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山脈中,云珠與海十三雖未被那氣息攻擊,可僅僅是一下也足夠讓二人不寒而栗。
海十三從未過如此強大的氣息,也不對,驚恐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鬼……”
他想說鬼姬,可又覺得鬼姬不該有如此強大的氣息,又或者……鬼姬又突破了?
云珠儼然猜到了海十三的想法,神凝重地搖了搖頭:“不是鬼姬,是云夙。”
“云夙?”這名字如雷貫耳啊,哪怕海十三只聽了一次,也仍是牢牢記住了,誰讓他姓云、又誰讓他是圣教的教主呢?
鑒于云家那對白眼狼父子對云珠父做的惡事,海十三對云夙的印象可不怎麼好,尤其這家伙的氣息還這麼強大,比鬼王更強大,海十三便整個人都更不好了,忌憚又厭惡地說道:“他不是在閉關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云珠點點頭:“恐怕是要出來了。”
離正式出關應當還有幾日,但他似乎已經在警告什麼人了。
是他們嗎?
云珠腦海中念頭剛一閃過,便自慕王府的方向到了一毫不弱于云夙的氣息,那氣息帶著無盡的冰寒之意,從容不迫地將云夙的氣息擋了回去。
這一氣息給人的覺也并不算好,海十三只覺自己的頭皮都被一片薄薄的利刃給劃開了,這種覺真實到離譜,乃至于他竟然抬起來,去了自己的天靈蓋是否真的還在。
都說高手過招,殃及魚池,他跟這兒還不算魚池呢,都快被二人的氣息給弄死了。
不敢想象,若是其中一人朝他出個招,他究竟會是個什麼下場。
海十三的汗豎了豎,特別不爭氣地云珠的旁靠了靠。
云珠不喜外人親近自己,尤其男人,可這一刻竟然沒去理會海十三的靠近,怔怔地著慕王府的方向,眼神里流出了一復雜的迷茫。
海十三看了一眼:“剛剛那個人……是鬼王嗎?”
雖說他并不覺得鬼王能有如此可怕的氣息,可除了鬼王,慕王府再也沒更厲害的高手了啊,所以,如果不是鬼王擋回了云夙,又會是誰?
“鬼帝。”云珠說。
海十三一愣:“鬼、鬼帝?他不是……”
海十三了圣教的方向,又了慕王府,驚訝不已地問道:“他不是被鎮在銀湖島嗎?怎麼跑到王府去了?”
這個,怕是要問鬼帝自己了。
不過是出來找個孩子的功夫,慕王府便來了一個鬼帝,孩子在月華手中,至還能保個平安,王府一群人落在鬼帝手上,怕是要兇多吉。
一念至此,云珠果斷改道回了王府。
王府中,一切都已平靜了下來,眾人又開始各忙各的了,刀口慣了,每日在鬼門關走兩趟,沒病,就連那些不明況的下人,都在雖不知的況下,練就出了一虎膽。
方翠園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夜羅王后依舊把胤王“關”在自己房中,胤王突然后悔自己沒有回圣教了,現在想都不行了……
另一邊,鬼帝與景云坐在院子里,看看書,吃糖豆。
鬼帝有一盤自己的糖豆,喬薇給景云也炸了一盤糖豆,景云吃得慢,不過一盤子還是很快就沒了,他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鬼帝在看書,看得津津有味。
景云認得夜羅字,發現老伯伯的書拿倒了,可景云還是覺得他好厲害,因為倒著都能看懂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厲害!
很快,珠兒自屋子里出來了。
穿著一件冰兒新給做的月牙白小袍袍,頭上梳了個小揪揪,簪著一支小玉簪(其實只是冰兒的小玉墜)。
珠兒右手端著一碟小糖豆,左手拿著一卷迷你小竹簡,這小猴兒掌大的小竹簡也是冰兒做的,喬崢最近太忙,都沒功夫搭理。
珠兒仙風道骨地走了過來,在鬼帝旁坐下,雙手舉起小竹簡,對著日,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云珠回到王府時,看到的就是一大二小坐在院子的藤椅上,一個吃糖豆,一個看書,一個邊吃糖豆邊看書,滿院子都是那悉的嘎嘣嘎嘣的聲音,以及……一讓人覺怪異的書香氣。
云珠的步子一頓,目落在那個一襲白、仙風道骨的男子上。
海十三也看見了這個男人,不過他愣是沒敢往鬼帝上猜,他在院子里瞧了瞧,小聲問云珠道:“云夫人,鬼帝在哪兒呢?是不是我們弄錯了?”
院子里這麼和諧,一點也不像被那個殺人邪魔摧殘過的樣子啊!
云珠沒有回答,只神復雜地看著那個男人。
海十三一瞧這神,頓時心口嗖嗖地冒冷氣了,該不會真的是這個男人吧?
可是不像啊!
從鬼王這個級別開始,死士的容貌就開始慘不忍睹了,可眼前之人容貌不丑不說,上還沒有半點死士的氣息,反倒是有一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這要是鬼帝,誰信呢?
再者,鬼帝不是云夫人的爹嗎?他與云夫人長得也不像啊!
海十三不知道的是,到了鬼帝這樣的境界,沒什麼是會不了的,傀儡也好、易容也罷,統統不在話下,這張臉原就不是鬼帝本來的面貌,是易容過后的長相。
尋常人看不出分別,云珠總還是能看出一二的。
可云珠哪怕認出來了,也沒有上前與他相認的打算,畢竟這個男人已經和沒有關系了,從他一心把自己變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士時,就再也不是父親了。
大半輩子的蹉跎,都是以這個男人走火魔為起始的。
最需要他時,他給了致命的一擊。
不需要他了,他再回來,也沒什麼意義了。
云珠冷漠著臉,打鬼帝后走了過去。
鬼帝原本沒在意突然出現在院子里的兩個人,可當云珠與他肩而過時,他鬼使神差地朝云珠看了過來。
云珠卻沒看他,神冰冷地朝自己屋子走去。
鬼帝看了看云珠,又看看盤子里最后一顆糖豆,忽然將盤子端了起來,一步攔住云珠的去路。
云珠倒是想躲來著,可鬼帝的實力,又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躲過的?
云珠就這麼被他給攔住了。
他將盤子遞到了云珠的面前。
云珠撇過臉。
他拿起糖豆,將盤子扔回了桌上,他用力拖了一下,瓷盤子砸到石桌上竟然也沒有砸壞,他拉過云珠的手,將最后一顆糖豆放在了的掌心。
云珠看著掌心的糖豆,氣不打一來,難道過了這麼多年,的苦、的怨,就只值這麼一顆糖豆嗎?一顆糖豆就能原諒他給造的一切了嗎?!
不要!
云珠將糖豆狠狠地丟向了右側。
鬼帝的形唰的一下不見了,下一秒,他拿著被云珠丟掉的糖豆回來了。
云珠又丟向了左側。
鬼帝又不見了,下一秒,又拿著被云珠丟掉的糖豆回來了。
云珠氣得直發抖,抓過糖豆,朝著方翠園外的小池塘丟了過去!
結果當然是也沒能丟,糖豆墜湖的前一瞬,被急速飛來的鬼帝及時抓住了。
鬼帝又屁顛顛地把糖豆放在云珠手心了。
云珠:“……”
云珠氣走了!
這一切,被鬼王暗地看在眼里了。
云珠回屋后,一把將自己關在了房里,將那顆怎麼丟也沒能丟掉的糖豆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不一會兒,嘎吱一聲,房門開了。
雖是了門閂,不過對于某些變態的高手而言,就和弄破一張白紙沒什麼區別。
此番前來的卻不是鬼帝,而是鬼王。
鬼王先是悄咪咪地往里瞅了兩眼,確定云珠與糖豆都在,他直起,直腰桿,酷炫狂霸拽地走了進來。
他自懷中地掏出兩顆私藏的糖豆,威武霸氣地甩在了云珠面前!
人,這是給你的糖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