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曉自己懷孕后,喬薇的食量就增大了,明明墜崖前還不算特別能吃的……
心理暗示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
掃了一桌飯菜后,喬薇捧著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去院子散步,路面上的積雪已經清掃干凈了,草坪上還有許多,兩小包子捧著被凍得通紅的小手,堆了幾個漂漂亮亮的雪人。
景云堆的喬薇基本能認出來是個人,舒堆的就有點一言難盡了。
“太姥姥,你看我堆的漂亮嗎?”舒睜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背在后,小子微微地朝右側傾斜著,右腳尖輕輕地勾起來,一本正經地賣著萌。
云珠哪里見過這麼可的孩子,一顆塵封多年的心瞬間給萌化了,也不管舒堆的什麼,一個勁兒地說道:“好看,真好看!”
喬薇看著那烏七八糟的一坨,角一,姥姥你這麼睜眼說瞎話真的好麼?
舒糯糯地說道:“太姥姥,我還會背詩。”
云珠溫聲道:“是嗎?那你背給太姥姥聽聽。”
舒起小脯,搖頭晃腦、自帶節奏地背起來了:“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云珠夸贊道:“背得真好!”
喬薇心道,您讓背第二首試試?
舒小胖子繼續道:“太姥姥,我還特別會寫字!”
“能寫給太姥姥看看嗎?”云珠問。
舒攤手:“我已經寫好啦,您等等,我這就去拿!”
說罷,舒噠噠噠噠地跑去書房了,不一會兒,小胖手抓著一張白紙黑字的字帖回來,字帖上的字欹正相生,行云流水,清雋飄逸,比不大人寫的字都要好。
景云瞄了一眼自己的字帖,神平靜地問道:“妹妹,你給太姥姥的字帖上寫的什麼?能給我看看嗎?”
“不、不、不……不給你看!”舒用小子擋住了哥哥。
景云道:“那你寫的什麼,念給太姥姥聽。”
舒指著上面洋洋灑灑的八個大字,以及署名的兩個小字,一邊撓頭,一邊搜腸刮肚地想,到底寫的什麼呀?
四個字,四個字,還有一個名字,四舍五一下,應該就是——
舒起小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舒!”
字帖上寫的是——“你個小樣,敢我字,呵呵!”
……
云珠與兩個小包子的相無疑比想象中的好太多,小包子喜歡,也喜歡他們,當然,還有教主大人、傅雪煙與新出生的小寶寶。
說來也怪,教主大人自打被姬冥修拐回姬家,見誰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卻偏偏待云珠極好,在云珠面前,乖得像頭小綿羊似的,都不炸了。
小寶寶這幾日的食量大了些,吃的多了,長得也就快了,雖然依舊比不得正常嬰孩,可與早先擔心隨時夭折的狀況相比,眼下就算十分可觀了。
還沒有名字,連名都沒有。
傅雪煙請云珠賜名。
云珠頓了頓:“‘胡兒路傍逢,別有姿似慕容。乞得杏仁諸妹食,穿楊葉一翎風。’就……慕吧。”
傅雪煙微微一笑道:“慕,真好聽。”
云珠道:“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原本是想取給你們姨母的。”
“后來為什麼沒取?”傅雪煙問。
云珠說道:“取了,去私塾上課,總是寫不出來,就自己給改了。”
改“云〇〇”了。
云珠都想揍!
在云珠的百般試下,才答應換了云歆歆,可嫌兩個歆字寫起來麻煩,又給減掉了一個。
傅雪煙想了想孩子他爹,莫名覺得“姬慕”也有點危險,腦子里已經閃出了一個備用名——“姬乙乙”。
這邊,云珠給小慕起完名字,另一邊,燕飛絕一行人回來了。
他們其實早早地便離開了崖底,盡管要拋尸、要偽裝案發現場,會耽擱不時辰,卻也不至于耽擱這麼久,之所以晚歸,乃是運氣不好,上圣教那伙王八蛋了。
原來,早在崖底打斗時,便有一名圣師毀掉了手中的玉牌,玉牌損壞,圣教的蠱蟲有了反應,圣教當即帶人追了下來。
半路上,追到了剛剛偽裝完現場的燕飛絕一行人,雙方激烈地打斗了起來。
原來以鬼王的實力,來再多的高手也不怕,偏偏,這群弟子中又有十分厲害的圣師。
燕飛絕與海十三恐鬼王遭了圣師的毒手,愣是沒許鬼王出手,沒有鬼王幫著對付那群死士與毒,燕飛絕與海十三打得十分吃力。
好在天亮后,那群毒自己停下了。
沒了毒后,對方的戰斗力削弱大半,燕飛絕一個襲,弄死了那個圣師。
沒了圣師,鬼王就自由了。
鬼王一聲震天怒吼,所有長刀死士都嚇得瑟瑟發抖,排好隊,一個接一個地從懸崖上跳下去了。
戰后,六名護衛都了十分嚴重的傷,海十三掛了彩,燕飛絕輕傷。
傷員都被安排在了廂房,喬薇與喬崢挨個給幾人醫治,這時,喬崢從醫館帶過來的藥就派上用場了。
給這幾人理完傷口后,父倆又去了沐小將軍的屋子。
沐小將軍的況比較復雜,有從懸崖上摔出來的傷,也有早先自天梯上跌下來的外傷,他的右胳膊原本就跌壞了,這次又摔了一下,幾乎可以說是廢掉了。
他的臉倒是能夠復原,可他這次不僅摔到右胳膊,還摔到了脊柱,所以就連喬崢都不能保證他日后還能不能像從前那樣站起來。
可不論結果怎樣,喬崢都會全力以赴,畢竟這個什麼小將軍,救了他家的小白菜與小小白菜,他可是一個知恩圖報的男人!
鬼王歸來后,悶悶不樂地盤在樹上,像條黑漆漆的大八爪魚。
云珠自傅雪煙的屋子出來,正要回屋看兒,一眼見到了樹上的鬼王,倒是沒在意什麼,鬼王卻唰的一下朝看了過來,也不知在上到什麼令他不舒服的氣息了,竟然狂吼一聲,掄起大掌,朝著云珠狠狠地拍了過來!
喬薇剛端著一碗熬好的湯藥,要給沐小將軍送過去,一抬眸就瞧見這一幕,嚇得差點沒把碗給摔了:“前輩你干什麼?!”
鬼王的殺招已經亮出來,無法收回了。
凌厲的罡風,讓整個方翠園瞬間籠罩在了一巨大的殺氣下,喬薇被飛沙吹得睜不開眼睛了,燕飛絕剛打開門,又被震得跌進屋了。
可在萬千凌厲的罡風下,云珠卻連眼皮子都沒一下,只見鬼王凌空飛來之際,素手一抬,不知掐了一個什麼口訣:“破!”
鬼王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可是鬼王?!
喬薇哇了一聲,端著藥碗走了過來:“姥姥,原來您這麼厲害啊!連鬼王都不是您對手!您是怎麼做到的?”
云珠搖頭道:“倒并非我厲害,只是我修習的功法,恰巧能克制鬼王的功力而已。”
喬薇莞爾道:“您不用這麼謙虛。”
云珠說道:“實事求是而已。其實那些圣師并不可怕,哪怕是你都能輕而易舉地殺掉他們,可偏偏他們懂得克制死士之道,所以才鬼王吃了虧。這大概,就是世人常說的一降一。”
喬薇看著趴在雪地中,生著悶氣不肯起來的鬼王,弱弱地吸了吸口水:“姥姥,您的功法可以……可以傳給別人嗎?”
功夫這麼好,比所有的圣師都要好,若是也學會了這個,豈不是能在死士把守的圣教橫著走了?
“可以。”云珠點頭。
喬薇眼睛一亮:“學這個功法需要力嗎?”
可沒力!
云珠搖頭:“不需要。”
喬幫主的眼睛瞬間迸發出了兩道綠:“真的?!”
云珠點頭:“嗯,這套功法講究的是氣。”
喬薇一愣:“氣?氣功?”
“氣功是什麼?”云珠不解地問。
喬薇比劃道:“就是……就是……我也說不上來,和功差不多吧。”
云珠一臉茫然地說道:“我沒聽說過氣功,我用的那套功法蓮心訣。”
喬薇了下:“我要是學會蓮心訣了,是不是也能打敗鬼王了?”
“不能。”云珠毫不猶豫地說。
“為什麼?”喬薇苦大仇深地問。
云珠道:“你學不會。”
“……”扎心了。
……
云珠并未在方翠園逗留多久,還記掛著刺殺姚珺的事,姚珺被傷那樣,老實說活下來的幾率不大,可即便如此,一日不親手殺了,就一日無法安寢。
當然了,云珠此行也并非只是為了這一個目的,已知道了兩個小外孫的況,姬冥修急需練九掌,他如今已突破第七重,到了第八重的屏障,這聽起來不錯,可越往上的的屏障,便越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要給的寶貝外孫搶個好東西回來。
至于最后一重的笈,自然也在姚珺的手里。
所以這一趟,是非去不可。
沒驚任何人,天不亮,給兒掖好被角后,便拿上月弓出發了。
……
一無垠的山脈,蒼鳩臉朝下,趴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不知趴了多久,他忽然口一痛,吐出一口鮮。
拜吐所賜,他竟然幽幽地轉醒了。
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查看王后的影子,可滿地除了破裂的車廂,哪兒還有半個人影?
他昏迷后,又落了一場大雪,遮蔽了地面上的腳印,不過就算不看腳印,也猜得出他們是回夜涼城了。
而王后被月弓所,十有八九已經遭到反噬……
一念至此,蒼鳩再顧不上其它,忍住渾的劇痛,爬起來朝著山脈的深去了。
當一個人施展傀儡,渾都將于一種半死的狀態,這種狀態,任何一個高手都能輕而易舉地殺掉。
為防止意外,王后的藏之地十分蔽,除了蒼鳩之外,沒有任何手下離開過那個地方,更別提與外界聯絡。
而即便是把守那個地方的弟子與死士,也并不知王后本究竟藏在哪里。
蒼鳩進了一奢華到極致的府,自一條通道深地底。
地底是一座古墓,墓中,機關重重,若是姬冥修在這里,一定能認出,它是昭明墓地的影。
蒼鳩九曲十八彎,來到了一間墓室中,推開一口石棺,朝里一看,瞬間呆住了:“主上?”
“咳咳……”
另一間石棺,有抑的咳嗽聲傳來。
蒼鳩趕忙合上這個石棺材,打開了另一個,另一個是個孩的石棺,十分狹小,王后的子不得不在里頭蜷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主上你怎麼會去了那里?”
王后把手遞給他:“別問那麼多……快扶我起來……”
蒼鳩忙將王后從石棺中抱了出去,抱去上層一間類似臥房的室,將王后放在卻冰冷的床鋪上,拿了玉瓊漿,喂服下兩滴。
雨瓊漿乃療傷圣藥,夜涼城所用的瓊漿,濃度不及圣教的十分之一,可效果已然俱佳,圣教煉制而出的,更是傷藥中的黃金了。
不論再大的傷,兩滴玉瓊漿下肚,都該是能有所好轉的,可誰料王后剛一喝下,便像是被人打了兩掌似的,哇哇兩聲吐起來了。
看著口吐鮮的王后,蒼鳩一張臉都變了,他知道主上會傷,卻沒料到會這麼重的傷:“主上……你……”
王后虛弱又憎惡地說道:“沒用的……那個賤人……傷了我的本元……什麼藥……都治不好了……”
蒼鳩蹙眉道:“主上,你先別說喪氣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
王后的眸子里狠狠地掠過一兇:“那個賤人……沒這麼容易放過我……”
蒼鳩說道:“主上請放心,找不到這里來的。一定會以為主上回了圣教,若真有膽子殺上圣教,那可就是自投羅網了,屬下不信圣教那麼多高手,還會讓討了便宜?”
王后又吐出了一口鮮,了,冷冷地說道:“老教主當初……就不該對那個賤人……心慈手……瞧瞧……都給釀出了一個什麼禍害……”
蒼鳩看著蒼白得有些發烏的臉,擔憂地說道:“主上快別說話了,我這就去給你找藥來。”
王后虛弱地說道:“不用找藥了……什麼藥都沒用……你帶我離開這里……我怕那個賤人會找來……”
“不會找來的……”
蒼鳩話音一落,地面上便傳來一陣地山搖的聲音,接著,是云珠毫不留的威脅:“姚珺,是你自己滾出來,還是我把你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