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明澤不爽的拒絕了。

“這種機會我還是不要了，濃濃，別人不知道這個模范怎麼來的，你也不清楚嗎？什麼無私奉獻，什麼好好接改造，洗心革面......不是我做的事，我說不出口，我也不覺得以前有什麼錯，或許真的有以德報怨的人，但是你哥哥我，不是。”

更何況，提起“幫助”他改造的人，沈明澤的心里還有滿腔怨恨，這些人毀了他的生活，差點毀了他的一生，他如何能真心的謝得起來！

這樣的心態就算說出來什麼謝的話，估計都沒人會相信，早就可以預料到，一張就會餡，那還不如推了干凈。

沈華濃看看他，心里還是有些擔憂。

這種怨恨并不是輕易就能消除掉的，能夠理解，也知道被怨恨支配的時候，很難保持清醒的頭腦。

“再說了，現在不是有個默默風險的神嗎？這樣大吹大擂，我覺得并不好，還不如低調些。”

所以，不管沈華濃怎麼勸，怎麼把霍國安的保證擺出來，什麼演講稿他們來寫，負責修改，保證不麻、不造作、充滿真實，沈明澤就是死活都不肯答應。

說得理由更是氣死個人：“你沒有這個修改水平，吹牛。”

沈華濃：......

“不去，就是不去！”

“濃濃，現在的局面吧，看著的確是好轉了，但是一切都還沒有穩定，現在就一個開始，就是看見爸爸在藥研中心做出績來了，才有人借此往前推了一把，豎了典型大肆宣傳要求弱化階級斗爭，我們有爸爸就已經足夠出風頭的了，不需要再做什麼，免得樹大招風反而給爸爸添。

各地刮起的什麼選評改造模范之風，誰知道會不會被不死心的人反撲將這點僅有的果撲滅？這會就開始自吹自擂萬一以后又生什麼變故，現在的所為會不會又稱為別人攻訐的理由？”

沈華濃：好吧，被你說服了！你說得都對！

本來勸哥哥走，也是想要避開徐炳榮而已，因為了解沈明澤的為人，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抱太大的指，勸說失敗了，也不覺得太失。

既然沒有這個機會，那就再找別的機會吧。

沈華濃趁著這個機會，試探著問道：“哥哥，我知道你對現狀不滿意，也怨恨那些人才不愿意去，不愿意說違心話，要是現在要是有人說，能夠帶我們一家去海外，離開這里，哥哥你覺得......”

不等說完，沈明澤就白了一眼：“這種鬼話你也信？現在這種國國際條件，居然還妄想能夠逃亡到海外去？濃濃，你可千萬別犯傻信了。”

沈華濃略略放心了，看來哥哥恨歸恨，但是他的理智還是在的。

沈明澤的心卻提了起來，問道：“誰給你說過這種話？以后別跟這種人來往。”

沈華濃聞言就笑了，歪著腦袋看看他，然后給他講了兩個披著“聽同事說的、就是這幾天發生的”這層皮的故事。

一個故事主線是“壞分子沈**因為生怨，跟某個壞分子一起策劃逃跑被擊斃！”

另一個是“沈**在不自知的況下被人利用，間接幫人逃亡被槍決！”

“哥哥，沒人跟我說這種話，就是最近聽說的這種逃亡事有點多，想起來就問問，你說第一個沈**，為什麼會相信能夠逃功呢？”

“為什麼明知道跑不掉，還有人接二連三的想跑呢？”

“怎麼還有人那麼傻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呢？”

沈明澤：......

(⊙﹏⊙)

嘶，怎麼覺聽著那麼古怪呢。這兩個故事里主角，真的都是姓沈？

沈華濃繼續道：“那種膽子大，有想法還真跑的，被抓住也就罷了，現在的法律就是這樣，死了也不冤枉，就是那些老實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蒙蔽了、利用了這才是真冤枉，有些壞人就是居心叵測，自己想跑又沒本事，喪心病狂的也不管會連累多人，他們又異常的狡猾。”

沈明澤：( -＇`-)，你，真的是隨便有而發的嗎？

“所以，哥哥，我覺得要杜絕這種可能，最好的辦法就是......”想想自己的份，想想沈家的曾經，沈華濃沒有直接說跟徐炳榮保持距離，怕哥哥聽了覺得勢利眼不高興。

畢竟這幾年他跟徐炳榮當了幾年的鄰居，兩人的關系還算是不錯的，前陣子哥哥差點被田慧芝強賴的那回，那老家伙上次還幫了哥哥一把。

不好瞎編排徐老頭，又怕耿直哥哥在徐炳榮面前了陷，萬一被徐老頭發現他們知道他的打算那就糟了。

于是，只能委婉的表示：“一旦發現有人對我們有什麼不對勁，不合理，或者是古怪的要求，統統不能大意，一定要引起警覺，不能沾，免得被利用了。”

“哥哥，你說是不是？”

沈明澤：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你哥哥又不是三四歲的孩子，還用得著你來教？

覺智商到了侮辱。

“你把昭昭教好就行了。”

昭昭乖乖的坐在一邊聽了會，聽舅舅提起，才發問：“什麼是古怪的要求呢，媽媽？”

沈明澤沒忍住笑出聲：“對啊，濃濃，你說，什麼是古怪的要求？什麼是不對勁，不合理的呢？”

沈華濃隔空指指閨：專門坑娘來的。

那不就是隨口一說嗎？

昭昭不明所以的吃吃笑：“媽媽。”

沈華濃還在想怎麼解釋這三個詞，沈明澤已經先給昭昭上起課來了：

“昭昭，你看你媽媽這麼暴刻意的講的這兩個故事上就是不對勁，講給舅舅聽，還跟舅舅說道理，那就是不合理。”

“昭昭你問為什麼啊？因為說的這些舅舅都知道，一個不學習連結婚、離婚程序都弄不清楚的人，居然還跟一個懂理、懂法的人講道理，這就不合理。

至于古怪啊，那就是，你媽媽現在這樣，很不對勁的講這麼不合理的話。”

沈華濃：( ﹁ ﹁ )

“說吧，濃濃，你究竟想說什麼？繞彎子，直說！”

“啊，哥哥，我發現你最近變聰明了很多呢，你這警惕心杠杠的。”沈華濃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扯那些。我什麼時候蠢過？”沈明澤說著，乍然間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蠢事，斜眼看了看妹妹，不滿的咕噥道：“你這麼瞅著我做什麼？”

沈華濃攤手：“沒什麼，我看你這麼警覺，也放心了，反正哥哥你千萬別心答應別人什麼就是了。尤其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就算順手也別管，記住，是任何人，當然不包括我。”

“昭昭，幫媽媽記著，以后我們每天提醒舅舅一遍。”

昭昭邊點頭，邊捂著笑。

沈明澤：......

難道自己在妹妹心目中竟然連昭昭都不如？

他究竟給留下了多傻的印象？

他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麼蠢事吧，只，除了識人不清被人坑過一次，呃，兩次......吧？

還發表過一次偏激不理智的言論之外，除了這些，他還做了什麼蠢事了？

沈明澤狐疑的看看沈華濃：“是不是你那個同事給你說什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所以，才會想起來他做過的傻事，然后在聽了幾個故事之后，就特意用告誡的方式來辱他的智商？這種明知道自找死路的逃亡，他怎麼會去做？

沈華濃：呃？

“我知道什麼了？哥哥，難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是孫剛的事，還是......”

沈明澤趕打住，“不是，不是，孫剛那件事不會影響到我，放心吧，什麼事都沒有！”

不想提起梁玉萍，也不想妹妹得知之后敗壞心，或是一時沖去做出什麼事來，他催著沈華濃去上班：“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放心吧，你哥哥哪能這麼蠢再輕易信任別人呢，也不會被人蒙蔽，不管或是任何人有什麼要求都不關我的事，管家婆，你趕上班去吧！走吧。”

沈華濃哼了哼，古里古怪的看著沈明澤。

的同事？哥哥好像就只認識張小紅一個吧？

當即決定等小紅上班之后就問問去！

沈明澤又問：“昭昭就留在這里陪舅舅好嗎？”

昭昭拒絕了：“我把貝貝放在舅舅這里，媽媽給爸爸電話，我要去。”

“今天坐船，不要媽媽抱。”

小家伙早上聽到霍國安跟沈華濃說話，得知沈華濃要打電話給霍庭，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電話了，算算，又有一陣子沒有見過爸爸了。

沈華濃依稀記得他說出差要去個七八天，可現在已經是第九天了，人還沒有回來，又到了有船的日子了。

怕飯點的時候，霍庭留的電話旁邊沒人，所以午飯準備得差不多了，母倆就出發去郵局給霍庭打電話去了。

電話費貴得很，大部分人通訊方式還是選擇寫信，有急事那就是拍電報，打電話的人很，沈華濃和昭昭過來的時候前面都沒人排隊，給工作人員說了聲，就坐在電話機前面，讓昭昭坐在上，然后撥通了那個陵市通局的電話。

響了兩聲之后，就被那邊接了起來。

沈華濃剛開了個頭：“你好，我想找一下......”

那邊就傳來了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濃濃？”

“是我。”沈華濃著話筒笑了笑，昭昭的著電話，激的喊“爸爸”。

沈華濃沖點點頭，示意別急，然后問霍庭：“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現在沒別人，都下班吃飯去了，你說。”

“你怎麼還沒去吃飯？”沈華濃問。

霍庭說：“我找人給我帶了。”

他也沒好意思說自己是特意等著的電話，他估著要是給他打電話，大概也就是只有這個時間點了。其他時候他也不一定有空能接，雖然不抱什麼希，但還是等著了。

沒想到還真的打過來了，霍庭高興得很，正想著要是再問一句，他就說出來是特意等的。

結果，沈華濃沒問，下一瞬，霍庭聽見昭昭興的聲音：“爸爸，我是昭昭，昭昭呀！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那邊說什麼沈華濃聽不見，不過上的小姑娘撅起不高興的“哦”了一聲，就明白了，怕是還得再留上一陣子。

接下來昭昭說：“我可想你了爸爸。”還仰頭看看沈華濃，又道：“不知道，媽媽可忙了......沒有啊，還住在家里，我不知道有沒有想......晚上啊，有幾天可晚了都沒有睡。”

“爸爸、爸爸你快回來吧，還要到中秋節啊......那好吧，我把電話給媽媽。”

沈華濃再次接過電話。

霍庭喊了一聲，“濃濃。”

聲音低低的，通過聽筒傳出來，沈華濃莫名覺得耳朵了一下。

“我中秋前應該能夠回去，到時候......”他咳了咳。

沈華濃問道：“嗓子啞了？”

“嗯，不要，就是有些上火。”他頓了頓，生怕沈華濃找不到關心他的方向，特意說：“想喝你煮的涼茶了，等我回去......”

沈華濃務實的道：“那我把配方給你，你記下來，都是很普通的草藥，你買齊了自己煮了喝，或者讓那邊食堂幫你煮。”

霍庭：......好辦法，我竟然無言以對。

明明想回去之后你給我煮，我們一起住的說！

可沈華濃并沒有聽見他心里的吶喊，這就開始報配方了，霍庭怏怏的嗯了聲，沈華濃問他記住了沒，他有氣無力的回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記下了。

“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村里......”沈華濃言簡意賅的把作坊的事說了，然后細說了跟霍國安他們商量出來的對策。

最后才道：“我覺得可行，值得試一試，當然，這次也不用把設備都備齊，現在使用最多的就是研磨機和烘烤蒸煮設備，這兩樣工序也最耗時，有機肯定能夠加快效率，現在集資的也就是這兩樣設備的錢，差不多得三千吧。”

“這三千加上之前作坊運轉的費用、技本投，修建作坊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總共是五千塊，已經盈利的那些技本，給算了一千塊，一千塊就是個人占額的上限了。”

而這些技投資基本上是沈華濃個人所有，也就是說這次集資，不用花錢，僅靠技，就已經占了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分紅。

這個數是霍國安和那幾個干部商量出來的個人占比的上限了，再多的話那質就不一樣了，這畢竟是集所有制經濟，個人占了五分之一已經很惹眼了，對此，沈華濃也欣然接。

霍庭沒想到這才幾天，他們就打算擴大規模了，步子邁的有點大有點快。

不過想想霍國安是再謹慎的一個人，投的這些錢也不算高，不是虧不起，起碼比上次那個磚窯的本低多了，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沈華濃說著，他心里就有了譜了。

“現在的缺口就是那三千的新設備錢和找鎮上借的八百塊，我們公社兩個生產隊一共是兩百多戶，霍國安說集資的話應該也能湊個兩千多塊，那八百的帳倒是可以拖一拖，也可以用領帳的方式算集資的錢，現在能還最好，最遲明年能還上也行。”

“我問問你，你要不要參加，要是參加，你打算拿多錢？”

霍庭反問道：“不是說已經到上限了嗎？我跟你不算一家，還能再參與集資？”

“你當然可以啊，只要是村里的都行，村里有幾個在城里當工人的，霍國安都讓家人給通知到位了，而且上限是我個人的呀，跟你有什麼關系，我不能再集資，但你應該是可以的。”

“可以個人名義，也可以用一家子的名義，還有那種沒分家的大家庭里，好幾個兄弟都參加的，都是單獨算的，也有父母不愿意，子單獨個人名義集資的，作坊里好幾個小姑娘都表示愿意把平時攢的幾塊錢給拿出來了，那就算是們自己的。”

霍庭：......

忍著心里哇涼哇涼的滋味提醒：“你還是回去再問問有沒有倆口子分開單獨算份額的。我們一家占四的話，恐怕不大好。”

沈華濃想也沒想就道：“當然可以單獨啊，應該有吧，這個我之前倒是沒有問過，四也是集制啊，又沒有超過五。”

霍庭無奈的道：“兄弟、父子、父之間的關系跟夫妻不一樣，他們遲早都是要分開的，但夫妻關系不是，你還是去問問霍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