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夜城見人的機率是千分之一，那麼在涼城見人的機率就只有十分之一。之前在酒店門口見我叔，沒想到陪紀貫新來一趟商場，竟是先後見我媽單位同事還有潘思渝跟常宏他們。

我初中就在我媽教書的學校讀的，所以們單位老師幾乎都認得我。見我跟紀貫新站在三槍裝賣店裡面，一幫比我大了二十幾歲的人們爭相問我紀貫新是不是我男朋友。

我笑著說：“不是，是朋友。”

“呵呵，小夥子長的真帥啊，跟電視裡的人似的。”

紀貫新微笑著回道：“謝謝阿姨。”

“呦，聽口音不是咱們這地方的人吧？”

紀貫新回道：“我是夜城人。”

“子衿，聽你媽媽說你在夜城發展的特別好，月薪都是好幾十萬，我回家跟我兒說，都把給羨慕死了。”

我努力勾起脣角，淡笑著回道：“陳姨，我辭職了。”

“啊？是麼？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你媽沒跟我們說呢。”

我說：“我也是最近才告訴的，先斬後奏。”

“哎呀，那麼好的工作辭了幹嘛？”

“力太大了……”

“聽說那個公司特別難進去，一本大學都是門檻，好多碩士生博士生都不一定進得去，是不是真的？”

“我兒明年大學畢業，本來我還想讓你幫忙問問，看能不能進去……”

正當我被一幫阿姨圍著問個不停的時候，後紀貫新的聲音傳來，他問：“子衿，我要穿什麼碼的？”

我們一幫人本能的聞聲去，但見紀貫新不知何時跑到男士專區，正拿著一條白三角在問我。

我敢保證，我的臉一定是瞬間就紅了的，因爲渾像是更年期提前到來一樣的滾燙滾燙。

紀貫新一臉單純無害，我面容僵，剩餘一幫阿姨面各異的打量我們。

好在有一個主說道：“子衿，那你先陪朋友看看吧，我們也要下樓去逛了。”

“好，陳姨，李姨，張姨再見。”

告別了一羣阿姨們，我來到紀貫新面前，臉紅脖子，瞪著他低聲音道：“我怎麼知道你穿什麼碼的？”

紀貫新說：“一幫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的人，見了面就問東問西說三道四，也不嫌煩得慌。”

我這才後知後覺，託了紀貫新的福，我纔沒被那幫人抓著繼續問。

導購小姐站在紀貫新邊，滿臉堆笑，見針的問道：“先生您有多高？”

紀貫新隨口回道：“182.”

“您的腰圍多呢？”

“不知道。”

“那您介不介意我幫您量一下？”

“怎麼量？”

導購小姐先是微微一頓，隨即笑著回道：“我用手一量就量出來了。”

紀貫新聞言，直接轉對著我，雙臂一擡，把上的外套撐起來。看著我說：“你幫我量。”

他就這樣忽視了導購小姐，我眼睛微瞪，挑眉道：“我量？”

紀貫新旁若無人的回道：“別被外人佔了便宜嘛。”

因爲他很高，我看不見他背後的導購小姐，不過我大抵猜得出臉上的表。

紀貫新就是這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在意別人會怎麼想。

與其跟他在店裡面爭的臉紅脖子，我乾脆湊過去手在他腰間丈量了一下，正好是四個半手掌的長度。

紀貫新手著我的頭頂，我剛要他別，都出靜電來了，可這話還沒出口，後又一個喊我名字的。

“大衿子！”

我轉看去，只見兩個高大的影出現在三槍店門前，正是高172重也是172的潘思渝，還有高190的未婚夫常宏。

兩人見到我，皆是笑著跟我揮手。潘思渝一邊往店走，一邊瞥著我邊的紀貫新，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我也真是日了狗了，涼城是有多小？

“大衿子，嘛呢？嘛呢？”潘思渝跟我太，當著紀貫新的面就對我眉弄眼的。

我還沒等出聲，邊的紀貫新已經笑著回道：“這還沒看出來？給我量尺寸幫我選尺碼呢。”

潘思渝瞪大眼睛，一張臉說不出是驚訝還是驚喜，只聽得出聲說：“我去，尺度這麼大？”

紀貫新說：“幸好你說的不是尺碼大，不然我還有點小尷尬呢。”

“你好，我是潘思渝。”

“你好，紀貫新。”

結果我一句話還沒說，潘思渝已經跟紀貫新握上手了。

等到常宏過來的時候，我也打趣道：“小宏，瞧瞧你這未婚妻，這還當著你的面呢，你也不管管。”

常宏笑著說：“你也沒管你家那口子啊。”

說完，他對紀貫新點了下頭，說：“常宏。”

“紀貫新。”

潘思渝用手肘懟我，小聲說：“幾個意思啊？”

我一臉坦然：“沒意思，他就是過來這邊玩，又沒帶行李，所以臨時過來挑點穿的。”

潘思渝說：“我跟常宏都在一起一年多了，這才第一次一起逛店，你們什麼關係？你還幫他挑？”

好吧，可能我這人天生神經，總是不把一些事當回事兒，可這狀況看在別人眼中，那就是無限的曖昧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大商場總是滿，就連店也是人人。我被了幾下之後，紀貫新手攬著我的肩膀，然後轉頭過來一個導購員，出聲說：“這款白的，2xl，給我裝三十條。”

“三十條？”導購小姐都驚了，估計把紀貫新當來這兒批發的了。

紀貫新點了下頭，然後對我說：“你先跟他們出去聊，我付賬。”

我下意識拿起包，出聲說：“不用，我給。”

紀貫新竟是沒有攔我，而是勾脣一笑，出聲道：“行，你給吧。”

我一對上他的狐貍笑容，馬上回過神來。他買，我付賬……

紀貫新跟常宏和潘思渝出了店，我付了賬之後拎著三十條出來，不知道他們三個說了什麼，笑的前仰後合。

我走過去，把袋子遞給紀貫新，紀貫新接過去，笑著回道：“謝謝。”

潘思渝看著我說：“哎，大衿子，明天陳辰男朋友也過來，我們趕在同學聚會之前先聚一聚。”

我說：“行啊。”

潘思渝特地囑咐：“我們已經提前跟新哥預約好了，到時候你帶著他一起來。”

我瞥了眼紀貫新，然後對潘思渝說：“咱們聚會帶他幹什麼？”

潘思渝說：“你以爲大家是想見你？”

我被赤aa的打擊了，只留給一個白眼。

因爲常宏要帶潘思渝回他家見爸媽，所以我們沒聊多久，就各自分開。

我對紀貫新說：“還要不要買一些其他的服？”

紀貫新說：“不用，我打個電話，他們明天就能把行李寄到。”

我說：“不一定吧，現在快遞都要停了，保不齊在哪兒就給耽誤了。”

紀貫新說：“我讓他們坐飛機拎過來的。”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仇富。

跟紀貫新一起出了商場，我說：“你開車回酒店吧。”

紀貫新問：“你呢？”

我說：“我回家啊。”

紀貫新道：“晚上七點還得去你家吃飯呢。”

我應了一聲：“知道。”

紀貫新說：“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兒。”

我趁機揶揄一句：“我以爲你把我家祖上十八代都調查清楚了呢。”

紀貫新說：“跟我回酒店，你睡客房，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你家。”

我直言道：“涼城認識我的人可多了去了，見我跟你一起進酒店，保不齊第二天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紀貫新說：“長在別人上，他們說什麼說什麼去唄，你要是天靠別人的話活著，估計你也活不了多久。”

我頓時就一愣，因爲曾幾何時，駱向東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在我稍稍走神的時候，紀貫新又說：“我給你丟人嗎？”

“啊？”

“我長得也不醜，帶出去不給你丟人，就算別人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那我們兩個談不行啊？礙著他們什麼事兒了？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他小嘚吧嘚吧特能說，而我最近正值逆反心理，因爲那篇帖子的事，估計好多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紀貫新的這番話正好提醒了我，我正不怕影子斜，幹嘛要著頭做人？

攏了攏上的大，我對紀貫新說：“走。”

紀貫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邊走邊問：“你去哪兒？”

“去酒店啊，我還沒在家裡的四星酒店睡過呢。”

重新回到車上，紀貫新開車返回酒店。我倆上樓之後，紀貫新說：“太冷了，我先去洗個澡。”

我說：“去吧。”

紀貫新往主臥走，我拎著剛買的袋子來到公共衛生間。之前我就看到這裡有臺洗機，純新的，一看就是沒有人用過。

把一條條拿出來扯下商標，放到洗機裡面洗。我定時只有十分鐘，因爲是新的，只需要洗掉上面的一層浮灰就好。

三十條，我抱出來放在客廳沙發上，然後把窗臺乾淨，將一條條的放在上面。窗臺下面就是暖氣，用不了半宿就能幹。

我正晾著，不知道紀貫新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