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智商無論有多高,一旦陷的漩渦,那就只剩下負數。我自詡不是多聰明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被陳文航跟張昕薇騙了兩年之久。
如今對於駱向東,我依舊是最初的想法,看不懂他心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問完之後,我心底狂跳,既擔心又期待他的回答。
他沉默數秒,我聽到他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我覺得你學弟人好的,如果你決定跟他在一起,那就跟紀貫新保持點距離,別讓他看著心裡面不舒服。”
他話音落下,我臉上的表不著痕跡的暗了下來。
心底那僅存一半的期待,瞬間跟擔心一起落谷底,跌的碎骨。
什麼希越大,失就越大。
我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打定主意不會跟駱向東怎麼樣,但是當他說了這樣的話後,我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揪痛一團。
呼吸變得只進不出,我抿著脣瓣,一聲不吭。
駱向東側頭看了我一眼,見我微垂著視線,他出聲問:“你心裡面到底喜歡誰?”
眉頭一簇,因爲我心臟跟著一。
我心裡面到底喜歡誰?
哈,我莫名有種疼得想要發笑的衝。到底是我掩飾的太好,還是駱向東從來不曾在意過我,難道他真的看不出我心裡面喜歡的人是誰?
腦中開始閃過很多片段,一如老電影在上映。
畫面中是我不顧一切爲駱向東擋酒的樣子,明明已經喝到心臟狂跳,可我還是面無異的跟對方董事長談笑風生;
在想他想的睡不著覺的夜裡,腦中翻來覆去都是他跟別的人在一起的畫面,我的眼淚溼了多的枕頭套?
那晚被人砸門,駱向東是我先於警察第一個想到要求助的人。
不知不覺中,我對他的喜歡已經變,甚至如呼吸般如影隨形。可駱向東對我……
心疼到極,我張開,聲音不大不小,但卻無比清楚的回道:“我誰都不喜歡。”
這句話,我說給駱向東聽,更是說給我自己聽。
駱向東聞言,也不再說其他。電梯叮的一聲在一層打開,我率先邁步出去,然後大步往大門口走去。
駱向東就跟在我後一步遠的距離,我手推開外面的防盜門,一陣冷風兜頭灌來,差點吹得我背過氣去。
出了外面大門我纔看到,地上全都白了,天上正飄著雪花。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下得不大不小,但應該下的不久,因爲駱向東來的時候,上沒有雪。
我站在門口,仰頭看天,因爲心酸的不行,所以眼淚一直在眼眶打轉。
生怕駱向東看出來,所以我攥著拳頭,咬牙往回憋。
駱向東站在我邊,他出聲問:“雪有什麼好看的?”
我故作輕鬆的回道:“突然想家了。”
只有這樣的回答,才配得起我眼眶中突然聚集的眼淚。
駱向東看了我一眼,許是也看到我眼中的眼淚,他面上閃過了一抹輕詫,隨即道:“想家了就回去看看,我放你的假,想回去多久都行。”
我現在正憋著一口氣,很想努力控制住想哭的衝,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不管駱向東說什麼,我都心酸的不行。
趕在眼淚掉下來之前,我手抹了下眼睛,然後出聲說:“走吧,我們去水果店。”
出了公寓樓往左走不遠就是一家品水果店,我跟駱向東進門之後,店員微笑著出聲打招呼。
我直奔放著芒果的架子,挑了幾個,然後滿屋打量,看有沒有荔枝。
店員走到我邊,微笑著說:“我們這兒新到的草莓,都是國外運來的,很新鮮也很甜,兩位要不要買一些?”
我說:“不用了,家裡面剛買了。”
匡伊揚知道我喜歡吃草莓,所以剛剛買的水果中,草莓最多。
店員又說:“那車釐子呢?也是今天剛剛到的。”
我對這些東西都不怎麼興趣,搖搖頭,直接問道:“有荔枝嗎?”
店員說:“荔枝下午就賣完了,不過我們有桂圓,也很甜。”
我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駱向東,出聲問:“桂圓行嗎?”
駱向東穿著亞麻長風站在那裡,雙手兜,面無表的回道:“隨便。”
我心底有點火大,明明就是他想吃芒果跟荔枝,我才陪他下來買,他這算什麼態度?
不過轉念一想,駱向東本來就不是爲了買水果才我下樓的,他的目的是想我離紀貫新遠一點,順道……撮合我跟匡伊揚。
心頓時一落千丈,趕上清明節去上墳又遇大雨天——雪上加霜。
隨便挑了幾樣水果,店員接過去後在稱上過磅算錢。我是拿了錢包下來的,所以打開錢夾準備算賬。
駱向東也拿出錢包,錢包是黑的,簡單的沒有一點花紋,只在中間有一個銀的‘h’字母。
錢包是我送給他的,他第二天就換上了。起初我以爲他是給我面子,用個三兩天新鮮,沒想到他一直在用。
我正晃神的功夫,駱向東已經掏出兩張一百的遞給店員,店員說:“收您一百四十七塊。”
我後知後覺,趕從錢包中拿出一百五十塊,對店員說:“我有零的。”
店員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即又看了看駱向東。
駱向東眉頭輕蹙,似是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誰的錢不都一樣?”
我說:“一直佔你便宜,這點小錢還是我來給吧。”
說著,我將一百五十塊放到收銀臺上,店員見狀,拿起我的錢,把駱向東的二百塊退回來。
駱向東沒接,我順勢拿起來,遞給他說:“拿著啊,跑過來當散財子的?”
駱向東終於接過去,隨手在錢包裡面,然後把錢包放回到口袋中。
幾樣水果打包好,放在一個袋子裡面。駱向東提著袋子,我倆一同出去。
在往公寓走的時候,駱向東對我問:“晚上你學弟住你這兒?”
我低頭看著腳下的路,用鞋子去踢一層薄薄的雪。聞言,我故意輕鬆的回道:“我看行,這麼晚他回去我還不放心。”
駱向東沉默數秒,出聲說:“你們兩個還沒確立關係之前,最好別住在一起,對面不就有酒店嘛,讓他過去住,離得也近。”
我說:“住哪兒不是住啊。”
我真是無心隨口一說,結果駱向東忽然側頭看向我,沉聲說道:“你跟別人住一起還住上癮了是吧?”
他的聲音冷漠中含著怒氣,我嚇了一跳,側頭看了他一眼,結果就對上他那張沒好臉的臉。
頓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他是說我跟紀貫新一起住的事兒。
眉頭一簇,我也不高興的反駁:“都說了我跟紀貫新之間沒什麼,你還抓住我小辮子不放了?”
駱向東乾脆原地站住,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出聲說:“你以爲你倆上次住一起沒什麼事兒,以後就也都沒什麼事兒了?”
我眼睛一瞪,用不可理喻的表,看著他回道:“說告訴你我以後還會跟紀貫新一起住的?”
他這不是換概念嘛。
駱向東面不改,睨著我說:“你上次沒什麼事兒,那是你走運。跟個男人住一起,你心裡面坦,你不知道他們心裡面想什麼嗎?”
“哈……”怒極反笑,我下意識開口回道:“你心裡面想什麼,那是你的事兒,你別把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個樣!”
我也是忽然想到紀貫新評價駱向東,說他邊斷不了人,就是個行走中的生|。加之他跟杜婷確實睡在一起的引線,我心底終究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所以還是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我這邊話音落下,但見駱向東忽然變了臉。之前他只是給我臉看,如今,是整張臉都沉下來。
天上還飄著雪,之前我覺得冷,是上凍得冷。如今看了駱向東這張臉,我心裡面都跟著一哆嗦。
完了,我好像說錯話了。
暗自吞嚥口水,我腦子快速盤算著,想著要不要出聲解釋兩句,可駱向東沒給我這個機會,他冷眼看著我,薄脣開啓,出聲說:“行,是我多管閒事兒,我吃飽了撐的過來管你跟誰一起住不跟誰一起住。”
我站在他前不到兩步遠,後脊樑直,臉不用看也知道是煞白一片。
“你說得對,朋友之間也得有個度,我想我照顧你照顧的也太多了,以後再有什麼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駱向東竟是轉就走,不給我任何說話或是解釋的機會。
我看他長邁開,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路邊。他把手上拎著的水果袋直接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頭都沒回,打開車門坐進去,車子很快駛離我的視線。
後來我發現我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手一抹,才發現臉上都是眼淚。
這是駱向東第一次跟我這麼說話,也是第一次甩下我一個人,就這麼揚長而去的吧。
心底難的不行,就像是抑到極,想要放聲大哭,但卻不知道該如何用力。
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樓下,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久到我渾凍得沒有知覺,這才乾臉上快要凍冰的眼淚,攏了攏外套,邁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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