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趙黎明，那個老趙家的小子吧，聽說一直跟你有點不合，就因為舉報你私德欠缺，你調走之前還了別人一把，在上個月涵江缺口那件事上給人戴了個職的帽子，現在那個副書記被革職了，趙家小子還在重新接評估，從板上釘釘的接任副局長變了留職觀察等待考核，你看看你，給那邊留了個多大的爛攤子。”

“這些傳言是不是真的？”

秦存詣興致的。

霍庭繃著臉道，“我問心無愧。”

“那就是真的了？”

霍庭不解釋，只道：“如果本沒有問題，任何誣陷都是徒勞。”

秦存詣輕笑了一聲，看看霍庭，然后收回視線往后靠了靠，作輕微的活了一下，繼續問道：“你人有什麼事似乎并不跟你流？”

霍庭蹙眉看向今天畫風幾次風的領導，之前工作上的問題，品德問題，領導問起來，他覺得很正常，但是這夫妻夫妻流這就是個人私了吧。

問一次可以說是無意，再來一遍，您這也太刻意了。

他拒絕回答，并且心中不悅。

秦存詣是個會顧及下屬不高興的人嗎？

當然不是，霍庭不高興那就對了，他就是故意的。

之前的傳言部分霍庭不介意，那就繼續問這個他會介意的，是的，這幅表明顯就是很介意的樣子嘛。

于是，秦存詣掛著一張淡然正經的臉，繼續暗不懷好意的試探著問道：“據我所知，你人好像遇到問題也沒有找你解決，是覺得你沒用呢，還是真的是關系疏遠，才舍近求遠？”

“對了，不會是對你的事毫不上心吧？不然怎麼什麼都不跟你說？”

霍庭：......

三連斬！

你贏了，我無言以對。

居然都被說中了！

霍庭不吭聲，秦存詣側過頭欣賞了一會下屬的黑臉，發現讓人無言以對的滋味也好的。

然后他愜意的往座椅上靠了靠，端起手邊的花枸杞茶喝了兩大口，覺車里多了一冷氣，天氣都好像沒有那麼熱了。

跟著他也就閉了，繼續平心靜氣對抗炎熱。

市人民醫院很快就到了，小鐘將車聽在醫院大門外的一排樹蔭下，幾個人從車上下來，往醫院大門走，剛到門口，就見迎面過來一男一。

年輕男人量頎長，偏白，一手在兜里，一手放在額前當著刺目的，邊走邊側著頭跟邊的人說著什麼。

走在他旁邊的人穿著白的開襟領連衫，打著一把小花傘，手上提著個食籃，傘面遮住了的半張臉，只看見一張正笑著的紅，有輕笑聲從傘下傳出來。

“衛南！”

秦存詣朝那年輕人喊了一聲。

那男人一頓，然后循聲看過來，喊了聲：“爸。”低聲跟那人說了聲什麼，就大步過來了，邊走邊道：“還以為你今天回不來呢，爺爺都念叨你幾回了。”

秦存詣看看兒子，再看看他后不遠的人，目詢問。

秦衛南往上吹了口氣，看著額前微的發，小聲道：“一個談得來的朋友。”想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別擺出這個樣子嚇到別人。”

秦存詣聞言就明白了，這姑娘是他兒子看上的，但是眼下還不是正式的往對象，這麼大的兒子這點事秦存詣沒有多過問。

既然還不是對象，他也就收回了視線，沒打算正式見面了，只問道：“你爺爺最近神怎麼樣？”

“神還行，但是病......比以前要惡化了。”提起這個秦衛南的臉也凝重起來。

秦存詣沒再耽擱，抬腳就往前走，臨走想起還有個霍庭跟著，沖他甩了甩手：“你忙你的去吧。”

霍庭點點頭。

秦衛南這才瞥了霍庭一眼，之前還以為他跟小鐘一樣都是秦存詣的警衛員，看來不是，多半是個下屬。他對父親的那些下屬一項都不熱絡，也沒有認識或結的意思，很快就收回了視線，跟秦存詣說：“爸，你先跟爺爺說話，我送送朋友，馬上回來。”

秦存詣頭也沒回只揮了揮手，帶著小鐘走了。

秦衛南也朝小花傘走過去。

霍庭這會也想起來了，秦衛南，這個名字他是聽過的，就是陸柏薇口中跟他媳婦有首尾的那個高干出的青年才俊，一個什麼專家來著？

難怪秦存詣認識沈華濃了，包了秦老爺子的伙食。

當初他就說陸柏薇說的是閑話吧，看看人家青年才俊這不都是有心上人即將有對象的人了麼，但凡有腦子的正常人，誰會破壞別人的家庭搶別人妻子呢？

他往秦衛南那邊瞥了一眼，就準備收回視線了，這時，傘下的人突然將傘把擱在肩膀上出整張臉來了。

霍庭不期然就跟陸柏薇對了個正著，面上微微一愣。

所以，陸柏薇......

emmmmm

跟他沒關系！

不予置評！

以后一定離遠點！

他很快收回視線，轉往食堂去找媳婦和昭昭去了。

陸柏薇也在短暫的驚愕之后將傘面又擋在了眼前，遮住了復雜神。

霍庭一定覺得是搬弄沈華濃和秦衛南是非不，又故意攀上了條件上佳的秦衛南吧？

霍庭怎麼想，已經不在意了，只希霍庭能有些君子風度，不要將那件事到說。

如果，早一點夢見那些事就好了，絕對不會再糾纏霍庭，更不會誤會秦衛南跟沈華濃有什麼，而當著霍庭的面說那些話，不然也不會弄得如此難堪的局面，搞的現在自己里外不是人，憑白給他留了個把柄！

那天在下灣村辱回來以后，陸柏薇就跟驚弓之鳥一樣擔憂害怕了幾天，生怕在下灣村做的事和那些流言蜚語傳出來毀了的一生，整天惶惶不安，夜晚也不安穩，整宿整宿的做夢。

這一個月只要閉上眼睛，就會做夢，那夢實在是太真實了也太連貫了，就連抑的覺都讓在清醒后到窒息。

這個夢真實到，懷疑這就是老天怕走錯路給的預警，讓看看嫁給心心念念的霍庭之后的遭遇，及時將喚醒，免得深陷其中。

又或者，就跟的上輩子一樣，也是的某一世。

夢見自己重生回來擺了齊建國，然后跟現實中一樣，也是辭去工作到了竟市從頭開始，不顧一切的追隨霍庭，只是夢中的沈華濃很快就跟霍庭離婚了，跟陸柏薇上輩子不一樣的是，沈華濃跟的前夫齊建國攪在一起，最后自找了死路。

而接近霍庭是明正大的，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打破了他心中的堅冰，嫁給了他。

夢中婚后，努力去當個賢妻良母，對昭昭也視如己出，對霍庭也掏心掏肺，為了昭昭，更是默認了霍庭晚幾年再要孩子的要求，后來昭昭是接了，但已經三十多歲了，生生耽誤了最佳生育年齡也是最清閑的幾年，為了懷孕為了生孩子，憑白吃了很多的苦頭，最終也沒有得償所愿。就這樣，也沒有真的怪過霍庭。

那個夢中的片段幾乎竄起了的一輩子，那一輩子真的是從來沒有霍庭為難過，就是跟霍庭老家那些愚昧蠢鈍的極品親戚相，最后也是退讓得多。

改革開放之后，還利用先知把握機會，創業致富，就為了跟他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給他爭臉面，支持他的事業，在外是強人，在是絕對的賢妻！追尋的目數不勝數，可統統不在乎，只在乎霍庭！

可霍庭這個枕邊人呢，到底還是辜負了，婚后他一如既往的沉悶乏味，他將所有的事和心思都藏在心里，他將大部分的力都撲在工作上，剩下的那一點兒一多半要分給昭昭，一小部分得兼顧對他有恩的鄉鄰，留給的又能有多？

陸柏薇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夢中片段是，的事業因為缺乏一筆資金，正好霍庭手中有一筆錢，但是他沒有給，而是去將沈家的部分家財給重新買了回來，全部給了昭昭，說是錯過這個機會可能以后就是想買都買不回來了，這些東西全部留給昭昭做個念想。

后來昭昭同意將其中一部分變賣借錢給了，卻又被霍庭給攔住了，最終也沒有用上那筆錢，這讓錯失了一個巨大的機會。

而霍庭那時候才出來他的想法，他解釋說，沈家人的死，跟他不了關系，所以他不能用他們的東西。

對了，在陸柏薇的夢里，沈克勤跟的上輩子不一樣，他不是病死的，他兒子沈明澤也不是逃亡的時候被擊斃的，這對父子倆是一起走了錯路犯了罪，被抓住之后又被槍決的，因為犯了罪所以糾正歷史錯誤的時候自然不可能有沈家，沈家的財產當然也沒有歸還回來！

霍庭覺得是因為他誤會了沈克勤是殺父仇人，因為他的態度，沈家父子才會在村里到比以前更加嚴苛殘酷的對待，導致心理失衡，雖然不是他直接促沈克勤和沈明澤走錯路，但是也有他間接的推。

也是因為他的誤會，他跟沈華濃離了婚，從而間接導致了沈華濃的死。

霍庭只說了這些，但陸柏薇卻完全領會到他沒有說出來的話了——他之所以會誤會沈克勤是兇手，也是因為這是陸柏薇告訴他，并引導他見到的證據！

雖然他沒有直接這麼說出來，但陸柏薇覺得霍庭肯定是知道是，是故意引導他發現的沈克勤殺人的線索，心里肯定是在怪！

可是又有什麼錯呢？的初衷只是為了霍庭好，為了他能給父親報仇，為了他能......擺沈華濃那個人，錯了嗎？

怎麼知道殺人兇手會另有其人！怎麼知道這樁幾十年的舊案還有別的？怎麼知道沈克勤父子死后幾年還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的上輩子又沒有這些事，沒準是被蝴蝶引出來的真兇，還是讓霍庭抓到真兇報仇了，不是嗎？

憑什麼怪！

這就是為之付出一切的霍庭！

或許霍庭他對是有，但他的太淺了，淺得不到，又或許他藏得太深，只是被這樣那樣的隔閡遮住了，深得都不了。

深也好，淺也罷，陸柏薇都不想再要夢里那樣如死水般抑到讓人窒息的婚姻了！需要的是跟對等的和對等的付出，而不是單邊的奉獻，也是會累的！

在夢里的婚姻中，霍庭雖然一直都沒有大錯，但他顯然也不是個合格的丈夫，更不是陸柏薇理想中的丈夫，從某種程度上說，陸柏薇覺得他就是個渣男，他只是不像齊建國那樣渣得明顯而已，一只渣！

他怪，可以跟離婚啊，可他沒有，要不是因為對昭昭的那筆財產的分歧，陸柏薇就不知道他的心思，他自責自罰都可以，可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恐怖婚姻來捆綁，折磨！

在夢里，陸柏薇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和絕，夢醒了，站在局外再來看那個夢，再想想霍庭的為人，只覺得不寒而栗，隨后就是到慶幸，幸虧這只是一場夢，幸虧還有機會重新來過。

也萬幸現在跟霍庭徹底斷了，沈華濃也是有些本事，不僅救活了的父兄，還讓霍庭也甘愿被耍弄，更是讓霍庭將推到那樣屈辱的境地，渣男配賤也是絕配了。

也不再欠霍庭什麼了，欠他的也在夢中的那一輩子還清了，對霍庭的熱全部都在夢中那一輩子耗盡了，現在就想離這一對渣男渣遠遠的，以前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們不要惹到！不然......

秦衛南手抬了抬傘面，陸柏薇迅速回過神來。

見男人正目灼灼的盯著，本能的想要低頭，最后還是忍住了，堅定的迎上他的視線，沒有再避開，更沒有像以前那樣呵斥他。

這個男人在的夢里那一輩子對微、關懷備至、隨隨到，而且他的優秀一點也不輸給霍庭，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更重要的是，他對的深讓人容。

夢里跟秦衛南最初的相逢形除了時間早了一點兒，其他跟現實中幾乎一模一樣，也是最開始的時候，誤會秦衛南是個紈绔公子哥，對他不假辭，后來倒是認清楚他多的表象下藏著的那樣熾烈的了，可惜最終也沒有跟秦衛南走在一起。

因為結了婚死心眼的不肯跟霍庭離婚，年齡漸長的秦衛南扛不住家庭的力，娶了個他不的人共度余生，是耽誤了三個人。

現在秦衛南這麼看著，這眼神就跟在夢中的一模一樣，多又深，溫得醉人，讓人一看就相信，他的眼中和心里都只有一個。

陸柏薇心口了，不想再像夢中那樣憾后悔了，要給自己一個全新的開始，遠離渣男，把握真正的幸福，才不枉費這兩番奇遇。

秦衛南說：“今天謝謝你來看我爺爺，你做的刨冰很好吃，冰皮月餅也很好吃，就是爺爺不能吃這麼涼的，都便宜我了。”

陸柏薇揚起臉，沖秦衛南笑了笑，聲道：“刨冰本來就是做給你吃的，竟市的夏天熱得很，你從北方過來肯定不習慣吧，冰皮月餅你可以吃冰的，給老先生吃的話可以放一放，等常溫了再吃。”

“是嗎？”秦衛南笑著低聲問道。

“是。”

“那麼，陸柏薇同志，你為什麼現在對我越來越好了呢？”秦衛南問，“你這是又發現我的優點了？”

陸柏薇認真的回應他：“秦衛南同志，我的確是才剛發現你的優點，發現之前是誤會你了，請問，這算不算晚，還來得及嗎？你是否還是以前的心意沒有變？”

現在沒有結婚，秦衛南又是單并且明顯還對有意，再無顧忌了。

秦衛南聞言揚起角，手握住了拿著雨傘的手，將傘面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兩個人，外面的人不可能看到傘下的小作。

然后他盯著陸柏薇，見沒有一拒絕，他笑容越盛，垂首在手背上親了一口。

陸柏薇臉上發燙，心中發，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席卷了全。

這才是真正的吧。

兩相悅才。

想。

“薇薇。”秦衛南十分親昵的喊。

陸柏薇嗯了聲。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好的？”秦衛南笑著問道。

陸柏薇目微閃，抿了抿，道：“這個以后再告訴你。”

秦衛南又嘆道：“這陣子爺爺的病反復，我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找你，還以為你已經將我忘了呢，沒想到......最近真是意外的甜！”

好在他沒有追問，陸柏薇推了推他，做一個溫賢惠的朋友：“好了，現在你爸爸回來了，你先進去陪家人去吧，我還要上班，先回去了。”

秦衛南又拉住。

“你還有事？”

“沒事，就是覺不太真實，”秦衛南專注的看著道，“怕你過了今天又反悔了，然后罵我是流氓。”

“傻不傻，我都知道是自己誤會你了。”陸柏薇笑得溫極了，“好了，你先進去吧，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好。等等，那我們現在是確定關系了吧？”

陸柏薇又大膽的點了點頭。

秦衛南這才松開手，看著朋友走了，走到醫院門口，還回頭沖他擺了擺手。

之前那麼冷淡那麼疏離，現在甜極了，也極了。

秦衛南仰頭看看藍汪汪萬里無云的天幕，日曬得他瞇了瞇眼睛，他拿手遮了遮，順便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正要轉回住院部，看見方才離開的霍庭又回來了。

他一手牽著一個小娃，另一側后面一步遠還跟了個人，人在他斜后方，應該是怕曬，就躲在他的影子下方走。

霍庭一側頭，那人就“哎呀”了一聲，往他背后拍了一掌，然后男人老老實實的轉過來給遮。

【小劇場】

陸柏薇：霍庭你個渣男！

霍庭：什麼是渣男？

陸柏薇：就是極度自私、擅長索取、不負責任，以玩弄別人為樂的壞男人！

霍庭：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濃濃，什麼是渣男？

沈華濃：占著我丈夫的名額，還對我不好的就是渣男。

霍庭：那為什麼罵我渣？

沈華濃：大概覺得你對我不夠好，看不過眼吧。

霍庭：......我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