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蘇綿綿，你知道，什麼天煞孤星嗎？」

蘇綿綿聽嬤嬤說過。

那隻暴君是天煞孤星。

兇惡殘暴，總是給周圍的人帶來禍害，注定孤獨一生。

出嫁前，嬤嬤給去寺廟裡求了個符，說能保佑平安。

雖然最終也沒有平安。

「是，掃把星？」小姑娘睜著那雙大眼睛，小心翼翼道。

暴君：……你他媽掃把星，那玩意能跟老子的天煞孤星比嗎？

男人盯著，深覺一陣無力。

跟這小傻子，本就說不清楚。

「如果你跟孤在一起，會死，那你還願不願意？」

「可是，人不是都會死嗎？」

蘇綿綿一臉疑，「嬤嬤說，大家都會死的，只是有些人走的早些，有些人走的晚些。」

「可是孤不願你走的太早。」陸橫手，上的臉。

修長指尖掐住的小臉蛋，輕了。

小姑娘的細膩，猶如剝好的蛋。

「陛下上次說，要給我陪葬的。」

陸橫：……

蘇綿綿繼續道：「陛下上次說，我死，你死。」說完，小姑娘還有些害怕的往陸橫那裡瞥了一眼。

要皇帝給自己陪葬，蘇綿綿覺得自己真是個大逆不道的小姑娘。

不過上輩子這隻暴君好像真的是給自己……陪葬了？

男人的表很怪。

在他那裡複雜了六百年的事，一放到這小傻子上，居然如此簡單。

「蘇綿綿，你不怕死嗎？」

「怕的。」小姑娘誠實的點頭。

死的時候可疼了。

渾都疼，疼得像是要燒起來了。

「那麼疼，當然會怕了。」陸橫垂眸，落進那雙澄澈眼眸中，「第一次死，自然會怕。」

「陛下難道不是第一次死嗎？」

蘇綿綿想，難不這隻暴君還死了很多次。

「孤自然，也是第一次死。」

「陛下不怕嗎？」

不怕嗎？不怕。

他死，反而是一種解。

能抱著一起死，就已經是他的人生幸事了。

說到這裡，陸橫突然就笑了，「國師曾言，孤之天下，綿延千年不絕，可覆滅之時，也不過才堪堪一百年。」

「那陛下還想回去嗎？」蘇綿綿了眼睫，使勁揪著一雙小手。

「那種地方，有什麼好回去的。」男人想也沒想，臉上顯出濃厚的厭惡之。

小姑娘立刻就開心了，「我也覺得這好。」

蘇綿綿笑得眉眼彎彎，那雙眸子都在發。盛著星海月，蘊著流漱雲。

陸橫呼吸一窒，突然俯，一把抱住了。

男人上悉的味道彌散開來，包裹，將勒得像隻蠶蛹。

蘇綿綿被迫踮腳，小臉的埋在陸橫口，連氣都不上來了。

「陛下，我呼呼呼呼……」

陸橫鬆開，重新把蘇綿綿放回洗機裡。

蘇綿綿：？？？

「我先去殺個人。」

蘇綿綿：！！！

「陛下要去殺誰？」蘇綿綿驚恐的瞪圓了一雙眼，探出上半，使勁揪住陸橫。

這頻道怎麼轉的這麼快？

「孽緣、良緣皆是緣，不若一刀砍個乾淨。」

為暴君，他就是這麼的乾脆利落。

「可可可是現在不是周朝……」

「我命由我，不由天。」

男人的臉上顯出狠戾氣，他抬眸，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天，顯出蔑視，「我既要與天爭，自然會護你平安。」

他失而復得的寶貝，怎麼能說放就放呢。

「不不不，奴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商量一下的……」蘇綿綿揪著陸橫不放，「陛下，能不能別殺人了？」

男人停住腳步，轉頭朝看過去。

小姑娘睜著那雙驚惶眼眸，小手死死拽著他。

「你怕孤殺人？」

蘇綿綿猶豫著點頭。

暴君殺人的時候，太兇殘，太可怕了。

那一朵朵濺開的花，一度為的噩夢。

蘇綿綿可是連一隻螞蟻都沒踩死過的人。

「好，那孤就不殺人了。」

不在你面前殺人。

見陸橫聽勸，蘇綿綿立刻便笑了。

「那，那陛下你真的不會娶吧？」

「誰？」

「就，就是那個宜陵翁主……」

「蘇綿綿，誰跟你說老子要娶的？」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小姑娘扭扭的說完，企圖從洗機裡逃跑，卻被陸橫按了回去。

「別人說的話你信，孤說的話你就不信了？」

「自然是信陛下的。」

「那孤說不會娶。」

男人的目黑沉執拗。

蘇綿綿站在洗機桶裡，點頭，小臉上飛起紅霞，「那，那陛下要娶誰？」

看著小姑娘這副面容，男人突然勾起了。

「你覺得孤應該娶誰？」

「這，這種事怎麼好說呢。」

蘇綿綿扯著小手手，扭扭。

「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訴孤。」

男人俯，著蘇綿綿的小耳朵說完，一把將人抱出來。

「行了，去睡吧。」

「我想去找安安。」

蘇綿綿蹬著一雙小短，被陸橫放到地上。

「今天打電話，安安都沒有說話。」

陸橫靜默半刻，「蘇綿綿，周安安可能就是周安。那個醫。」

小姑娘點頭，「知道的。」

一開始就覺得兩人生的像。

「那你不知道，紅蛋上面的毒，是制出來的吧？」

蘇綿綿原本緋紅的面瞬時煞白。

「蘇綿綿，你不是被紅蛋噎死的，是被毒死的。知道嗎？」男人的眸深邃無邊，就像是蘊著濃墨。

蘇綿綿白著小臉，點頭，又搖頭。

不知道……

「為什麼，要……」毒死呢？

「是我不好嗎？」小姑娘綿綿的小嗓子帶上了音。

「不是。」

男人彎腰，著的面頰，將人抱到臺欄桿上。

後是漫天星海，眼前是人。

「因為你太乾淨了。」

乾淨的讓人嫉妒。

……

蘇綿綿睡了，臉上帶著淚。

小東西一生雖活得坎坷，但因為這純稚乾淨的子，所以也算自得其樂。

再苦，再累，於看來，只要吃喝不愁，便也無礙。

可這般心，為何又會到如此折磨呢？

因為這世界，本就不公。

男人靠在床頭，擼著手裡的貓。

小貓喊喊一向是對這家的男主人抱有深刻恐懼的。

它瑟瑟發抖的被擼著，整隻貓都的不像話，任由掐。

蘇綿綿睡到半夜，又醒了。

轉頭，看到靠在床頭的陸橫，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子。

先是把自己的小腦袋靠過去，見男人沒反應，又將自己的小手手搭上去，然後得寸進尺的把自己的半個鑽了進去。

喊喊被佔據了位置，猛地一下從男人懷裡跳出來。

陸橫從擼貓，變了擼人。

「陛下。」

小姑娘躺在他上，睜著那雙大眼睛，眼眶微紅，帶著細膩的。

「嗯？」男人垂眸，黑暗中，那張俊面容很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個廓。

「安安，是個好人。」

周安也是個好人。

救了那麼多人。

「蘇綿綿，在你眼裡，有壞人嗎？」

小姑娘立刻點頭，「有的哦。」

從前，暴君是壞人，可是現在，他是好人。

不殺人的暴君，是好人。

在蘇綿綿的世界觀裡，好人和壞人的界限永遠都是那麼清晰。

不幹壞事的人是好人，做了壞事的，以後不做了，也能算是半個好人。

暴君就是半個好人。

「呵。」男人似乎能知道小姑娘在想些什麼。

他手著的發，聲音微啞，「當初周安制毒，不知道那毒會被你吃掉。」

聽到這話，蘇綿綿的小臉上卻沒什麼喜悅神。

「不是被我吃掉，也會被別人吃掉。」

所以，周安終歸還是做錯了。

不管是被誰吃了，總歸是做錯了。

是醫，本該救人。

便只是錯殺了一個，那也是錯了。

「不過安安不是。安安就是安安。」蘇綿綿一臉篤定道：「安安不會害人的。」

陸橫盯著。

也瞧不清的小臉，只能看到的廓。

還有那綿綿的小嗓子，哼哼唧唧的說著自己認為對的話。

「嗯，你說的對。」

男人點頭，臉上出了笑。

他拿過手機，給周安安發了個文件。

……

天氣越來越冷。

舞蹈團放課的時候也提前了。

下午五點，天已經開始黯淡。

穿著秋裝的小姑娘帶著漂亮的貝雷帽，上是杏的長，外面一件白袖衫，整個人看上去綿的不可思議。

陸嘉淵站在不遠，怔怔的盯著人看。

他走過去，離只有一米的距離。

「綿綿。」

他開口喚，心中藏著激。

蘇綿綿認識他。

雖然陸橫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敵意，但蘇綿綿並沒有這麼強烈的緒。

應該說，對任何事都沒有過多的強烈緒，這也就是為什麼總是抓不住《蝶》第二部分的原因。

梁晴虞說，你太乾淨了，乾淨的沒有一點波瀾。

這是蘇綿綿的天賦，也是的缺陷。

「我是陸嘉淵，是陸橫的堂哥。」

陸嘉淵做了自我介紹。

他心打扮，穿了西裝，爭取在人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看了過來，清晰的印出他的臉。

「你好，我是蘇綿綿。」

聲音又又甜，像覆著糖。

陸嘉淵咽了咽嚨，「綿綿，我能請你吃頓飯嗎？」

蘇綿綿歪頭，「我有飯吃的。」

如果是普通人，就是明確的拒絕，但這句話蘇綿綿是真心實意說的。

陸嘉淵覺出說話時，表和語言的怪異。

「我只是，想請你吃頓飯。」

陸嘉淵又重複了一遍。

蘇綿綿覺得這個人怎麼聽不懂自己說話呢？

「我有飯吃的。」堅定道。

陸嘉淵心中的覺坐實。

他垂眸，看到蘇綿綿腰間掛著的那個荷包。

上面繡著清晰的木棉花。

這個荷包他曾經見過，不只是在現實中，更在夢裡。

他從樹下將它撿起來，收藏良久，後來卻不翼而飛。

蘇南瀟雖然也送了他一個，但卻跟原來的那隻全然不同。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應該知道的，他就應該知道的……

雖然是夢，但陸嘉淵卻覺那裡面的葉深華，就是他自己。

陸嘉淵的臉上出苦。

沒關係，現在也不晚。

「既然不吃飯，那我請你吃……」

「請你吃屎。」男人測測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陸橫大剌剌的過來，撞開陸嘉淵，直接把蘇綿綿扛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陸橫把人放下，面無表的……鑽進了洗機裡？

「陛下，你在幹什麼？」蘇綿綿趴在洗機上，一臉懵懂。

「沒看出來嗎？老子生氣了！」洗機太小，陸橫人高馬大的裝不進去，只能站著。

「可是你一天到晚都生氣哦。」

「呵。」男人冷笑，「這次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