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森的眉頭，直到今日的戰鬥結束了，天已全黑後，都沒有鬆開。

夜空之下，他站在一小高坡上，遙著遠的紅月要塞。

“……遠比想象中的堅啊……”稻森輕聲呢喃。

“稻森大人……非常抱歉……”

稻森並不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這高坡上。

第一軍的大將——桂義正，正站在稻森的側。

稻森與桂義正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站在這高坡上，再無第三人陪同在他們側。

站在稻森側的他，此時微低著頭，滿臉歉意。

“是我無能，面對一幫蠻夷，竟然連續2日毫無戰果……”

“不必道歉。”桂義正的話音剛落，稻森便立即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對手雖是蠻夷，但坐擁如此高大的、擁有兩面城牆的城塞。”

“面對佔據了地利的對手，自然是難以應付。”

“更何況——他們還有擅長打守城戰的高手相助。”

“而你的第一軍，則是由東北諸藩的藩軍所組，戰力本就不強。”

“能打這樣，其實也實屬不易了。”

聽到了稻森的寬，桂義正的臉才終於是好看了一些。

“雖說這座城塞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堅。但其實也並不算什麼大麻煩。”稻森將目重新轉到了遠的城塞上，“他們的城塞再怎麼堅固，他們的那位‘高人’再怎麼厲害，也改變不了他們人數稀，而且裝備差勁的事實。”

“這2日之所以會打得這麼辛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因爲我們第一軍的將兵的實力過弱了。”

“換上實力強勁的部隊，結果應該會大有不同。”

“稻森大人……”桂義正試探地說道，“你的意思……是等第三軍……等會津軍過來嗎？”

稻森這時出苦笑：

“雖然很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但我不得不承認——會津軍的實力，在我們幕府軍之上。”

“我不想在一幫蠻夷上花太多的時間。等會津來了，就讓會津軍接替你的第一軍吧。”

“一鼓作氣，攻下這座蠻夷的城塞！”

“可是……”桂義正輕聲道，“會津軍要到明日上午才能抵達啊……”

“所以我們現在就先慢慢等吧。”稻森點點頭，“等會津軍來會師……”

“稻森大人！”

這時，一名將領面帶喜意地快步朝稻森奔來。

“何事？”稻森問。

“會、會津來了！”這名將領強忍著臉上的狂喜之，“第三軍大將生大人，現在就在南營口等候著！”

“會津來了？”饒是以稻森他那強大的定力，在聽到這則消息後，還是不由自主地出了震驚的表，“他之前不是說要到明日的上午才能抵達此地嗎？”

稻森扶著腰間的佩刀，快步趕向大營的南營口，而桂義正自然也是隨其後。

剛趕到南營口之外，稻森便看到了有段時間未見的生的那張年輕的臉龐，以及生後的那高高舉著繡有“會津三葵”的軍旗的會津大軍。

“生君！”稻森快步迎上去，走到了生的跟前，“你之前在信上說：要等明日的上午才能抵達此地，你比你在信上所說的時間要早上不啊。你是展開急行軍了嗎？”

“我聽聞前線的戰況焦灼，蠻夷們比想象中的耐打。”生正道，“所以我就率領部隊稍稍加快行軍速度了。”

“但請稻森大人放心，我們會津武士都是堅強的男子漢，區區加快這麼點速度，並不至於讓我們會累到好幾天不能彈。”

稻森擡眸看了眼生後的會津將兵們——雖然他們無一不滿面疲態，但統統面堅毅。

“……生君。你們來得正好啊。”稻森擡起手拍了拍生的肩膀，“來，先快營紮寨吧。”

……

……

翌日——

緒方離開紅月要塞的第5天——

太纔剛從地平線上升起，林子平便在恰努普的陪同下，上到城牆上，觀察著城外和人大軍的向。

經歷了2日的戰，城牆也好、外城牆也罷，現在都瀰漫著一若有若無的腥味。

“林先生，看。”恰努普道，“和軍開始出營、集結了。”

林子平輕輕地點了點頭：“讓所有人都做好準……嗯？不對。城外的和軍有些不對勁……”

話還未說完，林子平的話頭便猛地頓住，隨後瞇細雙眼，死死地盯著城外開始於紅月要塞與軍營之間的空地上集結的部隊。

“不太對勁……和軍的旗幟不太一樣……！”

在凝神細看後，林子平猛然發現自己剛纔所注意到的和軍的“不對勁”，到底是哪兒不對勁——旗幟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城外的和軍，不再舉著五花八門的東北諸藩的軍旗。

而是舉著統一的旗幟——和江戶幕府的“三葉葵”稍有些不同的獨特“葵紋旗”。

林子平爲遊歷過五湖四海的學者，對這面葵紋旗，自然並不陌生。

“會津三葵……”林子平臉蒼白地呢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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