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悉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後背直,因爲我馬上又聽到駱向東的聲音,他說:“今天下午可能不行,我下午公司還有點事兒。”
杜婷嗔的‘啊’了一聲,駱向東馬上道:“不過我明後天都有空,你想去哪兒逛,我陪你。”
杜婷聞言很快便笑了起來。
我能聽到他們的對話聲跟腳步聲漸近,心想,真是日了狗了。
夜城這麼大,隨便選家餐廳都能遇上,這是老天爺存心要給我添堵。
我對面還坐著紀貫新,本想裝作沒聽到沒看到的樣子,混過去得了,可我就是忘記,對面的人是紀貫新。
當駱向東跟杜婷走到我後幾步遠的時候,紀貫新忽然擡起頭來,笑著道:“呦,這麼巧?”
我心底咯噔一下,耳邊也略帶嗡嗡聲。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駱向東看到紀貫新,當然就會看到我,此時我就算不回頭都不行。
所以我裝作坦然的樣子,轉過頭去,無一例外的看到駱向東跟杜婷,杜婷挽著駱向東的胳膊。
見到我之後,杜婷眼底閃過一抹輕詫,隨即點了下頭,微笑著道:“這麼巧。”
我心想,可不是巧嘛。
努力勾起脣角,我也禮貌的對杜婷點了下頭,隨即對面無表但眼底卻藏慍怒的駱向東道:“駱總。”
駱向東還算理智,沒有當著杜婷的面罵我,但他也沒搭理我,帶著杜婷徑自從我邊經過。
我心底真是說不出的難,那明顯的酸伴隨著被人扁的痛,從心尖開始蔓延,直至全。
他們打我邊經過兩三秒之後,我這才慢慢轉過子,在原位坐好。
紀貫新看著我,大大的單眼皮眼睛中帶著明顯的晶亮,他先是‘哎’了一聲,引起我的注意,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又八卦的問道:“駱向東朋友什麼時候回國的?”
我心裡面翻江倒海,臉上卻面如常,隨口回道:“不知道,今天才看到。”
紀貫新似笑非笑的說道:“他就喜歡腰細大長的,換來換去不是模就是超模,還跟模特這圈兒槓上了。”
我下意識出聲回道:“人家是179,78,58,85.你們男人不都好這一口嘛。”
紀貫新聞言,似是頗爲意外,挑眉說道:“你怎麼記杜婷的三圍記得這麼清楚?難不你……”
他下微擡,一臉的意味深長。
我則後悔自己欠,跟紀貫新這兒酸什麼酸。
眼球一轉,我乾脆不狡辯,而是半真半假的出聲回道:“我們老闆的朋友,我能不關注嘛,更何況杜婷還是個超模,我也想知道本人到底像不像雜誌上拍的那樣。”
紀貫新問道:“那見過本人之後覺得怎麼樣?”
我淡淡回道:“你不也看見了嘛……沒的說。”
我對杜婷,確實沒的說。
一來是駱向東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怎麼都不到我說好與不好;再者說,同爲人,杜婷真的是那種站在誰邊,從高上就人一頭的類型,我終於明白駱向東爲什麼說不怕杜婷誤會我,因爲我倆,還真沒有什麼可比。我有的,人家也有,可人家有的,我沒有。
說好了不攀比,可心裡面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跟杜婷比較。
我微垂著視線,一邊應付著紀貫新,一邊又得琢磨著心裡面的小九九。
沒過多久,我手機響起,從包裡面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駱向東發來的一條短訊。
我心複雜,打開來一看,上面是駱向東說:樑子衿,皮子了是不是?
我能想到駱向東在發這條短信的時候,臉上的表是怎樣的難看,只是他現在不是跟杜婷在一起嗎?怎麼還有閒心來管我?
我覺得他是還沒吃飽就已經撐著了。
本想回他一句,可琢磨了一下,我乾脆將手機放回到包裡面,不管他。
沒多久,侍應生推著餐車過來上菜,我拿起刀叉切著面前的牛排,紀貫新替我倒了小半杯的紅酒,說:“晚上有空沒?”
我沒擡頭,徑自切著盤中牛排,下刀又快又狠,像是在跟誰賭氣一般。
聞言,我出聲回道:“現在還不確定。”
紀貫新道:“你現在工作很忙嗎?我十次找你,你有九次是沒空的。”
我說:“你今天找我出來,我說什麼了?”
紀貫新道:“今兒我還真是意外,本以爲你不會出來的,但是剛剛一看,杜婷回來了,那我就明白了。”
我聽著他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不由得擡眼盯著他,出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紀貫新面坦然,出聲回道:“杜婷一回來,駱向東自然大部分時間都會耗在上,你也就多些自由時間。”
說完,他又故意反問道:“你以爲我是什麼意思?”
紀貫新向來賊,如果我怒了,那就正中他的下懷,所以我不聲的垂下視線,幾秒之後纔開口回道:“我上次也跟你實話實說了,駱向東不願意讓我跟你在一起玩,今天看到我們在一起吃飯,指不定回去之後要怎麼數落我呢。”
我這是四兩撥千斤,轉移話題。
果然,紀貫新順著我的話說:“你何必在駱氏那個冤枉氣呢,來我公司,我保證供著你,天天讓你出來玩。”
我擡眼看了下紀貫新,隨即淡笑著回道:“算了,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兒,我十歲之前才相信。”
紀貫新挑眉道:“哎,不是,你這天一副防賊的樣子防著我,你告訴我,我圖你點什麼?”
紀貫新突然間的一句話,倒是把我給問住了。
我好好想了一下,是啊,紀貫新他圖我點什麼?
見我不說話,紀貫新又道:“咱們兩個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吧?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在我這兒吃過什麼虧沒有?”
我擡眼看著他問道:“那你說說,不圖我什麼,你幹嘛總是纏著我?”
紀貫新坦然回道:“你越是躲我,我就越是追你,你要是哪天不躲我,我你出來你就出來,沒準十天半個月之後我就膩歪了,以後不纏著你出來玩了呢。”
他這副理所當然臭不要臉的模樣,還真像小學時候搶錢的壞孩子,問他爲什麼搶錢,他說別人有錢所以要搶。
我懶得跟紀貫新吵架,以免吵不過還落一肚子氣,吃都吃不下了。
這裡的餐廳算是夜城數一數二貴的了,一分錢一分貨,做出來的東西又緻又好吃。我心想請客不能浪費,多吃一點。
一瓶紅酒也開了,不喝白不喝。紀貫新見我一口小半杯,不由得出聲說道:“紅酒不是你這麼喝的,你當是啤酒呢?”
我說:“窮人家的孩子沒怎麼喝過紅酒,當白開水喝的。”
紀貫新笑道:“那你這個窮人家的孩子還有量的。”
我說:“還不是怕你喝的比我快,我不合適。”
紀貫新勾起脣角,帥氣的臉上出大大的笑容來。
說實話,我跟紀貫新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要提防他又作什麼幺蛾子出來,其他的,都很舒服。
在他面前我幾乎是零僞裝,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毫不用掩飾,更不用裝。
正餐吃完之後,侍應生將所有的餐盤端下去,等候上甜品。
我起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紀貫新笑道:“要我陪你去嗎?”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應聲。
在往洗手間走的路上,我看到坐在靠窗一桌的駱向東跟杜婷。他們也剛剛吃完正餐,侍應生正從旁收拾餐盤刀叉。
我見二人聊得正熱,便沒有跟他們打招呼,靠邊往洗手間走。
當我上完廁所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一擡眼便看到站在不遠的駱向東。駱向東側頭向我看來,我倆四目相對,我知道他定是過來堵我的。
眼神有片刻的躲閃,很快我便邁步上前,出聲道:“駱總。”
駱向東面無表的盯著我,不答反問道:“你上次答應過我什麼?”
我知道他是說我保證再不跟紀貫新一起玩的事,抿了下脣,我出聲回道:“駱總,這事兒我早想跟你說了。”
駱向東一聲不吭,抿著好看的脣瓣站在我面前,像是在等我給他一個代。
我心是比較複雜的,首先覺自己說話不算數,出爾反爾;但是轉念一想,這事兒早晚得有個結果。
所以暗自調節呼吸,我一腦的把心裡話說出來:“你不讓我跟紀貫新在一起玩,是擔心他不是好人會騙我,這點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我跟他認識也久的了,他這人除了貧點兒之外,沒什麼壞心眼兒,而且……他也確實沒做過什麼對我不好的事,所以……”
所以之後的話,我覺得我不說,駱向東也能懂。
駱向東面無表,雙手在袋中,看著我說:“所以你準備繼續跟他在一起玩是吧?”
有時候男人面無表著一張臉才最可怕,最起碼駱向東是這樣的。
我心裡面一,不是不害怕的,而且他好長時間沒跟我翻過臉了,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
正當我踟躕著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的時候,紀貫新的聲音打我後傳來,他說:“駱向東,我一直覺得你這人除了損點兒沒別的病,沒想到你現在還會在背地裡挑撥離間了,竟做一些娘們兒做的事兒,有什麼你就當著我的面直說好了,何必難爲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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