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信芳拉著勸：“兩床棉被七八斤加上被單這些也有十斤了，你別小瞧這十斤東西，這麼老大的一堆，不說重，可熱都能熱死你，

你這會是才開始背著還不覺得重，可時間長了，路上又遠，十多公里呢，滿地都是淤泥，你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還得牽著昭昭呢，那到半路哭都沒法子，要我說，你還是先帶一半，明天再帶一半，別把自己給累死。”

沈華濃笑著拒絕了：“不行啊，我爸和哥哥還等著用，昨晚還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睡的，連個鋪蓋都沒有，這點重量我也能行，昭昭路上乖的很，要我抱的時候不多。”

昭昭趕跟著點頭，說：“我自己能走。”

劉信芳看著這娘倆嘆了口氣，一邊幫整理雨，一邊忍不住念叨起來：

“知道你一直這樣，我也沒好意思問過，我早就想要勸勸你，雖然說咱們婦雖然能頂半邊天，但也不能一個家里都讓人撐著啊，那還要男人干啥？他們要是能生孩子，能做飯，乖乖的洗帶娃，做家務，還伺候丈母娘老丈人，我倒是愿意全部撐著，可他能嗎？”

“既然不能，那還不知道疼著點自己人？這還是如花似玉的年輕媳婦都不知道要疼著點，什麼人才狠得下心看你們娘倆這樣風里來雨里去的，你該說就得說，別慣著他，實在不行，這種人不要也罷，你也別怕離婚，雖然傳出去難聽了點，但日子總歸是自己過，你還年輕，老這樣何時是個頭？”

沈華濃不好意思明著說自己的況，不過聽劉信芳這推心置腹的話還覺得有共鳴，找丈夫不就得找個能挑得起家，能顧家妻子兒的。

沈華濃笑著跟劉信芳說謝謝，不是真心為著想也不會說這樣的話，就說會考慮。

劉信芳見這不想多談的樣子，只當對離婚還有顧忌，在背上的大包上拍了拍說：“熱吧？一會還有得你的。”

“你別管別人，就你這模樣條，現在又有工作了，二婚也有人搶著要，不行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劉霞有個表哥，是媽大姐家的，一直在前線當兵，把年紀都給耽誤了現在二十大幾了，我前陣聽說這次退下來了被安排去隔壁陵市參加石油會戰，工作也算是穩定了，模樣長得也周正......”

說到一半，見昭昭瞪著眼睛扯裳，笑了起來，昭昭說：“還有我們死人的昭昭，誰能不喜歡？問題不大。”

昭昭繃著小臉很認真的說：“姑，我有爸爸，我媽媽不要對象。”

“哎喲，昭昭還知道什麼是對象啊。”劉信芳被逗得直樂。

沈華濃笑著道：“應該是聽劉霞們說的。”

昭昭鼓著不大高興，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給媽媽介紹對象了，劉霞們也是說過的，雖然聽得半懂不懂，可也知道們都在說爸爸的壞話。

現在見媽媽居然還在笑，小家伙癟癟，覺特別委屈，眼瞅著就要哭了。

劉信芳被嚇了一跳，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姑不說了，昭昭別哭啊。”

跟沈華濃對視一眼，又是一嘆：“你這也是難。”

沈華濃正要蹲下來哄哄小姑娘，突然邊線一暗，跟著胳膊就被人攫住了。

那人說：“把東西給我。”

沈華濃詫異的抬頭，居然是霍庭，也不知道他從哪冒出來的。

問：“你怎麼來了？”

“東西我來拿。”霍庭將背上的雨摘掉，又說了一遍。

昭昭委屈噠噠的喊爸爸，霍庭蹲下來單手將抱了起來，小丫頭穩妥妥的坐在他手臂上了。

他站直了，再次看向沈華濃，“嗯？”

有勞力不用白不用，沈華濃也把背上的東西放下來，霍庭還搭了把手一提繩索，輕輕松松就給取下來，他將繩袋子勾在肩膀上，東西則被甩到了背后，就這麼單肩背著，率先往外走。

沈華濃活了一下肩膀，又扯了扯服上的褶皺，就背了這麼會兒背上都焐出汗來了。

劉信芳愣怔過后，幫扯了扯角，說：“這就是昭昭的爸爸啊？”

沈華濃點點頭，還是得幫著圓話：“姑，他就是那麼個人，話不多，人又梆梆的，你別介意。”

霍庭已經都走到拐角了，他停下，側頭目著這邊，也沒催。

沈華濃背對著他，一無所覺，劉信芳卻是見了個正著，道：“剛才正說他來著，他就來了，肯定是聽見我說的壞話了，慫恿你離婚還給介紹對象，估計心里正惱著我呢。”

不僅不在意，還哈哈笑了兩聲，然后又有些疑，說：“看著也不像是那種人啊，怎麼就在市里住著上班都不管你和昭昭娘倆？”

目越過沈華濃肩頭看著那頭的霍庭，端看長相，就覺得是正直有責任的一個人，這會還的著這頭，一點也不像是那麼沒良心不管妻的。

沈華濃卻不知道怎麼回劉信芳這話，只無奈的苦笑了聲，道是一言難盡。

劉信芳看看，拍了拍肩膀，小聲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自己長點心，別被人欺負了去，要是過不好不如不跟他過，長得好心不好訂個屁用，男人重要的還是能幫你分擔。”

沈華濃點頭應了，劉信芳又朝供霍庭那邊努努說：“你快去吧，還等著你呢。”

沈華濃回頭看了眼，霍庭抱著昭昭就站在那邊等著，這會已經背對著這邊了。

“我們這就走了，你忙去吧，今天耽誤你不時間了。”

“去吧去吧，有空再帶昭昭過來玩。”

等沈華濃出來，霍庭就又往前走了。

沈華濃這一路就聽昭昭在給他告狀，時不時還瞅一眼，霍庭低聲應和著，他聲音低沉刻意不讓聽，沈華濃也聽不清他說了啥。

到了市公安局這邊，霍庭也沒有停步的打算，沈華濃就忍不住問了：“你不回去上班了啊？現在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呢。”

霍庭頭也不回說：“我請了假。”

“請假了啊，那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東西我能背得，昭昭先下來，你爸爸......”

昭昭不聽，抱著霍庭的脖子不肯撒手，今天聽了別人說霍庭不的壞話，說爸爸對媽媽不好，周圍的阿姨也都讓媽媽丟掉這個爸爸，說爸爸不好。

小家伙不懂，但很替霍庭委屈，抱怨了半天，這會還突然來了句：“我要我爸爸，不要后爸爸。”

霍庭聞言這才第一次扭頭看向沈華濃，無言的譴責。

沈華濃了鼻子說：“以后我給宿舍里的那幾個說說，不會再當著昭昭的面說這樣的話了。”

霍庭抿抿，收回了視線的時候嗯了聲，說：“昭昭沒有后爸爸，只有爸爸。”

沈華濃撅了噘，想著他這是咒一輩子單呢？

哼！

真是不安好心啊，怎麼就不能盼著點兒好了？

沈華濃本想回駁他一句，但見昭昭被霍庭哄的高興得很，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人家哄孩子呢，就不添惹哭昭昭了，還是忍不住沒好氣的道：“你哄好昭昭，到前面就把放下，自己忙去吧。”

“我今天送你們回去。”霍庭說，“有時間，不著急。”

沈華濃挑挑眉，沒話說了，就聽他們父深。

看昭昭黏霍庭那樣兒，心里還有些泛酸，昭昭跟著的時候更多一些，可就這也搶不走小姑娘對父親的依賴，想要讓昭昭選擇跟著難度還是有，如果不做出妥協，那恐怕就只能跟小說中一樣與這個兒漸行漸遠了，而且昭昭還有變得叛逆的前科。

沈華濃并不想這樣。

那就在找出結婚證之前，只能維持原狀，昭昭太小給講道理不懂，那只能多花時間陪，這樣一來就短時間，至是在昭昭懂事之前都走不掉了。

正想著，就聽昭昭在喊了，問好不好。

沈華濃：？？

哪知道他們倆之前都說啥了，什麼好不好？

快走兩步跟霍庭并肩，視線投向他，霍庭目不斜視，假裝看不見，不給半點兒提示。

摳門心機男。

沈華濃腹誹了他一句，正要問昭昭是個什麼問題，昭昭已經當的遲疑是拒絕，又摟著霍庭的脖子哭了，“媽媽，跟爸爸住好不好？他們的爸爸媽媽都住一起......”

明明之前沈華濃都給昭昭說好了，爸爸工作忙，我們不去給他添，跟爸爸一起住就見不到外公和舅舅了，昭昭都答應得好好的。

不過，小孩就是有翻臉不認賬和撒的權利，早把答應沈華濃的話忘得一干二凈了，還淚眼婆娑的指責道：“媽媽，你要跟霞霞姨表哥對象？”

沈華濃：呃......

“媽媽都不認識他啊，沒有對象。”

“那我們跟爸爸住吧。”

“昭昭不想天天見到外公和舅舅嗎？”

昭昭愣了一下，看了眼霍庭，很快又堅定的說：“我還是想天天都見到爸爸。”

沈華濃說：“可媽媽也想天天見媽媽的爸爸，那可怎麼辦？”

這就將昭昭難住了，還噙著一泡眼淚，都為難得不哭了。

沈華濃還故意逗，沖笑：“不然昭昭跟著爸爸，媽媽跟著自己的爸爸去。”

“不，我不！”

“那昭昭說該怎麼辦？”

“我再想想。”昭昭歪著腦袋靠在霍庭肩膀上，噘著摳著上面的繩子為難。

小丫頭被難住了，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接下來的路程安靜多了，到了半路，地面從石子路變了泥濘路，難走得很，沈華濃跟昭昭說：“昭昭，來，要不要換媽媽背背你？”

昭昭還沒吭聲呢，霍庭先拒絕了：“我抱著就行，你跟上。”

既然他樂意，沈華濃也不想跟他爭，昭昭也是他兒，他平時時間不多，有空多抱抱也是應該的。

霍庭頓了頓，說，“幫我把這繩子重新系一下，好像有點松了。”

沈華濃看看他單肩背著的那兩床棉被，背在背上的時候，就覺得跟山一樣，整個人都被裹住了，放在霍庭背后，也就只是個普通行李，他還能再抱一個娃，看著還輕松，起碼氣息沒，不過后背也汗了一片。

看在他馱著的東西的份上，沈華濃過去幫著將快松散的繩子打了個結重新系，又踮起腳幫他把扭得七八糟的繩索給整理了一下。

霍庭一直垂著眼簾看著，等抬頭，他突然作妖：“我現在騰不出手，幫我把汗。”

沈華濃擰著眉頭看他，霍庭眼睛盯著，上卻補了句，“昭昭。媽媽不愿意給爸爸幫忙，你幫爸爸把汗好不好？”

沈華濃：......

昭昭樂意得很，管沈華濃要了的小帕子，就給霍庭拭額頭。

“弄好了爸爸。”

“嗯，走吧，還是昭昭對爸爸好。”

沈華濃白了他一眼，礙于昭昭在沒跟他吵架，只在心里罵了他一句。

霍庭淡淡的收回視線，一家三口重新上路。

沒過多久，昭昭突然說：“爸爸，你放我下來吧。”

霍庭：“嗯？”

“我自己走，你背媽媽走吧！你要對媽媽好，媽媽就會對你好，別人就不能說爸爸不好了。”昭昭說，“媽媽可煩可煩走這里了，老是腳。”

沈華濃：o((⊙﹏⊙))o

差點沒被兒的突發奇想給驚得倒，也還真沒有想到小家伙會說出這樣的話，忽略前面那一句，真是個心的小棉襖，這麼個小事都給記住了。

昭昭繼續說：“外公背媽媽，爸爸你也背。媽媽就跟你住，媽媽你說好不好？”

孩子嘛大概就是這樣，前一句還在暖你，后一句可能就給你找為難了。

沈華濃覺得，要是一對兒正常恩的夫妻，很可能會因為一個這麼可的孩子，因為這些言無忌在其中的調和作用變得更好，但是換跟霍庭，這形就有些尷尬的。

尤其是孩子跟爸爸兩個還都用一樣的認真眼神，一起看著的時候。

小的那個什麼都不懂，就想達到自己的目的，的著等回答，那的小眼神別提有多萌了，讓沈華濃都不忍心拒絕。

可大的那個，似乎也真在考慮孩子的話，沈華濃知道他想讓搬過去同住，為的是能幫他治病的可能。

一點也不萌，越是專注和認真，就越顯得有點蠢。

先跟霍庭說：“忘了跟你說了，我有別的法子可以幫你，保管會湊效，并不需要住一起互相為難，你再等幾天，很快就好了，不用謝，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就轉向昭昭笑著道：“你爸爸還得背被子呢。”

“那讓爸爸抱呢？”昭昭持續出招，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到的刺激有點大，小家伙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可勁的想要讓爸爸表現。

“爸爸沒力氣，昭昭忘了嗎，上次你爸爸有自行車都馱不媽媽，媽媽好怕會摔倒啊！而且路上還有外人啊，要是被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霍庭張了張，就說了個‘你’字，然后閉放棄了跟掰扯。

昭昭張著小看看沈華濃，又看看不遠的路人，也想起這樁事了，垂下眼簾，對著霍庭嘟著生悶氣。

霍庭了小家伙的額頭，也沒有說什麼，只目沉沉的瞥了眼沈華濃。

那張總是有辦法讓人氣得想收拾，早就知道壞，他心里都沒有為這點兒小壞話而生氣，算了不跟一般見識，壞人已經不知不覺的拉低了他的底線。

接下來的路程，昭昭都怏怏的不大高興，趴在霍庭肩膀上也沒說話，哭累了還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覺。

天黑之前三人總算到了家，一進屋昭昭就很神了，上喊，沈華濃給拿了幾塊餅干讓霍庭看著吃，免得噎著。

先去洗了手，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去做飯了，舀米的時候，有些猶豫的看向房門外，霍庭正在堂屋里跟昭昭在玩呢，這人不發瘋的時候可從不吃做的東西，昨天請客做他的那份應該，今天要不要弄他的飯呢？

正要問他，只要他有點兒推辭之意就不弄，就聽堂屋里傳來昭昭的聲音，“爸爸，你上都是汗，臭。”

霍庭小聲嘟噥了句什麼，然后昭昭又說，“爸爸，你這里都紅了。”

“嗯，繩子勒的，沒事，過一會就好了。”

“那我幫你一。”

那邊父慈孝，屋里沈華濃手頓了一下之后，還是多舀了一杯米，等出來，那父兩人很有默契，誰也沒有看。

一個專心的，架勢好像還做的足的，只不過沈華濃都沒見到霍庭臂膀上的有半點兒被按的彈。

另一個還閉著眼睛裝模作樣的表現得特別的。

米下了鍋，灶里加夠了柴禾，沈華濃又去找蔣紅梅買菜去了，等一走，霍庭跟他的小棉襖就又說起了心話，“爸爸有時候下班晚不能每天都回來村里，昭昭要跟爸爸去宿舍里住嗎？”

“那媽媽怎麼辦？”

“昭昭想讓你媽媽去，就會去的，媽媽最聽你的話了。”

昭昭不太相信，道：“媽媽都不答應我，舍不得外公和舅舅，外公和舅舅肯定也舍不得，那怎麼辦？”

“你外公和舅舅讓爸爸來解決，他們會答應的。”霍庭說，他們再舍不得那也是嫁出去的兒了。“而且你外公很快要離開這里了，昭昭不把媽媽爭取過來，會跟著他們走的。”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