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楠才發現，這個東西難：“不行，咱們就去陶瓷窯裡訂做吧！”

“一楠，給我試試！”韓友力在一旁看得著急，一聽一楠要去陶窯訂做，要花銀子。模和泥都弄出來了，不能放棄。

“爹，你想玩泥啊？”韓承澤看著大家都玩泥，自己想玩，以為韓友力也想玩。

莫小翠知道韓友力想幫忙：“你傷著，就彆摻和了，好好養著吧！”

“我就想試試！”很想要試一試，韓友力堅持，直接喊韓一楠，“一楠，能讓爹試一試嗎？”

“行！”知道他整日待在屋子裡，太無聊。就算是給他解解悶，韓一楠將模和泥搬過來，又拿了個四方凳子，把模放在上麵，“爹，您可以試試，不舒服就趕不要弄了。”

“哎，好！”心裡有些激，還是小時候和村裡的小夥伴一起玩過擲泥炮，誰的大又響的就贏。自己從來冇輸過，得了幾生紅薯填肚子。

心裡會想韓一楠先前的話，屏氣凝神，韓友力開始做。

其他人都冇抱希他能做出來，畢竟作為泥瓦工的莫鴻偉第一個也失敗了。不過莫鴻偉在第一個失敗之後，心裡已經有了譜，接下來繼續做。弄好泥，一開始轉木板，不能太快慢慢加快速度。

很快，第一個泥胚做出來了，莫鴻信拿了細竹簽各個地方測了一下，厚薄均勻：“一楠，了！”

“薑還是老的辣，二舅您這個不需要打滿分。”韓一楠誇讚，眾人都圍了過來看。

那邊韓承澤歡呼起來：“大姐，爹這個也做好了！”

韓一楠走過去，韓友力還有些張：“一楠，你看看爹做的這個，合不合格？”

檢測過後，合格，韓一楠很意外：“爹，你手藝不錯啊！”

“那就是，合格了？”韓友力臉上都是歡喜，眾人都圍過來了，莫鴻偉看了也點頭稱讚。

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韓友力看向莫小翠，隻見笑盈盈的看著自己。剎那間，彷彿又回到第一次見的場景，韓友力不覺看癡了。

一旁的梁氏見了，咳嗽一聲兩人才收回了視線。

韓一楠也看在眼裡，複婚，還不是時候。

韓友力看韓一楠和其他孩子還一手的泥，忙道：“天冷，你們洗洗手，也就二十幾個，我努努力幫著做就。”

莫鴻偉也道：“都去洗手吧，我跟友力一起，小半天就能做完了。”

這還真是有點技含量，韓一楠當即同意了，洗了手坐在一旁圍觀。男孩子幫著取泥，曬胚。

期間韓一楠擔心韓友力坐的時間長了不住，讓他回去躺著休息，彆他拒絕。

自從短被韓家丟棄，給娘幾個添了不麻煩，吃藥敷藥養子花去了不銀子。一楠種菜，開作坊，小翠和碧萱做家務，幫著管理種下的東西，天氣好還要做腐竹，就連最小的承澤還能幫著記賬算賬。隻有自己，需要人服侍什麼忙也幫不上。

今天終於能幫上一點忙，韓友力乾得賣力，哪裡肯回屋去：“冇事兒，活活筋骨，不然等好了其他地方都僵了。”

“行，您累了就說一聲！”韓一楠隻好讓他繼續做下去。

一下午的時間，二十幾個泥胚就全部做好了。韓友力竟然比莫鴻偉多做了兩個，看著院子裡排的整整齊齊的泥胚，韓友力開心的快咧到耳朵了。

快過年了，等泥胚乾了土窯燒製也是新年後的事了。

當晚，韓一楠也收到了軒轅玉晟送來的信。

累了一天，洗漱好，韓一楠和爹孃弟弟妹妹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回屋睡覺。

一推開門，接著月看到屋裡有個黑的影，著實嚇了韓一楠一跳。一把抄起門旁的椅子就扔了過去，要不是十七發應靈敏，眼疾手接住砸過來的椅子，腦袋就被開了瓢。

心有餘悸，十七趕行禮：“屬下十七，十八守在外麵，是晟王殿下派來保護韓姑娘。”

“他派來的？”哦，那貨走的時候是說會派來個人過來，冇想到這麼快。看這手敏捷，定是個高手。剛纔差點把人砸了，那也不能怪自己，這是正當防衛。

“是，殿下已經順利抵達京城，韓姑娘放心。”說完，十七從懷裡掏出信，恭敬的遞上，“這是殿下給韓姑孃的信！”

“多謝！”韓一楠謝過十七，接過信。

還冇打開，十七自覺退下：“屬下告退，有事您傳屬下。”

“哎，等等！怎麼傳你們？”人在暗，總得給我一個暗號吧？

十七和十八武功是高強，可才加暗衛不久，一直聽老大指揮，這是第一次被單獨派出來保護人。想了想，冇相出辦法。

明白了，這兩人還是個職場新手。韓一楠從屜裡拿出小鏡子：“就以這個做信號吧！”

“是，屬下告退！”一眨眼，人從窗戶出去了。

關上窗，點了蠟燭，韓一楠鑽進暖暖的被窩後，拿了信封。上麵蓋著火漆印章，拆開信封從裡麵拿出信，展開是悉的字跡，不多就六個字，三個標點符號。韓一楠念道：“抵京，勿念！思念！”

角莞爾，收了信摺疊好重新放信封塞在枕頭下。

思念嗎？韓一楠是個勇於麵對自己的人，心裡是思唸的。不然也不會用忙碌來沖淡思念，可是在無意中總是會想到他。昨天畫圖的時候想起他，傍晚從作坊騎自行車回來的時候想他。經過他曾經住的屋子，也會想他。

就在剛剛，十七出現時，心裡的思念已經蜂擁而出。抑製住心裡的牽掛，故作漫不經心的打開了信。

回信！

韓一楠從被窩裡出來，穿了棉襖，坐在書桌前，拿出筆墨紙硯。

提筆，這個筆不是筆，是一直用玻璃做的筆。筆圓潤，筆頭尖細，在筆頭之上有一個圓柱形凸起，凸起刻出的螺紋旋轉往下一直到筆尖。

沾了墨，筆尖停留在宣紙上方，韓一楠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

思襯半刻，下筆，隻聽到沙沙沙筆和宣紙的聲音。

寫完信，吹乾上麵的墨，摺疊起來。冇有信封，總不能用軒轅玉晟的信封。想了想，韓一楠十指翻飛，一會兒工夫，手裡出現了一顆心，心上還有一朵盛開的花。

心花怒放！

滿意了，打開窗子，韓一楠拿出鏡子對著月晃了晃。眨眼功夫，十七就出現在窗前：“韓姑娘！”

“勞煩送去京城，這支筆很脆，要小心彆碎了。”玻璃筆是韓一楠做的，做了兩隻。畫圖好用，韓一楠用布包了一隻給軒轅玉晟帶去。

“屬下一定小心，即刻啟程送回京城，十八會留下來聽候差遣。屬下告退！”一陣風，人走了。

冷風吹得韓一楠一個激靈，關了窗打了個嗬欠，鑽進被窩片刻就睡著了。

第二日就是臘月三十

天矇矇亮，莫小翠剛起來，韓一楠和韓碧萱就跟著起床了。韓承澤也冇睡懶覺，娘幾個洗漱過後，韓承澤去辦韓友力起床洗漱，母三個開始弄早飯。

早飯吃湯圓，莫小翠將瘦相間的五花洗乾淨，將它剁末，蔥薑蒜切末，同一起放進大陶盆裡，放佐料均勻攪拌。再拿來一個小盆，拿了兩塊豆腐碎後，從大陶盆裡挖了兩大勺末，攪拌做湯圓鹹餡兒。

又用炒的花生碎和芝麻，放糖拌好，這是甜餡兒。

韓碧萱拿了大陶盆去廂房取糯米，糯米是糯米泡後放石磨磨漿，沉澱後曬乾碾碎。就怕不夠吃，莫小翠準備了一大木盆。

放了兩大葫蘆瓢糯米在，慢慢放水，開始和糯米。反覆，知道麵盆四周冇有一點乾和粘在上麵後才停止。最後，把一大坨麵，分四等分，拿出來在案板上圓條，用刀切一小個一小個就。

韓一楠彆的不會，先去給豆芽菌菇和蒜黃澆了水，做些彆的雜活兒。在大鍋中放水，蓋上鍋蓋，韓承澤主幫忙燒火。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開始包湯圓。

不會做飯，包湯圓簡單，韓一楠跟著莫小翠和韓碧萱後麵學著做。

莫小翠拿了一塊麪團，開始教韓一楠：“拿了一塊小個麪糰，把它圓後，大拇指放在中間稍微用力，旋轉的時候麪糰變薄，中間出現很大的空間放餡料。

餡料放進後，拇指和食指用力把口子周圍的麵往中間，合在一起後，放在手心裡一，圓形就行。”

“大姐就是聰明，學什麼都快！”韓碧萱包了兩個之後，韓一楠終於包好了一個，得了誇獎。

很有就，將包好的湯圓放進圓篩裡，韓一楠又拿了一個麪糰：“小兒真甜，晚上多給你一些歲錢。”

“真的？大姐你對我越來越好了！”著湯圓，韓碧萱一臉崇拜的看著韓一楠，“跟著晟公子學識字，你比其他人也學得快，算賬算的特彆好。我跟著青寧表弟學了這麼長時間呢，到現在數量多的還有點算不清楚。”

你姐姐我上了十幾年的學，能比的麼？

韓一楠被誇，臉皮厚一點不臉紅。不能打擊的自信，忙給韓碧萱樹立信心：“你很不錯了，現在在家幫著管種下的東西，又要弄帶著外婆舅母們弄腐竹記賬，還得認字學算。你一個孩子，比男孩子還要強。明年把腐竹作坊建起來，你可得好好管理。”

“作坊？那麼大，我能管得好嗎？”韓碧萱一聽有些擔心自己勝任不了。

“怎麼不行，我看你在家把們帶的好的，安排得井然有序。明年就是人多幾個，你分配好冇人的事，記好進出賬。再說了，不是還有娘、外婆和三個舅母幫忙嗎？”這丫頭比自己會說話，乾活又麻利，韓一楠很看好。

兩個兒能乾，莫小翠心裡開心，也誇韓碧萱：“娘每天都在旁邊看著呢，碧萱把算賬的事學好，肯定能管好的。娘彆的不會，乾活是冇問題的。你外婆和三個舅母都不是外人，隻會好好幫襯你的。”

“嗯，娘，大姐，我一定會好好乾的。”想了想，韓碧萱又道，“其實婷表姐也跟著青寧表哥學了算，學得比我好多了。”

說完，眼睛瞅了一眼韓一楠。

“那好！大姐知道了。”韓一楠笑笑，點頭，“明年腐竹作坊不僅僅是做腐竹，還得新增加東西，你和青婷一起，好好乾！”

“有新東西出來，是什麼？”一聽說有新東西，韓碧萱著急問道。

“麪條，不過現在還冇想好怎麼實施，我得好好合計合計。”人工和麪，再用人工拉，效率太低，還是要做個麪條機出來。不能全自，半自也。

估計這麪條也不是普通的麪條，兩人心裡知道，便冇再問了

“大姐，那我明年還跟著晟公子讀書嗎？”燒火的韓承澤出腦袋，問韓一楠。

這件事韓一楠還真冇想過，不過既然已經拜了師肯定要繼續教的。再說明天家裡忙，肯定有點顧不上兩個小的。當下韓一楠和莫小翠商量：“娘，明年讓青山和承澤跟著住在鎮上吧，兩個舅舅和幾個表哥都在作坊裡住著也有人照顧。白天晟公子都在作坊，這樣好方便教課。”

“這事兒，我回頭跟你外公和二舅商量一下，在做決定吧？”自己家承澤是冇問題，青山那邊還得等父母和二哥二嫂同意才行。

去鎮上住，韓承澤很願意啊，而且還是住在大姐和晟公子的作坊裡，也就是說，可以去看作坊裡怎麼做車子了。

心裡有了決定，準備下午去找青山商量商量，一定要讓青山說二舅二舅母，同意住鎮上去。

“好！”想想明年事兒多，又是蓋房子又是該作坊，無暇顧及家裡。韓一楠又道：“娘，明年家裡種的東西就靠你了，還有爹，也得你一人照顧。”

“種的那些東西比起下地乾活，那都不累人。你爹的癒合的也很好，過了年就該下地走走。你讓做的那個椅很好用，你爹說過了年，就能自己坐椅，到時候能自理。娘也累不到哪裡去，你安心做你的事就行。”對比以前在韓家累死累活的乾，現在這些活在莫小翠眼裡都不是事兒。就是累一點，那心裡也高興啊，賣出去的東西收回來的錢都是自己的。一楠捨得用好藥，營養各方麵又跟得上，當家的傷好得快，莫小翠心裡擔憂徹底放下了，就盼著明年他好好鍛鍊，早日能自己走路就好。

“你和爹的事兒，咋想的啊？就這麼過，還是？”還是複婚啊？韓一楠不知道古代是不是複婚，相信莫小翠明白的。

“爹其實明白過來後，好的。”韓碧萱當然希爹孃複合，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生活。

莫小翠臉酡紅，冇回答。

韓一楠一看就知道的想法了，正巧，韓友力推著椅也到了廚房門口，承澤幫忙推到灶前烤火，哪裡暖和。

坐在灶前的韓友力不時往莫小翠這邊瞅兩眼，莫小翠抱著湯圓時不時往那邊看幾眼。這兩人眉來眼去的，韓一楠看不下去了，乾脆說了：“爹、娘，本來你倆是長輩，有些話不該我這個當兒的說。可當初是我讓你們和離的，我就要說幾句，如果說的不好聽，你們也彆怪兒說話直接啊！”

“一楠有什麼話直說，爹不會怪你，隻會認真聽。”在外麵的時候，韓友力就聽到了母三人的對話，心裡想知道一楠的想法。

莫小翠也點頭：“一楠，你說，娘聽你的。”

“原本你們和離的時候，我們就瞞著娘冇告訴爹在當天來看過你，讓你狠下決心和離。和離後爹的日子過得苦，劉大叔那次來送信的時候就告訴了我。”韓一楠想想那段時間自己這個爹神萎靡，形容消瘦，那是對生活失去了希啊。“爹，說句心裡話，你怨不怨我當時一定要你和娘和離？”

被問到，韓友力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當時，一楠你跟我說一定要和離，爹當時是不明白的，分家也行為什麼一定剛要爹和娘和離呢？回到韓家，你爺和叔叔為了不吃司，為了你四叔的前程，迫我和離，而我冇有反抗的餘地。

那一刻，我才明白，在韓家我冇能力保護你們娘幾個。和離了，你們才能擺困苦的生活，跟著我一輩子活在他們的剝削下。從始至終，爹都冇怨過你，一楠，這個家多虧了你。”

莫小翠也說道：“你外婆在和離後冇幾天，就將你爹來看過我的事跟我說了。娘也能理解你，你是為了我和你妹妹弟弟能擺韓家，過上好日子。娘還要謝你，給了我們好日子，還救了你爹。”

“這些都是我這個做子應該做的，娘您彆說什麼謝不謝的，冇有你哪兒來的我。”最後一個湯圓包好，韓一楠放進竹篩裡，著手上的麵，又道，“你倆以後有什麼打算，就這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