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姬冥修問。

“燒了啊。”已經解讀出意思了，留著也沒什麼用了，總不會還拿這個作為呈堂證供吧？對付那家伙用得著這麼麻煩嗎？他現在是個通緝犯呢，不必他們手，西貝貨那伙人就會撕了他！

“給我。”姬冥修出了手。

喬薇一愣：“你還想留著？”

姬冥修嗯了一聲。

喬薇古怪地挑了挑眉，沒說什麼，把畫給他了。

之后，喬薇與姬冥修說了圣的事，這個純粹是人的八卦了，圣夠拉風，進堡不下轎，神神的，總躲在轎子里，不知是個天仙呢還是個丑八怪。

不過不論如何，今日是托圣的福，才得以進了賀蘭堡。

姬冥修這幾日可沒閑著，別看他足不出戶，可多年為的嗅覺，讓他將塔納族的局勢嗅得一清二楚：“塔納族三大勢力：塞納堡、畢羅堡與長老院，這三方勢力相互掣肘，是穩固的三角關系，圣殿凌駕于任何一方勢力之上，但并不參與政務，也不過問和卓的家事，所以盡管圣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鮮有家族會調轉矛頭去對付。”

喬薇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是什麼都不干，又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地位？”

姬冥修道：“這就與塔納族的信仰有關了，他們信奉真神，祭師與圣在他們心目中都是真神的使者，只不過當年塔納族被屠戮得太厲害，祭師的傳承沒了，只剩下圣殿。”

喬薇恍然大悟：“明白了，教皇嘛。”

“教皇？”又是個姬冥修沒聽過的詞。

喬薇笑道：“就是宗教領袖的意思！和那什麼……大祭司差不多！”

姬冥修想了想：“也可以這麼說。”

喬薇蹙了蹙眉：“族的圣的地位如此之高，振臂一呼，豈不是所有信眾都會聽的？”

姬冥修笑了笑，說道：“圣只是真神的使者，但和卓是真神選定的王，和卓的地位還是更高一些的。”

喬薇依舊眉頭皺：“話雖如此，可萬一這個什麼圣圖謀不軌的話，也還是會很可怕的！和卓就沒想過控制一下圣殿在民間的威嗎？”

姬冥修平了皺起的眉頭：“這個不用擔心，圣是不能背叛和卓的。”

喬薇嘀咕：“你怎麼知道？”這家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把族的底細得這麼清楚了？

姬冥修解釋道：“圣與和卓，就像是燕飛絕他們與我，都盟了誓，一旦背叛就有命之憂。加上仆人死了，主人不會有事，可主人若是死了，仆人的命也沒了，所以歷代圣都希們侍奉的和卓能夠長命百歲。”

難怪那個圣今日見外公，什麼也不提，只是關心外公的，比任何人都希外公能夠活下去吧。

……

幽暗的房間，熏香裊裊。

子站在屏風前，神愧疚。

屏風后，雌雄莫辯的聲音徐徐響起：“哈佐讓我失倒也罷了，怎麼連你也如此地不中用？你連信都到手了，卻連幾個踢館的鄉佬都擺不平！”

子低下頭：“大人，一切原本進展順利的，長老們都對喬老爺失了，已經要開始相信他們是假冒的了，可是中途出了點差錯。”

其實這點差錯在子看來，本算不得什麼，幾個孩子的打打鬧鬧罷了，怎麼就產生如此嚴重的后果了呢？

屏風后的人道：“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你們不夠像，那些老家伙早就存了一疑慮，只是礙于各種證據，不好讓自己去懷疑，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徹底打消那些老家伙的疑慮，可你倒好，你愚蠢地送了個把柄給人家！他們現在看你們，哪哪都不像和卓的后人！”

不得不說，真貨假貨終究是有區別的，服侍和卓多年的長老們，就算沒有證據，只是憑著直覺，也會更親近真正的王。

現在，是他們先為主，又握有信，加上那個喬老爺實在扯后，才讓長老們心中的天平稍稍傾斜了一些，可再多相幾次，再出更多的破綻，他們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子自責地說道：“今日是我照顧不周，我不該把孩子們單獨留在那邊的，日后我一定注意！”若說喬老爺是那伙人的短板，兩個孩子就是的破綻，盡管兩個孩子也是萬里挑一的人，可是，終究不比大人那般天無。

屏風后的人道：“盡量別再孩子出什麼岔子，就說他們了驚嚇，需要靜養，別再出來見人了。另外，和卓對你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子認真地回憶了一番，道：“在花園那會兒他緒有些低落，我擔心他是不是懷疑什麼了，可是后面回到寢殿，他又關切地還問我心怎麼樣，說不要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還說真正的小卓瑪是無可替代的。”

“真正的小卓瑪無可替代？”屏風后的人細細咀嚼著這句話，“你確定他沒生出疑心？”

“我確定。”子無比篤定地說道：“他待我比從前更好了，送了我一套十分寶貴的首飾。長老們的懷疑有時候也并非全無好，那些老東西早先相信我的時候，和卓待我并沒有這麼親厚，現在那些人看我不順眼了，和卓反而心疼起我來了，我想，就算那些老東西真的瞧出了什麼破綻，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屏風后的人冷聲道：“你可別小瞧長老院，和卓很尊重他們，你剛來的時候，也是他們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才有機會覲見和卓的。”

子忙收起了心頭的一得意，恭敬地說道：“大人所言極是，那要是長老們越來越不相信我怎麼辦？我是不是就要輸了？”

屏風后的人頓了頓，道：“你也別太杞人憂天，你想辦法讓和卓給你舉行冊封儀式，只要和卓明正大地承認了你的份，屆時就算那些攔路的長老想做什麼，也已經晚了。”

子擔憂地說道：“和卓會愿意嗎？他要是一直等，一直等，怎麼辦？我……我只能維持一個月的易容，那之后，只能用面了，面容易被驗出來的！”

屏風后的人冷笑：“你放心，和卓比你更著急，他時日無多了，撐不過一個月，他一定會趕在自己歸西之前把真正的外孫認上族譜。等你上了族譜，為了真正的小卓瑪，誰還敢在你臉上驗來驗去？我們再把賀蘭傾閉關的地方炸了，讓賀蘭傾永遠不能出來揭穿你，塔納族，就真正為我們的囊中了！”

子大喜：“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