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看出來那柄桃花的好壞,就算是想要,可這在破廟前麵種桃花這種事,也不是他說了就算了的,這怎麼也要徵求兩位師叔的意見。
葉笙歌好像有些不太高興,站在大青石旁,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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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門口,柳依白腰間懸著那柄野草,嘖嘖道:「真不知道那位觀主怎麼想的,真覺得咱們都是那種一筋的傻子,挑事之前先把自家的道種給弄上了山,不怕被人一劍斬了?」
謝陸在裡麵一側,懷抱小雪,平靜說道:「你沒覺得這姑娘子有些怪?」
相比較謝陸的委婉說法,柳依白更是直接,他笑道:「就是一筋,很二嘛。」
謝陸抱劍不言。
隻不過很快又開口說了句,「那柄木劍桃花看起來不錯。」
柳依白搖了搖頭,還是往大青石那邊走過去,和那個一筋的道種說了兩句,後者很是高興的拿出了那柄木劍桃花,然後說是要借李扶搖的青在大青石旁挖個坑,用來栽種桃花,甚至不惜要拿出另外一件法來換,李扶搖對的觀不太好,也不願意用青挖坑,於是便沒有答應。
沒答應,不意味著葉笙歌沒有辦法,在自己的那些法裡找了很久,最後竟然是拿出一件眼看著品階不低的拂塵,用來挖坑。
最後才心滿意足的把那桃花枝種下之後,纔在大青石旁坐下。
恢復了常態。
說實話,葉笙歌不說話,安靜的待著的時候,李扶搖才能把和道種兩個字聯絡起來。
沉默了很久,李扶搖決定問點什麼來打破僵局。
可擰著脖子想了很久,李扶搖還是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倒是葉笙歌很快便張說道:「說有個小跟班李扶搖,說是你要為劍仙。」
這個字,自然指的是青槐。
李扶搖苦笑,但沒有否認。
葉笙歌平靜說道:「你的境界太低,要為劍仙,要好多年,甚至好多年也不一定能。反正肯定沒我聖快。」
李扶搖皺眉道:「這麼肯定?」
葉笙歌指了指自己,輕聲笑道:「我是道種。」
李扶搖一陣頭大,其實三教之中外加劍士一脈,對於門下的天資最出眾的弟子法有所不同,儒教稱作讀書種子,道教便是說是道種,而在佛土,則是稱作禪子。而劍士這一脈,大抵說的便是什麼先天劍胚,隻不過儒教有顧緣作為讀書種子,道教有葉笙歌作為道種,甚至佛土傳言也有一位禪子,唯獨劍士一脈,並未所謂的先天劍胚,他李扶搖的資質被稱為中上,遠遠達不到這個程度。
其實就連朝青秋的劍道資質,也遠遠稱不上劍胚這兩個字。
在劍士一脈的史冊上,其實說的上劍胚的也不多,大多極其久遠,距離現如今最近的一位,也就是李扶搖現如今這柄青劍的前一任主人,白知寒。
那位差一點便了劍仙的劍士,劍道天賦,讓無數劍士仰。
葉笙歌比起來才下山的時候,其實現如今煙火氣已經要足許多了,不管是看過的那些風景還是見過的那些人,都讓的心態比起來在沉斜山上的時候有了很大的不同,隻不過這在柳依白看來,都是個二。
來自這位小劍士和天生道種葉笙歌的第一次談以葉笙歌起作為結局,這位道種想著要上山,李扶搖沒有攔著,隻是轉頭看了看破廟那邊,看看柳師叔有沒有什麼反對意見。
柳依白隻是笑著點頭。
然後李扶搖就隻能目送著葉笙歌往那邊山道走去。
隻不過這個道種很快便囑咐李扶搖要給那顆桃花樹澆水。
李扶搖原本不想理會的,最後想了想,還是去拿木瓢舀了水澆在那顆桃花枝上。
謝陸抱著木劍桃花,以及名劍小雪,這一次走出來之後,隨意把名劍小雪扔出,平淡道:「送你了。」
這一次不容李扶搖拒絕,便輕聲道:「小雪換桃花好,你把小雪放在劍匣裡,再把青一同放進去,實際上對兩柄劍都有好。」
李扶搖還想說些什麼,可被謝陸一句我現在拿小雪沒用了給為由堵住。
而柳依白則是在破廟門口,看著轉走回來的謝陸,笑著問道:「你是怕之後打架將小雪折斷了不值得,乾脆便送給那小子,讓他有個念想?」
謝陸反問道:「那你呢,捨不得野草?」
柳依白扯著角,「師兄我可不像師妹你這樣,出自名門,又是不缺好東西的,我就這一柄野草,等過些時日還要仰仗這柄劍給我多撐下幾招啊。」
謝陸笑了笑,「其實都差不多。」
柳依白嘿嘿一笑,「我最多送上幾罈子酒給那小子,這算是我這個做師叔,最後的家底了。」
謝陸不置可否,隻是邁步走破廟。
隻當柳依白這是句廢話,可沒有想到,就在當天黃昏,柳依白就拉著李扶搖喝了一次酒。
一大一小兩個劍士喝的醉醺醺的,最後柳依白更是唱起了一隻小曲,李扶搖腦袋昏昏沉沉,沒有聽得完全,隻是依稀記得柳依白最後是唸叨著,「一劍換不換功名,不換。一劍換不換富貴,也不換。換的是小孃的紅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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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登山的葉笙歌,在山道上,見了一個神平靜的懸劍年,那年一句話都沒說,遇見這位道種之後,拔劍出鞘。
劍氣驚擾山道兩旁樹木,對比之前柳依白出劍,雖然不及,但依舊是有些氣象。
這位不就被罰劍塚的年,提著自己的佩劍山河,對著道種出了劍。
而葉笙歌,一點都不慌,拿出了之前得到的那把桃花傘。
吳山河不知道,這位道種之前的想法是在沉斜山種上滿山桃花,現如今又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在這座劍山,也種上滿上桃花。
至於能不能實現,一點都不擔心。
畢竟現如今,在劍山腳下的破廟前,已經種下了第一顆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