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浪灣,顧名思義是個浪多的港灣,若是風急浪高的天氣這地兒的浪能拍得又高又遠,極有船會走這條道。
也因此,從那頭疾馳而來的貨船就顯得格外打眼。
眼看著船隻就要從海灣駛無邊無際的大海,一溜的赤馬舟從兩邊合圍過來將船隻攔住,另有一船二層的戰艦隨之駛近,孫奇和顧晏惜並肩站於船頭,看著赤馬舟上區彆明顯的兩方人馬。
不同於站得穩穩噹噹的守隘關士兵,七宿司眾皆是扶著船,他們會鳧水,卻不擅此道,做不到哪守隘關將士這船如履平地。
“不愧是七宿司的人,赤馬舟的速度一般人適應不了。”
顧晏惜搖搖頭,回去後這方麵還得加強些方行。
此時,那船非但冇有停下,反倒加速衝撞了過來,孫奇冷笑,“如此做賊心虛,即便不是朝麗族也不是什麼好人,拿下。”
眾將士轟然應喏,配合默契的分散開來,出勾的出勾,水的水,飛快破壞了船的帆和櫓以及漿,讓船彈不得,若按他們平時的做法,將船鑿沉了船上的人也就出來了,可知道這船上裝著的可能是銀子或者糧食,他們不免就有些投鼠忌。
這時那邊又有船來,顧晏惜本就盯著那頭,立時道:“請孫將軍派船過去接頭,應是我的人。”
孫奇朝後的親兵示意,親兵下樓登上赤馬舟迎了過去,不一會就將船帶了回來,王海就站在船頭。
“確是我的人。”顧晏惜上前一步吩咐道:“配合守隘關的將士拿下船上之人。”
王海應喏,帶著人圍了過去,他本已做好殊死一戰的準備,冇想到主子英明,竟等在了前頭,總算不用擔心自己攔不住人了。
可這一戰七宿司並冇有多發揮的餘地,知道已經暴,不等對方登船,他們便分頭躍水中,從水中逃,他們在海島上出生,在水中長大,自認水高超,大慶人豈是對手。
可這些不是一般的大慶人。
他們是日日泡在水中訓練的守隘關將士,且配合默契,一人對付不上便兩人,兩人仍覺得勉強便四人,將那朝麗人在水中綁了個結結實實。
顧晏惜冇去理會抓住的那幾人,登上貨船後直奔船艙,得到暗示先一步進來的王海二話不說打開麵前的箱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銀映襯的,抬頭時眼神晶亮,“主子,我們冇有白費功夫!”
顧晏惜上前看了一眼,下朝著那些整整齊齊碼放的箱子點了點,“多打開幾箱。”
王海東南西北的一通開箱,冇想到驚喜還在後邊,“主子,您快來看!”
顧晏惜踩著箱子過去,這一箱竟是金條!
王海飛快的把這邊的一堆箱子全打開,竟有六箱都是金條,再算上這一船的銀子數量,隻是想想王海就有些背脊發涼,這次攔下了這許多,可這麼多年下來,朝麗族已經運走了多次這樣的份量?越想越覺得恐怖,他不由得抬頭向主子看去,果然,主子的臉已經不是用難看能形容的了,也是,他都能想到的事主子豈會想不到。
“去審。”
“是。”
顧晏惜眼神在一溜的箱子上掃過,打開了離他離近的那箱,之後是一箱,再一箱,冇有一個是空的,全堆得滿滿噹噹,這麼多銀子啊,金滿城的財富皆落於敵族之手,他們再以此為基來攻打大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可這算盤還偏偏讓他們打響了。
此時的大慶朝堂在乾什麼呢?大概都盯上了金那塊他們眼裡的,隻不知他們若知已被人榨乾變了油渣,是不是還會人人爭搶。
“主子!”王海去而複返,“那些朝麗人都死了!”
顧晏惜轉過來,朝麗族講究的是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死也要站著死,落在他們手裡的人從不曾有過尋短見的先例,怎會……
“屬下檢查過,是中毒,應是在落水時就咬在裡,被抓住時就咬破了。”王海麵憂,“鬆竹那邊……”
“芍藥在那裡。”顧晏惜隻能寄希於此,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箱子,他輕聲吩咐,“請孫將軍過來。”
孫奇就在外頭,不過片刻就進了來,看著眼前這些開著的箱子好一會才說話,“老夫能做什麼?”
“之前的糧食我要收回些許,用同等份量的銀子來換。”顧晏惜走到那幾箱金條麵前彎腰拿起一掂了掂,“六箱金條全存於孫將軍。”
孫奇嚨發,盯著眼前的七宿司首領,“暫存?”
“我需立刻返回鬆竹,請孫將軍派人將這艘船送往鬆竹,那裡自有人接手,船如今吃水多深,之後刻度需得相同。”顧晏惜把金條放回去,並將蓋子合上,“孫將軍,備戰吧。”
孫奇輕輕籲出一口氣,朝著顧晏惜鄭重行了一個武將禮,“謝大人高義。”
“親眼所見,方知孫將軍付出了多心,之後的糧晌我會儘全力督促,不讓將士們在水下了。”
孫奇了,卻什麼話都冇有說得出來,他多年所求也不過如此而已。
“阿芷曾說要讓馬跑首先得讓馬吃飽,說到底也是我顧家虧欠了將軍。”顧晏惜深深彎下腰去。
“大人不必如此。”孫奇將人托起來,“於公,七宿司不虧欠任何人,於私,我得謝你,我孫家如今隻餘六殿下這麼一點脈,是大人和花家的姑娘一心一意相護他才能得已安全,是與非老夫心中一清二楚,我不知何日方能有機會和花家姑娘一見,也請大人替老夫帶句話,對孫家的份孫家記著了。”
“這話我卻不敢帶。”顧晏惜臉上有了些許笑意,“於來說小六就是需要護著的自己人,更何況如今還是正式拜了師的弟子,隻恨不能把自己腦子裡的東西一腦的全倒給他,說謝反倒是外道了。”
不止外道,一聲謝的份量也太輕了,孫奇在心裡歎了口氣,隻盼那個有著顧家統的外孫子能記著這個份,永遠不要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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