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變化了很多。

這是顧穆今天看到他的第一印象。

之前他每一次看到顧辭，他都穿著一綉工講究的裳，麵容緻，眼神裡更是含著滿滿的自信。

他總是高高在上的，作為王爺，他擁有著俯視絕大多數人的本錢，毫無疑問，顧辭是驕傲的。

可今天他看到的顧辭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仍然穿著那一緻講究的裳，可經過多天的爬滾打之後，他的白服全然變灰。

袖子更是被人撕一塊一塊的，出充滿了痕的胳膊，他的整張臉也沒有了當初的白乾淨，上長滿了胡茬。

這對於一向講究的王爺來說，是從沒有會過的驗。

更讓顧穆注意到的，則是他那一雙眼睛，鬱沉悶，像是一個不穩定的磁場。

聽到後麵傳來的聲音，顧辭的下意識的一，卻仍然倔強的想要維持自己王爺的麵，坐在原地鎮定的看了過去。

他的瞳孔一，「你……」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麵無表目淡然的黑人，顧辭張了張自己乾的。

乾連在一起的皮被強的拉扯開來，出了一些腥。

他撇過了頭，強得道，「你來做什麼？」

顧辭本以為自己的語氣很是強，可直到說出口後，他卻覺出了兩分委屈之意，似乎有種自己正在撒的覺。

他的作一頓，連忙將腦袋給撇開，迫切的想要用刺人的話語來保護自己的脆弱。

「顧徽竟如此不講信用，是專門你過來看我的熱鬧的嗎？」

若是顧穆平常多看一些話本子書的話，大概能夠用四個詞來形容顧辭如今的狀態。

【厲茬！】

表麵上看起來十分強，像一隻摔在深坑裡刺蝟一樣，出了自己堅又紮人的尖刺。

實際上的肚皮卻極了，看到顧穆，甚至還有一種找到主人般的委屈。

「你熱鬧看夠了沒，看夠了就走！」

隨著這一句話落，顧穆深深地看了一眼，轉就走。

顧辭：???

「你……顧穆！你站住！」

顧穆轉回頭，一臉沉默的看著他。

顧辭的臉上像是被打翻了調盤一般，青一塊白一塊的好看極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沒有想到這人大老遠的，隻是為了來看看他一眼。

一時之間，心裡就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一樣，哽的他都說不出話來。

顧穆也十分的有耐心，隻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他，等了許久，被氣了個半死的顧辭才組織好了語言。

「你，我你走就走，從前怎麼沒這麼聽話？」

顧穆略微有些疑的看著他，「我來見你最後一麵，見著了，自然就走！」

顧辭的心更加的堵了。

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多日子好活了，可這種話被人直接了當的說出來，確實算不上多麼愉悅的驗。

特別這人還一臉的無辜和疑……

顧辭咬牙切齒，「我要和你說話！」

他指著坐在一旁的白髮老人，抬起了下。

「我要和你一個人說話！」

顧辭破罐子破摔的看著顧穆，甚至都顧不上去思考自己如今算得上撒的態度。

【反正他都要死了……死者為大！】

也算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果然，顧穆點了點頭，將目看向了一直坐在一旁不出聲的白髮老人。

「洪四爺？」

洪四爺慢悠悠的張開了眼睛，一雙渾濁卻有神的眼睛盯著站在外麵的黑人，甚至出了一個笑容。

「小穆兒啊，你有段日子沒來了，怎麼一來都不多說說話，開口就是要人？」

顧穆麵不變，語氣依然是那一副淡淡的。

「我和您無話可說。」

「嘖！可真是狠心呀，這麼多年來怎麼都沒變過？小時候這樣長大了也是這樣，還沒我上次看到的那個小子可呢……」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洪四爺也開啟了自己的話匣子，頗有興緻的唸叨著。

「那小子是一個有趣的，還甜，都不認識我就抱著我的大爺爺，雖然不怎麼有骨氣，比你當初可會靈活變通些……」

在這裡呆著的人對自己的未來是沒什麼期的，平常渾渾噩噩的活著，什麼時候想死了也就順手結束了自己的命。

洪四爺也屬於這麼多人中的一個，可他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心裡有一個執念。

他這一練武，也算是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獨門籍，雖然他的武功被很多人被稱作邪門歪道，卻也不能掩蓋他武功高超的事實。

一般這種世外高人格都格外的怪異，顧穆當初來到這兒的時候，洪四爺看著小子骨極佳，又是一個練武的好苗子，起了一些才之心。

於是乎在顧穆被人欺負的時候提出想收他做自己的徒弟，繼承自己的一生缽。

那時候的顧穆一個有骨氣啊，斷然的拒絕了這個武瘋子的提議，然後又毅然決然的投了「戰場」。

洪四爺雖然才，卻也不是非他不可，反正每年都會有新人進來，在他死之前一定是能等到傳人的。

更何況牢裡那些人的做派他也清楚，這個半大小子熬不了多久的。

於是乎，他坐在自己的地盤悠悠然地等著，隻等著哪一天顧穆堅持不住了，求著拜他為師。

可等呀等，卻等到了顧穆拜那小瘋子為師的訊息！

再過段時間，卻是顧穆衝出去了。

這麼多年以來，洪四爺也不是沒有後悔過，而那些新人他卻沒有一個滿意的，直到前段日子來了個小胖子。

「那小胖子骨不及你，腦袋確實比你靈活多了，重要的是不要臉呀，我喜歡極了……我看呀，日後他的就絕對不會在你之下！」

顧穆沉默的看著這老頭得瑟的模樣，想到了公主曾經和自己說過的為人事，他點了點頭。

「嗯，人我可以帶走了嗎？」

洪四爺：「……」

他十分嫌棄的看著顧穆，越看越覺得這個死腦筋沒有自己徒弟半分的聰明，揮了揮手。

「帶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