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很小,車子進市區基本上也就到家了。眼下才早上十點鐘,我爸出聲問:“貫新是想現在就去吃中午飯,還是回去酒店先睡一覺再說?”
紀貫新微笑:“我都行。”
我還困得迷迷瞪瞪,含糊著說了一句:“現在吃中午飯太早了吧?等十一點半再吃吧。”
我爸說:“那行,我先送貫新回酒店。”
車子開到富萊酒店樓下,我對紀貫新說:“回去睡一覺,醒了給我打電話。”
紀貫新特別坦然的回問我:“你不跟我一起下來嗎?”
我愣了一下,餘瞥見我爸媽都在看我。強忍著臉紅的衝,我出聲回他:“我還要回家睡覺呢。”
紀貫新說:“你昨天不是答應陪我逛街的嘛。”
他信口雌黃的本事一向令我稱讚。
不過我媽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說:“貫新想逛街嗎?那等吃完中午飯之後,阿姨陪你們一起逛,到時候你正好挑一挑喜歡的東西,阿姨送你。”
紀貫新只得笑笑,我說:“你趕下去把行李拿上樓,我回家補一覺。”
紀貫新臨走之前,明明就是用幽怨的眼神在看我。
我裝作看不懂的樣子,跟他擺了擺手。
紀貫新從後備箱拿下自己的行李,跟我們打了聲招呼,轉往酒店裡面走。
我爸開車載著我們回家,路上,他問我:“你媽跟我說,你和紀貫新正式談了?”
雖然我跟我爸媽的關係都很好,可是這種話題難免尷尬,我隨意應了一聲。
我爸說:“那等他回夜城之後,你們兩個要異地?還是你跟他一塊兒回夜城?”
我不想再回夜城,所以斬釘截鐵的回道:“等十五過了,我去冬城找工作。”
我媽說:“子衿,你不用擔心我跟你爸,我們都贊你回夜城。你在夜城比在省的發展要好,而且你決定跟紀貫新談,那就好好談,兩個人不在一塊兒像什麼樣子?紀貫新家有錢,他自己也是個招風的人,你可得看住了。”
我說:“這事兒可不是看出來的。”
想出軌的人,就算在你眼皮子底下都能出軌。比如陳文航。
我媽說:“男人都得看,不看他們管不住自己。”
話音落下,我爸不樂意了,他說:“年輕的男人確實需要看管,尤其是貫新那種,他自己不出去招搖,也有的是人主往他上,到時候你們兩個再異地,保不齊就要出岔子。”
說實話,我真沒想過以後跟紀貫新要怎麼相,也沒想過他早晚有一天要回夜城,那我怎麼辦?
好久不腦子,腦子像是生鏽了一樣。我想不通,索放棄不想。
等回到家之後,我媽說:“你趕去睡一覺吧,我十一點過你起來。”
我轉回到臥室,換了服躺在牀上。之前坐在車裡困得頭點地,這會兒躺下卻又清醒了。
沒什麼事兒幹,我索掏出來玩。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騰訊新聞,我本來沒打算看,可是眼睛一瞥,掃到‘駱氏’二字。
仔細看來,上面的新聞推送上顯示:昨日駱氏集團二爺二十九歲生日,一衆好友包下夜城人均過萬消費的餐廳,一夜豪擲百萬給其慶生。
發呆的看著屏幕,我愣了足有半分鐘,這才解鎖進新聞頁面。
沒想到這則報道很火,纔剛發出來幾個小時,點擊已經過了百萬。
我不知道我以什麼樣的心點開了相關報道的視頻,視頻上說,二月六號是駱向東的二十九歲生日,夜城上流社會的豪門公子哥全都齊聚一堂,包下了澳灣酒店頂層,豪擲百萬給他慶生,到場的不僅是好友,還有不娛樂圈中的人,可謂是俊男百花齊放。
視頻上還說,駱向東不知何故,一直到六號夜裡十點多才出現在夜城機場,而飛機是從冬城飛往夜城。很多人都在猜,駱向東在生日當天去冬城,到底是去見誰。
我呼啦一下響起昨天下午接過的那個電話,駱向東說:我們見一面吧。
我沒想過,六號是駱向東的生日。
駱向東昨天下午還在涼城,而晚上十點多已經回去夜城。他是給我打過電話之後才決定走的吧?
嚨忽然有些哽咽,我拿著,視線逐漸模糊。
我媽推門進來給我送服,我沒來得及避開視線,所以看到我掉了眼淚。
臉一變,我媽連忙問:“怎麼了?”
這一問,我心中更是無比酸。手抹了把眼淚,我努力控制緒,出聲說:“媽,昨天下午駱向東給我打電話了。”
我媽坐在牀邊,擰著沒問我:“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麼?”
我一邊掉眼淚一邊說:“昨天他生日。”
我媽見我哭的傷心,手過來給我眼淚,嘆氣道:“子衿,過去的事兒就別再想了,你現在都答應紀貫新跟他在一起,要是讓他知道你還背地裡爲駱向東掉眼淚,那什麼事兒了?”
我也不想哭,我也勸自己不必念念不忘,他對我已經足夠殘忍,我也印了自己的愚蠢。所以現在這樣,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理智永遠左右不了心中的。
一想到駱向東,我的一顆心就疼的撕心裂肺。
我媽坐在我邊陪我說話,開導我,說:“樹葉是慢慢變黃的,人心也是一點一點變涼的。你喜歡駱向東是因爲他對你好過,可你回來涼城之前,他也一定傷過你的心。功過相抵,你倆算是兩清了。如今你跟貫新在一起,媽不求你別的,就希你能開開心心的,你倆好好,可千萬別三天兩頭的找事兒吵架,媽丟不起這個人。”
我點頭,哽咽著回道:“我不會三心二意的。”
我媽應聲:“好孩子,等你跟貫新在一起久了,你會發現找個你的遠比找個你的要幸福的多。”
我像是倔強的要向誰宣示一般,出聲說道:“我是喜歡紀貫新纔跟他在一起,我倆以後一定好好。”
好似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我才能短暫的麻痹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早就過了那個沒了對方覺要活不起的年紀。
本想睡一覺的,可跟我媽聊完天之後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媽說:“你給貫新打個電話,問他想吃什麼,他過生日,我跟你爸也得表示一下。”
我拿起打給紀貫新,響了半天他才接:“喂……”明顯沒睡醒的聲音。
我說:“快吃午飯了,你想吃什麼?”
紀貫新只說了一個字:“你。”
我媽就坐我旁邊,我怕聽到,不由得子往後閃了一下。不好明目張膽的罵紀貫新,我只得好聲哄著:“吃吧,就我們上次吃鐵鍋燉的那家怎麼樣?”
紀貫新哼唧著說:“我就想吃你。”
我拿著看著我媽,很顯然明聽到紀貫新說了什麼,還在擡眼示意我。
我說:“那就這麼定了,老漁翁家。我們現在訂飯店,你趕起來,十一點半過去接你。”
紀貫新特能磨人,見我要掛電話,他說:“你先來找我。”
我說:“我不去,大冷天的還得折騰一次。”
紀貫新馬上道:“今天我生日,我就這麼點小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了?”
我頓時覺得心塞又心,是啊,一年就一次的生日。
幾秒之後,我嘆氣道:“行了,那你等著吧,我現在過去。”
等我掛斷電話之後,我媽問我:“你現在就要過去?”
“嗯。”我下了牀,有氣無力的說:“我先去找他,他還沒起來,你跟我爸待會兒來的時候,順路看看老漁翁家有沒有地方了。”
我媽忽然說:“子衿啊,你跟紀貫新雖然確定了關係,可不能那樣,聽見了嗎?”
我也不傻,聽懂我媽話裡有話,我都不好意思回頭看,只得大咧咧的回道:“你放心啦,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媽有些擔憂:“他們富家子弟,不把錢當回事兒,也別想著用錢就能跟你怎麼樣,那媽可是堅決不同意的。”
我邊換服邊說:“除非紀貫新給我一個億吧。”
我媽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傷。”
我笑著道:“如果紀貫新真給我一個億,那我豁出去讓他傷一回了。”
我媽瞪了我一眼,出聲揶揄:“還一個億,真拿你自己當西施了?”
我瞬間垮下臉,看著說:“我長得醜嗎?”
我媽說:“再好看也不值一億啊,真當人家有錢人都是傻子呢?”
我說:“你等著,回頭我就讓紀貫新給你拿一個億出來,必須證明我的價值!”
換好服,我打了聲招呼先走。等我去到酒店房間的時候,紀貫新果然還賴在牀上睡覺。
我長了心眼,站在牀尾喊他:“趕起來,我爸媽馬上就來了。”
紀貫新側趴著,聞言,他擡起一隻手,對我勾了勾手指。
我說:“你來,我纔不上你的當,你快點……”
我話還沒說完,紀貫新忽然從牀上一個鯉魚打翻了起來,眼看著他一秒就閃到牀尾,我‘啊’的尖了一聲,連連往後退,嚇得肚子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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