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偉站起來,沉默的靠在墻壁上,沒有打斷他,屋里的氣氛有些抑。
沈克勤也沒有耽擱他太久,很快就收拾好了緒,說:“我和小澤早就跟離關系了,這次就是見對我們的態度緩和了,湊過去占便宜,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
到江大偉不吭聲。
沈克勤又說:“年紀小,除了出不好,除了不想罪嫁給了霍庭,從來沒有做過壞事,這也是人之常,可以理解的,是不是,同志?”
“一個小姑娘,攤上這樣的家庭,哪有別的辦法可想,這不是的錯,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
“黃花蒿是濃濃發現的,有功無過,不應該因為我們而牽連。”
江大偉本來只當這是沈克勤想要往兒上金,讓以后能好過點兒,并沒有放在心上。
沈克勤卻突然打開了話匣子,繼續說:“是真的,很聰明,以前看過的書看過的東西統統都記得,前陣子昭昭染了瘧疾,其實也染了,醫院里沒有藥,自己想的法子治好了自己的病,那時候我跟小澤誰也不知道,真的是發現的。”
“是傻乎乎的一心想為我謀個出路,才借用了我的名字。”
“公安同志,你這個人真的很正直,謝謝你,能不能麻煩你,將我說的這些如實向上反應一下?我家濃濃從小就很聰明的,如果去藥研所,肯定可以提煉出抗瘧特效藥。”
“人民醫院化驗科有個紀醫生,他可以作證,濃濃是真的很厲害,能夠發現魚鱗片里面的營養分,做出獨一格的病號飯,不信你們可以去醫院化驗科問問。”
“求求你......”
默默聽完沈克勤的話,江大偉心里特別慨,真的沒想到嫂子竟然又又孝順還這麼牛。
但是,等等,這本不是他今天下午跟沈克勤談話的重點好嗎!
可惜沈克勤說了這些宣泄完了,得到江大偉的許諾說會幫他轉達他的意思之后,他就又掉到之前悶聲不吭死氣沉沉的狀態之中了。
江大偉只能無奈的從審訊室出來,再次去了霍庭的辦公室。
他對霍庭的氣還沒有消呢,也不跟他說別的,就把沈克勤的話轉述了一遍,一句廢話不說,轉就走了。
霍庭得了江大偉給的消息之后,也沒有第一時間去見沈克勤,他決定繼續晾晾他。
沈克勤的心理防線一開始就崩了,過度的悲觀馬上就超過了求生,超過了他所關心的一切,那時他的確是一心求死的,可現在沈克勤已經意識到他還有放不下的事,得給他時間讓這個念頭繼續滋長,等滋長到一定程度,他的死念就慢慢搖了。
霍庭決定等到半夜再去,那時他就能夠去跟沈克勤談條件了。
現在天已經黑了,還有半天的時間。
距離父親去世已經有二十年了,二十年,霍庭從一個九歲孩等到了如今的而立之年,父親的模樣其實在霍庭的記憶里已經開始模糊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前陣子剛得到兇手可能是沈克勤這一消息的時候,他都能控制自己走開沒有馬上問,又耐著子等了這一段日子。
霍庭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在乎多等這半個晚上,可時間還沒有到,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張,緒也不控制的變了。
他想起沈華濃那麼篤定不是沈克勤,為了驗證的話,甚至不惜親自策劃了一起醫療事故,親手將自己的父親送了過來讓他明正大的審訊,給他把柄。
會不會真的不是沈克勤呢?
霍庭突然有點搖了,他好像也不太希兇手是沈克勤。
沈克勤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以霍庭對他的調查和了解,如果真的撞到人,沈克勤更可能去救人,就算是救不了,以沈家在二十年前省城的地位想要解決這件事也不難,他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出面,不至于連賠償都要躲避。
霍庭不希自己看錯人,可如果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呢?人在什麼時候都不好判斷,如果沈克勤就是自己的仇人呢?
沈克勤是肯定為曾經做過的錯負責,可他呢,他該拿現在這個不像樣的家,拿沈華濃怎麼辦?離婚后,他的昭昭還這麼小就要面對破裂的家庭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讓昭昭面對那樣的境,不過......
他心里有一種極為的,他拒絕去深思去挖掘的念頭,他不愿意再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轉念又想,如果兇手不是沈克勤,那又會是誰?茫茫人海,已經過去二十年的事,他又該怎麼揪出真正兇手?
他究竟是想要幫父親討還公道?還是只想要找個真兇,快點甩掉枷鎖擺這件事?
這些問題一直源源不斷的涌現在霍庭腦子里,他開始變得焦躁且自厭起來。
信息閉塞,始作俑者沈華濃并不知道事就差臨門一腳,一進村口走到作坊門口,就被蔣紅梅給拉住了,這才得知,爸爸和哥哥都已經被帶到公安局有半天了。
原本沈克勤和沈明澤被帶走,村里人還沒有把這當回事,畢竟江大偉幾個公安過來的時候很低調不像是抓人的架勢,而且村里人也知道沈家父子弄出了瘧疾藥,可能要去研究中心去,只當是調查社會關系的,還以為他倆待不了幾天就要走了。
沒想到,剛剛鄧培林家里人卻突然出大消息,說是沈克勤和沈明澤父子倆居心不良,欺騙年輕不懂事的鄧培林幫他們倆制藥賺錢,現在藥出問題,把人給治瞎了,這才被人給告了,還連累他家培林現在還沒回來。
“我問了隊長了,說應該是為這藥的事,鄧培林也被帶走了,現在還沒有放回來。”蔣紅梅邊說邊瞅著沈華濃的神,還安了兩句:“你也別心急上火,幺爹就在公安局,他肯定不會冤枉人的,要是鄧培林沒有問題,肯定早放回來了,說明他還是有別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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