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他們就聽說這病并非胎里帶來的病,而是師兄八歲的時候給自己胡用法落下的病兒,到現在快十年了,每年都會痛一回。
但師兄為何好端端練那法,他們至今不明白。
淳安郡王一眼閉的側室門,微微一笑:“此事說來話長,承佑向來最忌諱旁人提他這病。“
余奉道:“余某并非存心打聽私,一切全為了給世子祛病,經過今日這一遭,殿下也該明白了,諱疾忌醫是絕對拔不了病兒的,清虛子道長如今不在長安,圣人將世子的病托付給余某了,余某雖然早就知道世子有頑疾,但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仍是一頭霧水,這回誤打誤撞解得及時,往后誰知會如何?所以殿下不必有顧慮,只管將這病的起因告訴余某便是。待會世子出來,余某還會再當面問一遭。”
淳安郡王擺手笑道:“不用問,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不過余奉說的對,治病需尋本溯源,一味瞞著的確不妥,既如此,那我就把我知道的說一說,希能盡快找到祛病的法子,省得年年都遭一番罪。”
絕圣和棄智下意識豎起耳朵。
淳安郡王用銀笊籬舀起一勺淺緗的茶湯,挽住袍袖給余奉斟茶,作不疾不徐,姿態異常清貴。
絕圣和棄智大氣都不敢出,淳安郡王是王的弟弟,但兄弟倆并非一母所出,當年瀾王在原配去世多年后,又娶了一位繼室,淳安郡王就是那位繼室所生,他名喚藺敏,人稱敏郎,足足比王小了十六歲。
正因如此,淳安郡王雖是師兄的皇叔,卻只比師兄大幾歲,平日跟師兄相起來,不像長輩倒像兄長,師兄小時候的事,他比誰都清楚。
每回見到淳安郡王,絕圣棄智都覺得他芳蘭竟,溫然如玉,只是淳安郡王是出了名的慢子,這回也不例外,兩人等了又等,始終未等到他開口。
余奉慢慢品著茶,看樣子也不急,眼看一盞茶都要喝完了,淳安郡王才悠悠然道:
“此事說來話長,承佑剛生下來的時候,清虛子道長就給他卜了一卦,說承佑順遂,唯獨姻緣不順,日后他會在某位小娘子上狠狠栽跟頭,而且此事無法可解。這件事本來瞞著承佑,沒想到承佑長到七八歲時,居然學會了卜噬,有一回他為了好玩給自己卜了一卦,結果跟他師尊當年算出來的卦相一樣。
“承佑自是不愿相信這種事,就跑去找清虛子道長給自己卜卦。
“清虛子道長斷然拒絕,還將承佑痛斥了一通,承佑猜到其中有異,習練了數月之后再卜一卦,哪知還是一樣的卦相。”
說到這,淳安郡王笑了起來:“那陣子承佑正好在崇文館念書,因為死活不相信卦相上說的話,沒事就給自己卜上一卦,可惜次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世上沒有不風的墻,他這些私底下的舉被人瞧見了,那些常跟承佑在一玩耍的伙伴,就總拿此事取笑他。
“不久之后,承佑隨王妃去臨安侯府赴宴,老侯爺本就是三朝元老,又正逢期頤之年,圣人聽聞此事,親自給老侯爺賜賞問安,因此那一日,不但長安城大半的卿庶人家前去慶賀,外地也來了不賀壽的員,也就是在臨安侯府,承佑遇到了一個揚州來的娃娃。
余奉道:“揚州來的娃娃?”
淳安郡王嗯了聲:“那娃娃不知是誰家的,才四五歲,不說話,懷中抱著個破舊的小布偶,聽說生得極好看,開口便是揚州口音,當時承佑跟伙伴在花園里玩耍,箭摔跤玩膩了,就提議到園子里玩捉迷藏。”
作者有話要說:崇文館沒有國子監那麼親民,一般只收皇親貴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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