傳言不可信,這本是只黑貓,還黑得一雜都沒有。
展昭笑瞇瞇道,“那我可記下了啊,回去後就人上白兄家抬銀子去,我再替開封府的孤兒們謝謝白兄了。”
白玉堂歎氣,這展昭打土豪呢,把他當大戶給訛了,不過也無所謂,是為了開封一帶的孤兒麼……不過再看展昭,就見笑瞇瞇站近了一些,兩人原本的生疏和的敵意也稍稍緩和了一些。白玉堂心頭微微一——這貓,甚有趣。
“這巧連神數,乃是天機!”柳大仙站在臺上,唾沫橫飛地道,“比試時,我要坐禪問天機,不能說話,說話的都是我的徒兒。”
眾人都不解,紛紛問,“那要如何比較?”
“很簡單。”柳大仙兒道,“無論任何一個人,只要你們說出你們的名字,我就能算出你們的命數,無論是過去的,還是將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也未免太神奇了。
“知府大人。”柳大仙兒道,“為了公正起見,請您選三個村民上來,必須是我不認識的。”
知府點了點頭,挑選了三個村民上臺。
柳大仙兒問公孫,“這位公孫先生,你準備如何應對啊?”
公孫想了想,笑道,“既然你找徒弟來比試……那這樣吧,我讓我兒子比試。”
眾人都一愣,白玉堂展昭對視了一眼,所有人都轉臉看公孫,趙普也傻眼了,盯著公孫看——小呆子行麼?
小四子也眨眨眼,對公孫道,“爹爹我不會。”
公孫笑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小四子聽後愣了愣,隨後笑瞇瞇拍手說,“嗯,這個好玩,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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