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爺來得很快，抵達涼亭時，兩個人已經在水里撲騰得快要沒有力氣了，這小池子說深不深，說淺卻也不淺，兩只旱鴨子想要在里頭站穩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周圍的丫鬟婆子聽到了喬薇的呼聲，會水的當機立斷跳下了池子，不會水的則找來了繩索與長竿子。

“來，給我。”喬薇從一個丫鬟手中拿過了長竿，一把掃翻了拽住姬霜往上拖的某媽媽，喬薇連連道歉：“對不住啊，沒拿穩！”

姬霜再次落了水中，灌了幾大口水。

很快，一個丫鬟游向了姬霜。

“我來了姑姑！”

又一竿子將丫鬟掃翻了。

姬霜又嗆了水，簡直要崩潰了。

秦的境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只不過所有人都跑去救姬霜了，邊一個人都沒有，只自己一個勁兒地撲騰，越撲騰陷得越深，很快便再也浮不上來。

秦姑爺看看姬霜，又看看只剩一圈圈漣漪的湖面，縱躍了下去！

一會兒之后，秦被秦姑爺救了上來，幾乎是同一時刻，姬霜也終于被下人給抱了上來，姬霜渾漉漉的，坐在草坪上，大口大口地著氣。

喬薇丟下竿子跑了過去，滿臉擔憂：“姑姑！”

姬霜渾發抖，對喬薇的呼喊毫無反應，喬薇下披風，裹在上，又扶住的子，用力拍了拍后背，拍得吐出一口水來，才總算緩過了勁兒。

張第一句便是“快把你姑父來”，喬薇了對面，喊道：“姑父！姑姑你！”

“你姑父來了？”姬霜著急地了過去，太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到不論出了什麼事，都希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他，然而令始料未及的是，卻看見他懷里抱著另一個人，二人上都漉漉的，地上一灘水跡，看得出與一樣，也是剛從水里上來。

“姑姑，方才秦姑娘也掉進水里了。”喬薇小聲地解釋。

姬霜拽了拳頭道：“我知道！不用你說！”

喬薇無比“識趣”地閉了。

老婆妹妹同時掉進水里，卻救了妹妹，害老婆差點淹死，想想都替姑父蛋疼呢。

秦姑爺按出了秦肚子里的水，秦蘇醒了過來，秦姑爺這才放眼朝池子的方向看去，就見姬霜已經被人救上來了，正一臉冰冷地看著他，他眸一滯，放開了秦，起，快步走向姬霜：“霜兒！”

姬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

秦姑爺趕忙追上去：“霜兒！”

姬霜不理他。

桃枝來了竿，姬霜坐了上去。

秦姑爺抓住的手：“霜兒！”

姬霜面無表地回手來。

秦姑爺又改為抓住竿：“霜兒，你聽我解釋！”

姬霜厲聲道：“都死了嗎？一個個杵在這兒，要當木頭樁子呢！”

抬著竿的小廝即刻走了起來。

秦姑爺還想說什麼，一見這麼多人，又只能生生地閉了。

一行人抵達院子，小廝將竿緩緩地落在地上。

姬霜出了手，秦姑爺眼見兒走過去，扶住姬霜的手腕，輕聲道：“慢點兒。”

姬霜冷冷地甩開。

桃枝麻溜兒地走上前：“姑爺，我來吧。”

秦姑爺訕訕地讓到了一邊。

桃枝扶著姬霜進了屋，正要合上門，秦姑爺閃了進來。

桃枝為難地看向他，他低聲道：“你退下吧。”

“這……”桃枝猶豫了一下，支吾道，“我去吩咐廚房燒點熱水給夫人泡個澡！”

說罷，逃一般地去了。

秦姑爺打開柜子，找出了一套干爽的寢，拿到姬霜的面前，殷勤地說道：“先換上吧。”

姬霜將裳扔到了地上。

秦姑爺躬拾起，無奈地嘆了口氣：“霜兒，你氣我可以，但你千萬別和自己的子過不去，天氣涼，趕把裳了，不然會生病的。”

姬霜譏諷地說道：“你還關心我生不生病呀？我看你不得我死了才好吧！”

秦姑爺沉下臉道：“霜兒！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對你？”

姬霜冷冷一笑：“呵，你別再狡辯了，剛剛那麼多人都看見了，我在水里差點死掉，你卻跑去救你的那個什麼同父異母的妹妹！你還說你平日里與都不大來往，敢我在你心里，還不如一個疏遠的庶出妹妹！秦冰宇！你對得起我！”

秦姑爺無奈地在側坐下：“霜兒，你聽我說，當時的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姬霜不耐地朝他瞪了過來：“你又來這句不是我想的那樣！說的好像我總喜歡胡思想似的！那你倒是告訴我，我是不是掉進水里了？”

“……是。”

“我是不是不會水？”

“是。”

姬霜炸：“那你還不救我？！”

秦姑爺解釋道：“你是姬家的大小姐，很多人都在救你，但是沒人救秦，我不去救，會淹死的。”

姬霜氣呼呼地說道：“你就不擔心我會淹死嗎？”

秦姑爺苦惱地看著：“霜兒……”

其實道理姬霜都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接不接是另外一回事，當時那種況，如果換是施救的一方，秦冰宇是落水的一方，他與哥哥同時落了水，不管當時有多人在他旁施救，都一定會先救他，這本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可是為什麼他還有時間去權衡所謂的“利弊”？在他心里，自己是什麼？

秦姑爺語重心長道：“霜兒，你完全有理由生我的氣，是我不好，我混蛋，我不該想著你有救就不去救你，我太不顧及你的了，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以后就算你和我親爹掉進水里，我都先救你！”

姬霜古怪地看了過來：“你爹不是早死了？”

“咳！”秦姑爺清了清嗓子，握住姬霜的手，地哄道，“好霜兒，別生我氣了，你氣壞了子，我該心疼的。”

姬霜哼道：“你心疼？你心疼就不會為了個庶妹把我一個人丟在水里！你老實說，真的是你妹妹嗎？不會是你在外邊養的人吧？”

秦姑爺傷地說道：“霜兒，你怎麼能這麼懷疑我？當然是我妹妹了，我怎麼可能背著你在外邊風流快活呢？要是我的人，生的孩子怎麼和我半點都不像？”

姬霜想想桐哥兒那長相，確實不像自家相公，相比之下，兒子的鼻子、眼睛、臉蛋，都十足是個小版的秦冰宇。

秦姑爺見神有所松，忙又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霜兒，你打我罵我都好，先把裳換了。”

姬霜冷聲道：“我不換！你走開！”

秦姑爺扣住了姬霜的手腕，將按在的床鋪上，姬霜掙扎，手被扣住了改為用腳踹他，哪知尚未抬起來便被他用住了。

“得罪了，霜兒。”

秦姑爺一把撕碎了的裳。

姬霜面一紅：“你……”

二人夫妻多年，早已親無間，但白日里“坦誠相見”尚屬頭一回，姬霜想找塊遮掩的東西都不得其法，只能惱怒地瞪著他。

秦姑爺沙啞著嗓子道：“霜兒，別瞪我。”

姬霜依舊是死死地瞪著他，他眸一深，欺了上去。

“你干什麼？！”

“我說過的霜兒，別瞪我，我會把持不住。”

“你……”

姬霜還想說什麼，卻被他堵住了瓣。

對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床上征服，人的子投降了，心也就不遠了。

一個時辰后，姬霜無力地躺在凌的大床上，雙得直哆嗦，心臟劇烈地跳，呼吸重，面紅。

秦姑爺將摟進懷中：“霜兒，你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個，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不會獨活。”

姬霜想推開他，可是連手指頭都彈不得了。

“混賬！”姬霜低叱。

秦姑爺笑：“我只對霜兒混賬，也只有霜兒值得我混賬。”

……

“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涼亭中，教主大人問向了喬薇。

姬婉在姬霜出事后不久便被自家婆婆派人“抓”回去了，亭子里只剩叔嫂二人。

喬薇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茶：“什麼什麼況？”

教主大人哼了哼，說道：“別裝了，我都看見了，姓秦的是自己跌下去的，姬家那個蠢人卻是你絆倒的，你還故意不讓人把救上來，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喬薇莞爾一笑：“你這麼聰明，不如你自己猜？”

教主大人的角了，他猜得著還用問嗎？

喬薇的眼珠子了，手肘往石桌上一撐，意味深長地說道：“哎，要是我告訴你，那個秦的人不是姑父的親妹妹，你信不信？”

教主大人嘀咕道：“原本就不是啊。”

喬薇一愣：“你怎麼知道不是？”

教主大人道：“一看就不是。”

喬薇越發疑了：“從哪兒看出來的？”

教主大人說不上來。

有些人直覺敏銳，有些人觀察微，也許他是看出了常人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所以才覺得秦與姬霜不像真正的姑嫂。姬霜自己大概也是有所察覺的，只是并不愿意去相信罷了。

“你們姬家的水可真渾吶！”教主大人不屑地冷笑。

喬薇淡淡一笑：“說的好像你不姓姬似的。”

教主大人傲慢地說道：“我本來就不姓姬。”

喬薇沉下臉：“姬冥燁。”

教主大人蹙眉：“干嘛？”

喬薇挑眉一笑。

教主大人意識到自己中計了，這個可惡的人，實在是太卑鄙無恥沒下限了！

二人坐了一會兒，碧兒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湊近喬薇耳畔，正要小聲地稟報什麼，教主大人不屑道：“怎麼？又有什麼是本座聽不得的？”

喬薇淡笑：“當然不是，碧兒，說給他聽。”

碧兒瞪了教主大人一眼，教主大人淡淡地朝看了過來，碧兒小臉一紅，害地低下了頭，二爺真俊！

教主大人冷聲道：“再對本座發花癡，當心本座挖了你的眼珠子！”

喬薇一掌拍上他腦袋：“再兇我丫鬟，當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教主大人委屈地撇過了臉。

碧兒抿笑，定了定神，說道：“四夫人發了好大的火，與姑爺大吵了一架，不過姑爺……又把四夫人給哄好了。”

喬薇的表沒有毫變化，意料之中的事，那個蠢姑姑要是不好哄，也不會被人一騙二十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教主大人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喬薇斜睨著他問。

教主大人揚起了下道：“我笑你自作聰明，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喬薇莞爾：“要不你來？”

教主大人得意洋洋地說道：“來就來，這種事啊，靠蠻力可不行，得腦子。”

喬薇四下找。

教主大人蹙眉：“你找什麼？”

喬薇道：“你的腦子啊。”

教主大人黑了臉。

……

教主大人對姬家的渾水其實并沒有什麼興趣，那個蠢姑姑就是被個混蛋騙一輩子又如何？干他什麼事？不過，如果是連那個母夜叉都辦不到的事，他卻給辦到了，豈不是從此都能在母夜叉的面前高一等了？

喬薇崇拜地看著他：“你真厲害，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好的法子的？這個法子簡直是釜底薪，比我原先的法子都好上一百倍，這下秦姑爺無路可躲了，姑姑也識破他的真面目了，那個秦的人也從哪兒來滾回哪里去了，姬家總算清凈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冥燁！”

“知道本座厲害了？”

喬薇眼底的崇拜已經轉換為拜了：“是的冥燁，你比我想象中的厲害許多，從前是我誤會了你，我不該瞧不起你，不該欺負你，從今往后，我都要好好地敬重你，你才是我們姬家最后智慧的人！”

“倒茶。”

“是！”

“肩。”

“來了！”

“捶背。”

“好！”

“按腳。”

“遵命！”

看著母夜叉像個小媳婦兒似的被自己使喚來使喚去，教主大人再也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喂！”喬薇一掌拍上了他肩膀。

教主大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喬薇鄙視地看了你一眼：“傻笑什麼呢？”

教主大人輕咳一聲，翻了個小白眼：“你管我？”

“到了。”喬薇挑開車窗的簾子道。

教主大人往外瞟了一眼：“就這個地方？”

喬薇淡淡一笑：“怎麼？嫌破啊？不是你說找一家普普通通的，別太起眼的酒樓嗎？”

教主大人哼了哼，嘀咕道：“這也……太不起眼了，想蹭頓好吃的都不能。”

“廢話什麼呢？”喬薇沉聲問。

“沒什麼。”教主大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喬薇眉梢一挑：“別告訴我你又想用蠱蟲，你上次的離歡蠱，效果好像并不怎麼好啊。”

教主大人囁嚅道：“我上次是帶錯藥了！這個不是蠱蟲，是毒藥！”

喬薇眸一頓：“你要給姑父下毒？”

教主大人說道：“誰說給他下毒了？是給秦。這是塔納族黑市里的極品藥，一滴下去，神仙也變賊了，咱們只要把秦約到這里，給的茶水里下上兩滴，再把你那什麼姑父來，我保證能把你姑父榨得一滴油都不剩下！”

喬薇下：“這麼神奇？你試過？”

教主大人翻了個大白眼，又道：“你再把姬霜過來，讓捉在床，還怕不能揭穿那個混蛋的真面目嗎？”

喬薇若有所思道：“法子倒是個好法子，姑姑與姑父都容易出來，可唯獨這個秦，怕是沒那麼容易上當，我總不能再給他兒子瞧一回病，就算瞧，也該在府里瞧才是。”

“說你笨，你還真笨！你忘記上京城是來干嘛的了？”來的路上，教主大人已經對本次事件的主人公做了充分的調查與研究，沒想到這麼快便派上了用場，在母夜叉面前直腰桿的覺真是太爽了有木有！

喬薇哦了一聲：“你想讓我用周順的名義把秦引出來？”

教主大人有竹道：“沒錯，不管心里還有沒有周順，都一定會出來與周順做個了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