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張耽青他們一幫人晚上八點的車,所以我們六點不到就下樓去吃完飯。酒店最大的包間中,三大張圓桌每一張都能坐十好幾人。
我之前下樓的時候已經把菜點好,因爲知道他們過來就是爲了熱鬧,吃什麼其實都無所謂。
畢竟這裡是我的家鄉,我也算得上是東道主。所以我主問大家:“你們喝什麼酒?”
衆人都隨意的,我拿主意。
我側頭問紀貫新:“他們平時喝什麼?”
紀貫新說:“有什麼喝什麼,不挑。”
我說:“那就拿茅臺吧,也有五糧,小瓶的勁酒也有,你不說勁酒好喝的嘛。”
我這頭話音剛落,坐我邊上的麥家輝出聲道:“貫新喝酒了?”
我看向麥家輝,一時間還有些楞衝,下意識的點了下頭,出聲回他:“今天中午跟我爸媽一起吃飯,他還喝了好幾瓶呢。”
麥家輝臉上的表有點言又止,紀貫新很快出聲打岔:“服務員進來,點酒啊。”
我問麥家輝:“他怎麼了?不能喝酒嗎?”
之前我還在夜城的時候,親眼看到紀貫新喝多過,我也從來沒聽說他不能喝酒。
麥家輝被我問的面略顯尷尬,瞥了眼紀貫新,然後淡笑著說:“沒有,之前跟我們打賭打輸了,說好了不能喝酒的。”
我本能覺得麥家輝好像在瞞什麼,所以扭頭看向左邊的紀貫新。我低聲問他:“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啊?”
紀貫新笑著回我:“瞎說。”
“那家輝哥剛纔……”我話還沒說完,正趕上別人跟紀貫新說話,紀貫新順勢別開視線,我只得作罷。
等到幾名服務員端著整盤的酒瓶上來時,所有人都拿了酒,唯獨到紀貫新這裡,他剛要手去拿,好些人連連道:“哎,三哥……”
“新哥……”
“貫新,別喝酒了。”
我一臉迷茫的打量衆人的臉,紀貫新一臉無語,頓了一下才說:“你們夠了啊,不就是打賭輸了說戒酒幾個月的嗎?今兒是我生日,我最大,我想幹嘛就幹嘛。”
說罷,他拎過一個小瓶的勁酒,徑自擰開。
我明顯看到衆人表各異,這反映真的太奇怪了。
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今天從酒店洗手間裡面出來的時候,看到紀貫新好像站在牀頭櫃喝水吃下什麼東西。
難不他生病了?不能喝酒?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再也揮之不去。
我見紀貫新把往杯子裡面倒酒,出聲勸他:“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
紀貫新看了我一眼,淡笑著說:“沒事兒的。”
我問他:“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紀貫新笑著回我:“你看我生龍活虎的,像是不舒服的樣兒嗎?”
我不知道,就是有種覺,尤其是大家對紀貫新喝酒的事特別敏。
我擡手把他面前的酒杯放到我手邊,然後說:“你別喝酒了。”
紀貫新說:“你別聽他們的,他們就是見不得我開心,今天我生日嘛,哪兒能不喝酒?”
我說:“我替你喝。”
紀貫新道:“沒事兒……”
我手按著杯子,紀貫新拿了兩下沒拿,他側頭看著我,我忽然腦子一熱,出聲說:“你是我對象,我幫你喝酒天經地義的。”
此話一出,滿桌子人都是拍手好。
張耽青更是誇我:“弟妹仗義,不愧是東北的,我就喜歡你這格。來,咱倆喝一個。”
張耽青敬我,我拿起杯子二話沒說直接幹了。
本來張耽青才喝了一口,但途中發現我幹了,他沒攔住只得跟我一起幹了。
我喝完之後,好多人給我好。紀貫新則皺眉道:“都上一邊去,別灌酒。”
張耽青說:“我可沒灌啊,誰知道弟妹酒量這麼好,我這一杯喝急了,現在嗓子還燒著呢。”
紀貫新問我:“傻嗎?喝那麼多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逞什麼英雄,反正就是不想讓紀貫新喝酒。
我小聲回他:“你不許喝。”
紀貫新在桌下牽起我的手,了一下,他湊近我耳邊,曖昧的說:“心疼我了?”
不知道是他的語氣還是他口中呼出的溫熱呼吸吹在我的耳邊,反正我就是敏的起了一層的皮疙瘩。
酒喝急了,我現在也有點懵。微垂著視線,我努力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在桌下了他的手,沒回他。
紀貫新高興地勾起脣角,隨即大聲說:“我媳婦心疼我,不讓我喝酒,那我今天就破破例,二十九年第一次過生日不喝酒的。”
霖說:“你今晚還要去未來丈母孃家呢,不喝正好,喝醉了誰伺候你?”
張耽青笑著說:“我看他就是想借個油子把自己灌多了,好讓子衿照顧他。”
麥家輝也跟著道:“就是,不想睡實木沙發就直說嘛,何必拐這麼大個彎子?”
這幫人開起玩笑來立足點簡直刁鑽到讓人發笑,我坐在紀貫新邊,雖然別人打趣揶揄的人是他,可我還是笑的很開心。
席間,紀貫新是以茶代酒,我則是每次喝一小口,其餘人紀貫新勒令他們必須喝滿半斤才讓下桌。
大家有說有笑,有玩有鬧,我喝了能有兩個小瓶勁酒,頂多五六分醉的樣子,還能幫他們看著時間。
七點半的時候,我提醒他們:“你們是準八點的車去冬城嗎?”
對面一人回我:“八點零五的車。”
我說:“那差不多了,萬一不好打車還得耽誤一會兒。”
紀貫新道:“你們趕回去,本來我這下午要睡覺的,讓你們弄的我現在困得要死。”
一個穿著淺灰外套的小帥哥問紀貫新:“三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紀貫新笑說:“不回去了,我要留在這兒做大東北的婿了。”
有人打趣:“三哥,咱不能這樣,你可以把嫂子帶回去嘛,贅這事兒有點大,是不是得商量一下?”
紀貫新說:“行了,你們就別跟著我|心了,趕回家過年去。”
說話間一幫人起,從距離我最近的麥家輝開始,他從上掏出一個紅包遞給我,笑著說:“弟妹,臨時過來也沒給你準備什麼禮,新年快樂。”
紅包很薄,薄的我幾乎不到裡面的東西。我下意識的推拒:“我不要家輝哥,你們來了我就很高興了。”
麥家輝笑道:“你我一聲哥,我給你點歲錢怎麼了?趕拿著,別拉拉扯扯的,回頭你家妒夫該不開心了。”
他一句妒夫把我逗得笑噴,紅包也被他順勢塞在了我的掌心。
張耽青跟霖隨後都給了我紅包,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可又不能拒絕。
臨走紙巾,所有人排隊給我送紅包的場面讓我哭笑不得,尤其是他們之間不乏比我年紀還小的。
小帥哥就拿了個紅包,遞給我說:“嫂子,新年快樂。”
我說:“大過年的,我沒給你們準備紅包,倒是讓你們破費了。”
小帥哥說:“給嫂子一點歲錢嘛。”
我說:“我歲數比你還大呢。”
小帥哥笑著說:“沒事兒,我個頭比你高啊。”
我不知道這事兒跟個頭有什麼關係,反正邊的紀貫新說:“給你就拿著,反正不是咱們的錢。”
我愣是收了一厚沓的紅包,幸好今天帶了一箇中號的gucci手袋,不然真的沒有地方放。
一大幫人魚貫出了酒店,有人專門上街口去打車。紀貫新跟張耽青和麥家輝站在一笑著聊天。霖不知何時走到我邊,他出聲我:“子衿。”
我側頭一看,很快道:“霖哥。”
霖說:“跟貫新的還好吧?”
我微笑著點頭:“好的。”
霖說:“貫新是有很多小病,你多包容他。”
我說:“他病多著呢,我都包容不過來了。”
霖淡笑:“對了,你看著點他,別讓他菸喝酒,他有咽炎,咳嗽起來特別難。”
我恍然大悟,出聲說:“怪不得你們不讓他喝酒呢。”
霖道:“菸酒不是好東西,你最好幫他戒了。”
我這邊剛要說話,紀貫新的聲音忽然傳來,他扭頭看著我們這頭,揚聲道:“著跟子衿說什麼呢?”
霖邁步走過去,開口回道:“說你壞話了,你等著子衿晚上回家怎麼收拾你吧。”
張耽青很小的聲音說:“你跟子衿說他過多朋友了?”
紀貫新馬上手去推張耽青,張耽青跑得很遠,邊跑邊笑。
有人說:“車齊了,我們走吧。”
眨眼的功夫,酒店門口停了十幾輛出租車。
臨走之前,大家跟我擺手然後上車。
張耽青和麥家輝都對我說:“子衿,對貫新好點,他連家都不回陪你在這邊過年。”
我點頭:“知道,我們一會兒就回家。”
霖說:“你們兩個都注意點。子衿,看著貫新,別讓他菸喝酒。”
我還是點頭:“知道了。”
紀貫新站在我邊,不耐煩的催促:“行了行了,趕走,別回頭車趕不上再賴在我們這兒。”
他們走了,不讓我跟紀貫新去車站送。眼看著大隊出租車離開,我凍得一個激靈,對紀貫新說:“走吧,我們也回家,明天就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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