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狂熱小說 武俠仙俠 勿擾飛升 第96章 合葬

《勿擾飛升》 第96章 合葬

“公子?”林斛推門進來,見桓宗的臉上竟然出了慌,心中大不妙,他跟在公子邊幾百年,很見公子慌失措的模樣。

“箜篌的魂魄離了。”桓宗從收納戒中取出一盞招魂燈,“你為我護法。”

林斛大步走到床邊一探,果然出現了離魂的癥狀,可是箜篌姑娘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狀況,難道是有人施法作?他不由得想到擺出萬骨枯陣的邪修界陣法師,但此時此刻,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轉頭見公子竟然用心頭點燃了招魂燈,他急道,“公子,你……”

招魂燈亮起,整座屋子升起朦朧的霧氣,桓宗掐出一個指訣:“雙極,聽我召令、魂歸!”

窗戶忽然打開,狂風卷起院外的樹葉,桓宗頭也不抬,揮手擋住襲來的大風,招魂燈紋

“今日我不管是誰在此作惡,待事了,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抬掌關上窗戶,桓宗手虛握,一只由靈力形的鈴鐺匯于掌心,他輕輕一搖,便發出清脆的鈴聲。

“哪來的鈴聲?”正在幫景洪帝理事務的太子抬起頭,疑的看著四周,這個鈴聲格外怪異,仿佛不似人間應有的聲音。

景洪帝站起,剛推開窗戶外面就狂風大作,風刮過宮巷,發出刺耳的呼嘯聲,十分可怖。一片樹葉打在景洪帝臉上,他退后兩步,示意伺候的小黃門趕關窗。

“不要出去。”景洪帝沉思良久,“傳令給衛軍統領,護在箜篌仙子居住的宮殿前,若有可疑的生靠近,一律不得。”

“記住,是任何生,不僅僅是人。”為帝王,景洪帝對一些不尋常的事,有著敏銳的判斷能力。

Advertisement

“ 父皇,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太子有些擔心。

“是我們不上手的事。”景洪帝想得比較多,他最擔心的事是,箜篌仙子為了幫助天下百姓,違背了天條,現在懲罰要來了。

“被發現了?”蔽黑暗的山中,陣法師看著石桌上已經破裂的陶俑,沉著臉把陶俑扔到一旁,冷哼了一聲,拔下一頭發,纏在了陶俑的脖頸上。

“奇怪……”箜篌看著圍在四周的迷霧,減緩飛行的速度,這突然出現的濃霧來得蹊蹺,仿佛有意攔住的去路般。

現在是靈狀態,很多隨攜帶的法不能用,唯有與心神合一的本命法首,能夠隨心召喚而出。首握在手中,一步步往前走。

長長的小道仿佛看不見盡頭,箜篌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眼前只看到這一條路,但是這條路就是正確的麼?

箜篌停下腳步,干脆不再往前走,盤在原地坐了下來。有桓宗與林前輩守著,以他們的修為,肯定能發現的不對勁。

與其四闖,可能掉更大的陷阱,不如老老實實就地等待。

閉上眼睛,仔細用神識悟四周,漸漸聽到了水流聲,鳥鳴聲,還有樹葉被風吹過的聲音。遠,似乎還有嘈雜的說話聲。

離城門應該不會太遠,附近還有一條河。

中,陣法師發現纏繞在陶俑脖頸上的頭發不再了,皺眉:“竟然不上鉤?”

一個修行不到十年的小修士,竟然如此厲害?

清凈寺那些禿驢已經離開了此界,還有誰在幫?陣法師掐指窺算,然而什麼都算不出來,一切仿佛都被天機藏著。

“壞我大事,就不要想活著回去。”陣法師發了狠,咬破手指,在陶俑上畫了一道符,“招四方惡鬼!”

Advertisement

無數張牙舞爪的厲鬼靠近箜篌,睜開眼,皺眉頭。昨天晚上,青籮王后的夢,然后引的魂到了王后墓,便覺得有些奇怪,凡塵界的鬼,應該不可能做到的。

現在被這些厲鬼攔路,箜篌終于明白,不是青籮王后厲害,而是有人了手腳。十指搭于首弦上,撥弦擊退最靠近的厲鬼們,厲聲道:“若不退下,便讓爾等魂飛魄散。”

厲鬼哪里理會這些,麻麻朝箜篌撲來,箜篌不再猶豫,抬手消滅大片鬼魂,殺出了一條路出來。可是著前路,沒有

四個方向,只有其中一個方向沒有厲鬼攔路,這不是明著告訴,這條路有問題?

想趁著慌不擇路時上當?

箜篌冷哼,可是聰明又機智的,怎麼會上這種當?

厲鬼對于箜篌來說,并不難對付,麻煩的是,厲鬼太多了,好像怎麼都滅不完,消滅了一波,又會從地里爬出來一波。

叮叮叮。

鈴鐺聲響起,箜篌回頭,看到濃霧中飛出一道虛影,虛影手握寶劍,一劍掃平無數厲鬼,風姿卓然。盡管只是一縷連面容都看不清的虛影,但是箜篌第一眼就認出,這是桓宗的一道神識。

虛影僅僅揮出兩劍,大片的厲鬼便在他的劍下消失得干干凈凈。

虛影飛來到邊,抓住的手,凌空飛去。很快他們穿過了濃霧,繁華的京城就在腳下。牽著箜篌手的虛影漸漸消失,清脆的鈴聲卻還在回響。

箜篌加快速度,飛進了金碧輝煌的皇宮,在即將靠近宮門時,一條漆黑如墨,足有的大蛇攔住的去路,剛抬起首準備手,忽然數道箭羽飛過,全部在了黑蛇上。

Advertisement

幾個穿著盔甲的衛軍拖起黑蛇就走,幾個小黃門提著水桶過來,把地板沖洗得干干凈凈。

箜篌:“……”

“都打起神,連一只蟋蟀都不要放進去。”衛軍統領高聲道,“若是讓這些畜生擾了箜篌仙子的清休,你們良心上過不過得去,你們能不能面對天下百姓?”

“不能!”衛軍們齊齊應聲。

“知道這點就好。”為表自己的決心,衛軍統領低頭看了看,見一只爬得很快的螞蟻經過,抬腳狠狠踩了下去,還用腳底碾了碾,“看到沒,本大人連螞蟻都不會放過。”

“是!”

陣法師氣得砸碎了桌上的陶俑,為什麼就連他用蠱養出來的螞蟻,也無法靠近姬箜篌的邊?他深吸一口氣,用神識給螞蟻傳遞命令,卻沒有得到螞蟻傳回來的神識。

怎麼回事,難道連蠱蟻都被發現了?

見勢不妙,陣法師也不再耽擱,收起里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跑路。

能狠則狠,該逃則逃,這是做邪修的原則。

箜篌的靈房間門,桓宗心有所的抬頭看向門口,但是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公子?”林斛見桓宗忽然看向門口,跟著抬頭看去,只看到在風中微微搖晃的門。

林斛轉看床上的箜篌,雙眼不敢移開半分。

箜篌吃力的睜開眼,覺得自己眼皮重逾千斤,上仿佛被了一堆石頭,手腳都不是自己的。勉強讓眼睛睜開一道張開想說話:“黃……”

桓宗。

“別說話。”桓宗抖著手握住箜篌的手腕,把一瓶靈喂到口中,“你魂魄離會暫時有些難。”

除了修為達到出竅期以上的修士,其他修士遇到元神出竅這種事,都會出現不舒服的癥狀。

Advertisement

箜篌把口中的靈艱難咽下,朝桓宗眨了眨眼。

“疫已經解決,此界帝王派了大臣去疫區幫助當地百姓理災后事務,你不用擔心。”桓宗猜出想要問什麼,“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只有你。”

箜篌察覺到自己掌心有東西,想到這有可能是青籮王后送給的盒子,吃力的揚起手,把盒子遞到桓宗掌心,放心的睡了過去。

“箜篌,箜篌……”見箜篌又暈了過去,桓宗急切的握住的手,往輸送靈氣。

眼見公子行事了章法,林斛看不下去,開口提醒道:“公子,箜篌姑娘只是睡過去了。剛經歷了靈出竅,能夠安安穩穩睡一覺是好事。”

桓宗這才反應過來,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態,桓宗怔怔地看著箜篌出神。

“不知這個盒子從何而來?”林斛覺得奇怪,箜篌姑娘靈魂出竅,怎麼多了一個奇怪的盒子?而且更讓他意外的是,這個盒子上,蘊含著濃烈的靈氣。

這可是凡塵界,怎麼會有靈氣如此充足的東西?

桓宗把盒子遞給他,起帕子箜篌的手與臉頰:“林斛,箜篌與此界塵緣已了,待醒來,我們就回凌憂界。”

“可是……”林斛表有些猶豫,“我們還有一味藥,需要在此界尋找……”

“不用了。”桓宗道,“為了這幾味虛無縹緲的藥材,讓箜篌跟著我東奔西走,卑躬屈膝,又有什麼意義?”

林斛沉默片刻:“公子,我知道你不忍箜篌姑娘累,甚至……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哪一日你沒了,就會有別的人站在箜篌姑娘邊,陪著一起走下去?”

“若真有那一日,有很好的人陪伴在邊,我……”桓宗頓了頓,為箜篌好被角,“我也能放心了。”

“是啊,從此以后,其他的男人牽著的手,日夜陪伴在邊,與一起游玩天下,最后再一起渡劫飛升,為人人稱羨的神仙眷……”

桓宗扭頭看林斛,林斛無奈搖頭,“既然在意,就不要故作大方了。自己在意的人,給誰能夠放心?萬一那個人欺負,欺騙,背叛?而你又不在邊,不能保護孤零零的一個人,又該怎麼辦?”

“你幫我……”

“公子,你應該知道的。”林斛緩緩搖頭,“當年我承諾守護在你邊,是因為你對我有救命之恩。若是你不在了,我會回歸山林,再不問紅塵。”

“自己的人自己看,給誰都不合適。”林斛似認真似開玩笑說了這麼一句,順手打開了桓宗遞給的盒子。

不打開則已,打開后把他嚇了一大跳,這里面似玉似耳的東西,不就是……不就是……蒼玉耳?箜篌姑娘靈出竅的時候,究竟干什麼去了,總不能是去挖別人的墓了?

林斛愣神許久,才道:“公子,你這輩子做牛做馬是不能夠了,下輩子也跑不掉。”

桓宗把箜篌的手掌,甚至指每一得干干凈凈,沒有理會林斛的話。

“箜篌姑娘,替你找到了蒼玉耳。”

“你說什麼?”桓宗回過頭看林斛,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斛把已經打開的盒子遞到桓宗面前:“你看。”

桓宗握住箜篌的手,許久后道:“你說得對。”

“為箜篌姑娘做牛做馬這事兒?”

“不,是下輩子還能為做牛做馬。”看著晶瑩剔的蒼玉耳,桓宗把箜篌的手放回被子里,“這樣很好。”

林斛:“……”

一個陷劫的劍修,不管說什麼話都不能讓他到奇怪。

箜篌睡得十分香甜,整個世界安寧極了,甚至不愿意醒來。睜開眼時,看到了紗帳上繡的祥云。勉強坐起,箜篌看到坐在幾步開外打坐的桓宗。

了幾下手,桓宗便從定狀態中醒來,睜開燦若星辰的雙眼,與的視線匯在一

上下還有些僵,甚至連腦子似乎也跟著一起不太靈活,箜篌呆呆的看著桓宗,片刻后才道:“桓宗,我睡了多久?”

“不久。”桓宗大步走到箜篌邊,手抓住了箜篌的手腕。

“桓宗?”箜篌對他突然的作有些茫然不解。

“我給你探探脈。”桓宗的手往上移了些許,把靈力輸箜篌。經脈已經平和,只是靈臺中的靈氣不足。

“下次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桓宗收起手,“你傷得很重,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康復。”

箜篌從床上坐起有些僵的四肢:“桓宗,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桓宗見蒼白的樣子,有心想要阻攔,但是見箜篌態度堅決,說不出阻攔的話來。只好從收納戒里取出一套衫,放到手里,“換好服,我陪你出去。”

箜篌這才發現,上還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法,只是上清清爽爽,沒有半點臟污的痕跡。是桓宗替收拾的?

“我在外面等你。”桓宗站起,走到了門外。

箜篌很快換好了服,手臂僵得厲害,所以給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臉上沒有上妝。桓宗進來的時候,箜篌還拿著眉黛在眉峰比劃,卻下不了手。

“怎麼了?”桓宗見箜篌神有些沮喪。

“手臂不太聽使喚,我畫不好眉。”箜篌把眉黛石放回盒子中,神有些失落。

“我幫你。”桓宗半蹲在面前,神溫和,“好嗎?”

箜篌十分懷疑,桓宗會在臉上畫出兩條蚯蚓。但是面對桓宗如此溫的表,箜篌……箜篌沒舍得拒絕。

別說只是有可能把的眉蚯蚓,就算給多畫出兩條眉也舍不得拒絕。

桓宗取了眉黛,微微前傾靠近箜篌的臉。箜篌屏住呼吸,眨眼看著這張離自己很近的臉。皮潔無瑕,有些淡,五全都長得恰到好,完得近乎找不到任何缺點。

淡淡的藥香縈繞在鼻間,甚至能夠知到桓宗的呼吸。箜篌覺得自己有些不自在,便往后仰了仰。

“別。”桓宗輕輕捧了一下臉頰,聲音里帶著笑,“你的眉很漂亮,我不想毀掉它們原有的。”

箜篌眨了眨眼,這下連臉都跟著紅了。

事實證明,劍修的手很穩,不僅習得一手好劍法,還能畫一對漂亮的柳葉眉。箜篌接過桓宗遞來的鏡子,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桓宗,你畫眉的技真好,以前給其他人畫過?”

“沒有。”桓宗把眉黛收回盒子里,“你是第一個。”

箜篌捧有些發燙的臉,幸好今天沒有搽,就算用手捧來捧去,也不用擔心掉

原來是第一個讓桓宗畫眉的孩子,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箜篌低落的心,卻因為這件事漸漸好轉起來。

放下銅鏡,站起道:“我們走吧。”

“等等。”桓宗取出一件披風搭在箜篌后,走到箜篌面前,半蹲了下去。

“桓宗?”箜篌看著桓宗彎下的腰,迷不解的往后退了一步。這是一個完的男人,完讓人覺得他不會輕易的彎下脊梁。

“你現在四肢僵,靈氣空虛,不宜用靈氣。”桓宗笑,“我背你上飛行法寶。”

箜篌有些不好意思:“這會不會有些麻煩?”

桓宗失笑:“快上來。”

箜篌手,撲到了桓宗背上。這個后背溫暖,結實,充滿了安全。箜篌把手趴在桓宗肩膀上,小聲道了謝。

桓宗背著跳上飛劍,問:“我們現在去做什麼?”

“去取一尸骨。”箜篌無意識間,手環住了桓宗的脖頸,想在他上尋求幾分溫暖,借以驅走桑羽王與青籮王后的悲傷,“我答應了一個人,讓的人合葬。”

“好。”桓宗沒有問箜篌去哪里找尸骨,也沒有問什麼時候答應了其他人。只是陪著一起,找到了那尸骨。

抱著裝著尸骨的盒子,再次進青籮王后的墓,箜篌把桑羽王的尸骨放在了青籮王后旁邊的玉棺中。

合上棺,箜篌給兩人上了一炷香。

生雖不同時,但死能同

退出墓室,揮手在墓地四周立下結界,引來新的泥土與石頭,把所有的道路都封死,即使有盜墓賊來,也不能再打擾他們的安寧。

他們相隔了一千八百年才再度重逢,以后的沒日沒夜,就讓他們安靜的躺在一起,無關之人,永生不能再打擾。

隨著墓室與山融為一,箜篌看著滿地的紅花,轉對桓宗道:“桓宗,我們走吧。”

桓宗攔腰抱坐到飛劍上:“好。”

風起,吹起無數紅花的花瓣,下起了一場浪漫的花雨。

一千八百年前,桑羽王種下那叢紅花時,肯定沒有想到,那叢花會開得這麼艷,會占據好幾個山頭。

是最的東西,也是最殘忍的東西。

“桓宗,違背天道的人,會徹徹底底魂消魄散麼?”

桓宗看了眼腳下漫山遍野的紅花:“不一定。若是此人生前做過善事,帶功德,或許上天會留他一縷魂魄,經過天地溫養,終有再度結魄的一日。”

“那樣……也好的。”箜篌笑了笑,“至,還有希在。”

“對了,前幾日你的宗門傳了信來。”桓宗把一封未拆的信到箜篌手里,“別誤了要事。”

箜篌拆開信封,看完信上的容后,忍不住出了燦爛的笑意。

“桓宗,我大師兄前些日子結嬰功,已經是元嬰修士了。”箜篌把信反復看了兩遍,“半月后,宗門要給大師兄舉辦結嬰大典,我要給大師兄準備禮。”

桓宗怔住,棲月峰大弟子的結嬰大典,箜篌要回宗門了麼?

“桓宗,我們一起回雍城吧。”箜篌雙眼亮極了,“我帶你嘗遍雍城所有的食。”

桓宗想說,為琉宗弟子,他沒有接到邀請便擅自上門拜訪,那不合適。

“好。”

箜篌現在的狀況,他必須要把送回云華門,才能放心。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