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話就是不想親。
在山上逍遙自在的不好嗎?干嘛要一腳踏進大宅子?這種不講理的子,誰惹一分,都要回敬十分,宅子里人多事多,去了,肯定要把他家弄得飛狗跳。
他的家人,一共就見過兩個,一共是他祖母,一個是他姐姐,都不是好相的子,都結了梁子,這還沒算他的爹娘叔嬸兄弟姊妹。
他現在是在乎,可等日后他發現完全不是他心目中想象的樣子,也不可能像古代的人一樣做一個逆來順的妻子,他又當如何?
喬薇嘀咕道:“我們這樣不好嗎?”
姬冥修的神淡了淡:“你想一直的?”
喬薇了脖子:“……沒有的呀,你不是都見過我家人了?”
姬冥修呵了一聲:“你家人?還是你的下人?”
喬薇糾正道:“你見過我爹了。”
姬冥修冷笑:“是,是見過了,他不知我是誰,我也不知他是誰。”
喬薇抿了抿:“不是還沒找到那晚的證據嗎?等找到了,我自會告訴我爹還有我干娘他們。”
“告訴他們什麼?”姬冥修問。
喬薇定了定神:“告訴他們……你是孩子的父親,我是你……未……未婚妻。”
“然后?”姬冥修追問。
“然后什麼?”喬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然后你從來沒有想過帶孩子與我回府。”
“我……”
“這是你父親的藥。”姬冥修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放在桌上,“我還有事,先走了。”
“冥修!”喬薇抓住他的手。
姬冥修將的手指掰開,轉,出了屋子。
喬薇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拿起藥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翌日,崔公公派人來收了貨,就見一個個威武雄壯的侍衛,一輛輛威嚴大氣的馬車,停靠在村口如同一支軍隊,震得鄉親們連靠近都不敢。
崔總管點了貨,滿意地離開。
作坊的人見老板娘的生意果真好,做事越發帶勁兒了,作坊的產量又往上提了不。
自打把七娘任命為管事后,作坊的許多事都不必喬薇親自出面了。
喬薇去高粱地里收割完最后一捆高粱,去了羅大娘家。
這些高粱原就是要賣的,搬到山上太麻煩,便全部放在了羅家后院兒。
十畝地,畝產平均一百八十斤,在旱年種出這樣的績,十分難得了。
羅大娘喊來販子,把高粱賣了。
高粱原先在市面上賣不起價,但巧就巧在大家都不去種高粱,導致酒廠收不到高粱,今年拼了命地往上提價,聽說犀牛村有將近兩千斤的高粱,附近幾個鎮子的酒廠都派了販子過來,從一開始的一文錢一斤,爭到兩文錢一斤,之后三文、四文……一發不可收拾,最終被一家土豪酒廠以十文一斤的價買了下來。
“嘖嘖嘖,十文一斤,才這個價呢!”羅大娘真不知該說小薇什麼好了,這丫頭真是干什麼火什麼,運氣好得讓人嫉妒。
消息一放出去,估計明年不人要種高粱了。
羅大娘上山給喬薇送銀子。
忽然,一個端麗的貴婦住了:“大娘,我想問一下,你們村那個姓喬的姑娘住在哪兒啊?”
全村只有小薇姓喬,羅大娘古怪地看著:“你是誰?”
“我是喬姑娘的四嬸,我來給送東西的。”四夫人溫聲道。
“不是二嬸?”羅大娘問。
四夫人溫地笑道:“不是。”
羅大娘就道:“我正要去找,一起吧。”
四夫人隨羅大娘上了山。
這是四夫人第一次深如此貧瘠的地方,的馬都不愿意往村子里走,下了車,沒讓人丫鬟跟著,一個人進了村,一路上,越看心越涼。
猜到大姑娘可能過得不好,卻沒想過竟是這麼糟糕。
不過,這種想法在看到山上那座別墅時發生了轉變。
開滿薔薇花的圍欄,碧草青青的院子,種了幾株艷的白薔薇,大氣恢弘的屋子,斗拱飛檐,往里走,還有個致的后院,秋千、木馬……各式孩的玩,而后院再往后,則是一個寬敞的花園,園子里尚未種植多花草,卻有個漢白玉砌的大池子。
“你先坐,我去。”羅大娘讓四夫人坐下。
四夫人不好意思繼續打量了,安安靜靜地坐在位子上。
喬薇從廚房出來,給四夫人倒了一杯茶:“四嬸怎麼來了?”
四夫人看著一農婦的打扮,稍稍驚訝了一把,隨即面如常道:“這不是快中秋了嗎?我給你送點大閘蟹,順便,把圖紙給你瞧瞧。”
說著,將一個大簍子放在了桌上,又從寬袖中取出兩張圖。
喬薇沒看螃蟹,而是拿過了的圖紙。
四夫人道:“一張是你原先的繡樓,一張是大哥與大嫂的院子,這是草圖,你看看有沒有哪些地方需要改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親自去府里瞧瞧。”
翻修是大事,自然要親自去了。
喬薇點頭:“我今天沒什麼事,跟你去一趟吧。”
四夫人看了看:“你臉不大好。”
喬薇牽了牽角:“睡得有些晚,讓四嬸費心了,四嬸的馬車在村口?”
“嗯。”四夫人又道:“大哥去嗎?”
喬薇淡淡一笑:“我父親睡了,就不吵他了。”
“也好。”
喬薇換了清爽的行頭,把別墅給羅大娘與碧兒,隨后與四夫人一道下了山。
犀牛村距離京城也就五六十里的路程,快馬加鞭,午后能到,再走半個多時辰抵達喬家。
“四叔回來了嗎?”喬薇坐在馬車上,閑聊著問。
四夫人溫聲道:“回了,這幾日正在整頓靈芝堂。”
靈芝堂被徐氏弄得烏煙瘴氣,名聲都臭了,整頓起來,怕不是一兩日的事。
喬薇就道:“辛苦四叔了。”
四夫人快言快語道:“你四叔常年在外,想家歸不得,能進靈芝堂替大哥做事,是他求之不得的福分,何來辛苦?”
談話間,馬車進了喬家。
四夫人由丫鬟扶著下了馬車,等四夫人轉過來去扶喬薇時,就見喬薇已經利落地從馬車上跳下來了。
五年不見,當真判若兩人。
四夫人領著喬薇進了后宅:“你爹娘住蘭苑,你的繡樓就在蘭苑里頭。”
“這是誰的院子?”喬薇指著一個古樸大氣的庭院,問。
四夫人頓了頓:“這是福壽院,如今是孟姨娘在住。”
二房倒臺,對孟老太太的稱呼也就改了。
喬薇淡淡地挑了挑眉:“福壽院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不該是我祖母住的麼?”
四夫人為難地說道:“原先是母親住的,母親……離開喬家后,孟姨娘便搬進去了。”
喬薇的心本來就有點不爽,這孟氏正撞到槍口上了:“一個姨娘也好意思霸占我祖母的院子?讓搬出來。”
四夫人對隨行的丫鬟使了個眼。
丫鬟麻利地進了屋,很快,屋便響起了爭吵聲,罵罵咧咧的,繼而是一陣桌椅板凳倒地的聲音。
丫鬟捂住紅腫的臉跑了出來。
喬薇眸一冷,大踏步進了庭院,掀開簾子,幾步邁上前,看向剛發了一通火的孟氏,毫不客氣地說道:“誰打的?”
“我!”薛媽媽說道。
喬薇一腳將踹出了屋子。
孟氏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到了:“你、你、你干什麼?”
喬薇冷聲道:“我干什麼你管得著?這是我祖母的院子,你沒資格住!識相的,趕卷包袱滾回你原先的院子!不然,你就給我滾出喬家,去找你的侯爺兒子!”
孟氏惱怒:“你、你、你還講不講理了?你爹是我大的!”
“我爹是你大的,我又不是!”原先看在給喬崢喂了幾天的份兒上,喬薇不想與鬧得太僵,就怕喬崢心里對這個母還有一,可自從知道的親祖母凄涼地死在庵堂后,對這個所謂的孟氏,就沒有半點同與忌憚了!
憑什麼的親祖母荒涼地度過了最后的歲月,這個小妾卻可以在喬家吃香喝辣?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是不是?”喬薇揪住襟,毫不猶豫地將拖出了院子,往地上一扔,“給我滾!”
孟氏嚇得屁滾尿流,包袱都不敢收,便在丫鬟的攙扶下跑回了原先的院子。
四夫人察覺到了喬薇今日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但不敢問究竟為什麼,只吩咐丫鬟把孟氏的東西收出去,把院子好生清理一番,擺上老夫人的東西。
“還有誰住了不該住的院子?”喬薇淡道。
四夫人說道:“二房的正院,原先是大哥的院子,后面大哥專程給大嫂修了一座蘭苑,便從正院搬出來了。”
喬薇沒說話,臉冷得嚇人。
四夫人忙吩咐丫鬟道:“去,把正院的東西收出來。”
“是!”丫鬟應下。
喬薇去了蘭苑。
蘭苑年久失修,前院長滿雜草,這幾日四夫人雖吩咐婆子清理了,但一眼去,禿禿的,又莫名有些荒涼。
喬薇凝眸道:“不用大改,以前什麼樣,就修葺什麼樣吧。”
四夫人點頭:“也好。”
四夫人留喬薇用飯,被喬薇拒絕了,天不早了,再不離開,城門一關,可就回不去了。
喬薇坐上四夫人準備的馬車,晃悠晃悠地出了喬家。
想到兩個孩子,喬薇讓那個車夫將馬車駛去了常吃的那家糖葫蘆鋪子。
到鋪子前時,意外地看見了一道悉的影。
“這個多錢?”一名著白勁裝的問,這長得十分俏麗,致的瓜子臉,潤白,丹眼,紅齒白,通都著一說不清的靈氣。
老板看了一眼邊的男子,笑道:“客了,這個送你!”
“這怎麼好意思?”要掏錢。
男子給了老板一個銀子:“不用找了。”
喬薇淡淡地走過去:“冥公子可真大方呢,一出手就是一個銀子。”
看看冥修,又看看喬薇:“師兄,是誰呀?”
師兄?
啊,傳說中的小師妹啊。
喬薇的眼刀子嗖嗖嗖嗖地落在二人上:“帶小師妹逛街,就吃個糖葫蘆,是不是太小氣了?”
甜甜一笑,笑起來,臉頰兩個酒窩,很是可:“我就喜歡吃糖葫蘆,是我師兄帶我來的!你是我師兄的朋友嗎?我小月,是素心宗的弟子,我爹是素心宗的宗主,你是誰?”
江湖兒啊,難怪如此不拘小節,世家千金才不會跟個男人在外拋頭面。
喬薇淡笑道:“我一個鄉下人,就不拿賤名污小月姑娘的尊耳了。”
天真地說道:“其實沒什麼的,我外公也老說我是鄉下人。”
“你外公?”喬薇隨口道。
“嗯,我外公是當朝太師,他總說我娘嫁給了鄉下人,我娘生的孩子也是鄉下人。”里說著吐槽外公的話,可滿眼都是對外公的孺慕之。
喬薇想的卻是,這江湖小丫頭居然還有朝廷背景!
自來地說道:“我這次回來就是給我外公賀壽的,你是我師兄的朋友……我還沒見過我師兄的朋友呢,你也一起來吧!”
不待喬薇開口,姬冥修淡淡地開了口:“喬姑娘生意繁忙,無暇分,我看還是算了。”
喬薇斜睨著他,眼刀子不要錢似的往他上送。
憾地嘆了口氣:“這樣啊,可是這是我第一次下山,我也想見見師兄的朋友來著。”
“不是要吃豆腐花嗎?”姬冥修話鋒一轉。
眼睛一亮,瞬間把找朋友的事拋諸腦后了,挽住姬冥修的胳膊:“去哪里吃?”
喬薇看著那只放在冥修胳膊上的手,好想把它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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