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羅王后怔怔地看著他:“哎,胤兒,你怎麼了呀?你的臉好像不對勁啊?”
何止是不對勁?簡直就是要死了好麼?!
月華尊主殺了這個蠢人的心都有了,有這麼坑“兒子”的嗎?有嗎?有嗎?!
月華尊主抬起手掌,就要一掌拍下去,可他剛一運功,丹田便傳來更劇烈的絞痛。
這便是這種藥的厲害之了,它比起化功蠱兇險了十倍百倍不止,化功蠱只是讓人無法用力,這種化功散卻是即便不催力,也會以極快的速度散掉一功力。
若是催,則會加劇。
男子終于明白為何姚珺非得殺了這一家子了,這一家子就沒一個是不招人厭的!
好想拍死這個人!拍死!拍死!拍死!
男子竭力忍下心中的殺意,捂住肚子,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逃出了方翠園。
夜羅王后當然不知道“胤王”是被自己毒害了,還當胤王是氣自己辜負了他的一番苦心,難得與兒子重逢,卻落得這樣的收場。
夜羅王后拿起那一盒茶葉:“都怪你!不是你,他也不會生我的氣!”
說罷,一咬牙,氣呼呼地將茶葉丟進茅坑了。
月華尊主還不知那剩下來的一半茶葉已經慘淡退場了,若是知道,怕是當場就活活氣死了。
月華尊主出師不捷,拖著幾乎報廢的子,凄凄慘慘地爬上了馬車。
這一次創,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養不回來了。
而方翠園的另一頭,喬崢等人對此事一無所知,沐小將軍看到了燕飛絕帶回來的玉佩,挲著玉佩上悉的圖案,他的頭都脹痛了:“真的是從上抓下來的嗎?”
燕飛絕道:“我親自抓的!哎,是你妹妹嗎?”
沐小將軍握了玉佩道:“生下來,就有一塊沐家的玉佩,可是六歲那年不小心打破了,我又送了一塊新的,就是這一塊。”
燕飛絕了下:“這麼說,確實是你妹妹了。”
沐小將軍掀開被子就要下地:“我去找。”
喬崢一把按住了他:“你這副樣子,連大門都走不出去!”
燕飛絕勸道:“你別去了,都這麼晚了,誰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把急了,找個蔽的地方再也不出來,那就更難辦了。”
海十三贊同地說道:“是啊,這次不知道我們是沖著來的,只以為我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等逃過這一晚,應當就會放松警惕,我們明日想個別的由頭,不聲地找。”
翌日,海十三想了一出小卓瑪寵失蹤的辦法,在城里大肆張告示,懸賞尋找小白,衛軍也拿著小白的畫像,大街小巷地查問。
因到了夜里,燕飛絕與海十三也拿著小白的畫像挨家挨戶地詢問。
當問到北街的一間胭脂鋪子時,燕飛絕敏銳地察覺到了不遠一道悉而又微微有些陌生的氣息。
他拿出早已備好的鏡子,悄悄地往后照了照,果真是昨夜遇到的人,人似乎也看見了他們,可沒多恐慌,只是拉下斗笠的帽檐,遮住自己的臉,轉往另一條巷子里去了。
燕飛絕給海十三使了個眼,海十三會意,對一旁的衛軍道:“你們在這邊接著找,我去那邊瞧瞧!”
說罷,腳步一轉,打另一條巷子穿過去,守住了對方可能會經過的路口。
燕飛絕今日也學乖了,出門前便找景云要了一泡子尿,這會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拔掉瓶塞,大步流星地朝對方走了過去。
燕飛絕與海十三一前一后堵死了,原本以為一定能抓住對方,可做夢都沒料到的是,他一壺子尿下去,竟是給他人做了嫁。
看著那道凌空飛過的灰白影,燕飛絕簡直都要炸了:“蒼鳩?!”
蒼鳩冷冷地看了燕飛絕一眼,留下三名長刀死士與之周旋,自己則抓著被子尿潑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二師姐,施展輕功離開了原地。
蒼陌峰已毀,千巒殿已燒,蒼鳩與月華尊主都是無家可歸之人,只得回了圣教。
圣教本也有他們的住,只是哪兒像外頭那般自在?
月華尊主自傷歸來后,一直閉門不出,聽說蒼鳩求見,本不想見,可看在瑤姬的面子上,還是讓他進來了。
月華尊主住的屋子,比人的更講究致,從地毯到窗簾,再到屋的陳設,無一不別匠心。
蒼鳩看著比王后寢宮還要漂亮三分的地毯,忽然有些下不去腳。
屏風后,月華尊主幽幽地開口了:“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蒼鳩那布滿了積雪與泥垢的鞋子,踩在了而干凈的地毯上。
他來到屏風前,這還是他頭一次被攔在屏風外,他雖心下疑,卻沒敢多問什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啟稟月華尊主,我抓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月華尊主淡淡地問。
蒼鳩道:“請月華尊主允許我將帶進來。”
“嗯。”月華尊主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蒼鳩走出門外,將滿子尿的二師姐抓了進來。
屏風后,傳來月華尊主嫌棄的一聲悶哼。
蒼鳩行了一禮道:“唐突尊主了,這人是毒,用了些子尿才堪堪控制住。”
月華尊主隔著屏風的隙,細細地打量了對方一眼,驚訝道:“純之?”
似是為了驗證什麼,他出了一道紅線,扣住對方的腰腹,探了探對方的丹田,半晌后,他撤回線,喃喃道:“竟然已經結出毒丹了,不過本尊主對煉制鬼王沒興趣,這人送給本尊主沒用。”
蒼鳩說道:“這個人不是普通的毒,是沐小將軍的妹妹,尊主有所不知,沐小將軍對小卓瑪深義重,不僅將傳家寶焚天贈予了小卓瑪,還幾次三番有恩于小卓瑪,這次若不是他替小卓瑪擋下一箭,又拼死護著小卓瑪掉下懸崖,小卓瑪極有可能已經一尸兩命了。沐小將軍是小卓瑪與姬家的恩人,而他一直在尋找他妹妹的下落,若是讓小卓瑪與姬家人知道沐小將軍的妹妹就在尊主的手中,想必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贖回去的吧。”
月華尊主冷笑:“你怎麼不說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搶回去呢?”
蒼鳩不聲地看了屏風一眼:“月華尊主……怕他們來搶麼?”
“本座當然不怕了。”月華尊主譏諷一笑,“你打的什麼主意,本尊主心中有數,本尊主不殺你,是因為本尊主與你一樣,也想親手給瑤姬報仇。”
蒼鳩欠了欠:“尊主英明。”
月華尊主冷笑一聲道:“這個人,本尊主留下了,你去一趟慕王府,告訴云珠與姬家人,沐小將軍的妹妹在本尊主手里,他們可以派人來搶,但我一定不會留活口給他們。當然了,他們也可以選擇把人贖回去,若是想把人平平安安地贖回去呢,就讓云珠在七日后的蒼陌峰與本尊主一決高下。”
蒼鳩懷疑道:“云珠……會來麼?”
月華尊主漫不經心地用帕子了角:“你就告訴,不論輸贏,我都把人還回去。”
這個人的命,原本就無關要,他要的是云珠的!
本想先毀了姬冥修,云珠走火魔,可照目前看來,這一招行不通,那就直接殺了云珠吧!
蒼鳩對月華尊主的實力深信不疑:“為何要等七日?現在殺了云珠不是更好麼?”
月華尊主道:“本尊主了點傷。”
蒼鳩眉心一蹙:“尊主你……”
“意外罷了,你不必問了,趕去辦正事。”月華尊主說著,淡淡地展開右臂,攏了攏寬袖。
屏風不大,他這麼一展,右手便自屏風的一側冒了出來。
蒼鳩看著那只長滿皺紋的手,驚得瞳仁都了,他迅速低下頭:“……是!”
蒼鳩很快便將消息帶去了慕王府。
燕飛絕是親眼看著他把人抓走的,自然相信對人在他與月華老賊的手中深信不疑。
他沒料到月華老賊的報復來的這麼快,竟然一下就掐準了沐小將軍的死。
若是他能再快一步,都不至于讓蒼鳩捷足先登了。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在月華老賊吃過一次人質的虧后,他們若敢去搶人,他一定先把二師姐給殺了。
燕飛絕清了清嗓子,看向云珠,弱弱地問道:“云夫人,您與月華老賊打起來,勝算有多大?”
海十三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月華若是不足為懼,公孫長璃又何至于專程過來提醒?何況月華老賊說了,不論輸贏,都把人給放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殺掉云珠。
“要不……我們去吧?”燕飛絕提議道。
海十三點頭:“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
喬薇看了二人一眼:“你們當是在千巒峰呢,圣教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云珠道:“我去。”
喬薇、燕飛絕與海十三齊刷刷地朝看了過來。
喬薇愣愣道:“姥姥?”
云珠說道:“我去把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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