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鎖子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出來的嗎？

霍庭能察覺霍庭剛開始親的時候的緒不太好，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真的不是什麼綠帽子的問題。

那是不是說，他并不曾將他跟他口中的假正經當是兩個人？

沈華濃心里很好奇，但剛提到他爸爸的事，想來他的心肯定是不大好，不想在這個時候勾起霍庭一些不愉快的回憶，這會兒就沒有開口問，只收了玩鬧的的心思，嗯了聲：“那你等一下，我先去請個假。”

霍庭點了點頭。

沈華濃又說：“你昨天怎麼不跟我說啊，早知道，昨天就請好假了，剛才也不鬧你了......”

剛才的確是太不嚴肅了些。

沈華濃以前每到外公和媽媽的祭日前后的那陣子，心都不太好，尤其是那一對罪魁禍首還在逍遙，而還沒有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的之前，那心就更加糟糕了，雖然最初的痛苦已經隨著時間消磨了許多，但是如果有人在那段時間跟嬉笑哪怕是開玩笑，那就等著翻臉吧。

現在推己及人，覺不太好，所以跟霍庭賠罪。

霍庭聞言卻扯開角笑了笑，然后手在已經被他蹭得有些松散的頭發上了，被推開了也不在意，只道：“濃濃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笑就笑，沒有什麼不好的，活著的人總要繼續生活，再說了，爸爸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不會怪你的。”

“我小時候，他就希我快點結婚，現在終于得償所愿，他肯定高興。”

“是真的，他老說早點結婚了這樣就有人能管我了，等我結婚了馬上就將我分出去單過，免得他勞心勞力，以前我媽管不住我的時候，氣得大罵他，他就是這麼說的。”

霍庭頓了頓，故意將聲音揚高了點兒，模仿道：“你別跟他生氣，那有生不完的氣，再過幾年就給鎖子找個厲害的媳婦管他！”

沈華濃抱怨道：“我管你了嗎？”

“你說呢？”霍庭道。

“沒有。”

霍庭頓了頓，又道：“那我覺得你這樣比管我更能夠讓爸爸高興，你總是故意折磨我，就算是給他報仇了，他肯定喜歡你。”

沈華濃這會從他神間倒是也看不出什麼黯然失落來，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然后推他：“你先去洗澡吧，別跟我湊這麼近，臭死了。”

霍庭笑了笑，就進了洗澡間，不一會兒里面就傳來嘩嘩嘩的潑水聲，沈華濃剛梳好頭發，就聽他在里面喊：“濃濃，幫我拿服過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馬上又畫蛇添足補了一句：“你不拿我就著出來了啊。”

沈華濃才不怕他呢，“你著出來啊，我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昭昭起床去。”

霍庭：......！！！

不，你等等！

他的服可都在主臥室里面，昭昭起床？那他還拿什麼服！他有臉走過去嗎？

霍庭輕輕在自己上拍了一下，對自己的屢敗屢戰的神也很是無奈，一邊默默的激勵自己再接再厲，總不能在耍流氓上都輸給，男人的尊嚴何在！一邊用巾將自己胡裹了裹就拉開了門。

他也不指沈華濃了，還是不要賭沈華濃的節以及會不會心疼他，只祈禱這次趕在沈華濃死他之前能拿到裳吧。

霍庭打開洗澡間的門，并沒有見著沈華濃，頓時心里一咯噔，不是已經晚了吧！

他匆匆往房門口去，剛到門口就頓住了，房間里昭昭還在呼呼大睡，而沈華濃正在開著柜門的柜子前面翻找，很快拿出來一件背心一條長，過了會又找出來一件白襯。

口是心非的人。

霍庭扶著門框，咧了咧，然后就放棄了自力更生，大老爺似的靠在門框上等著來手。

因為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就是他這樣挑釁，沈華濃也沒有跟他鬧，等霍庭收拾好了，昭昭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沈華濃只能先去醫院，“你看著昭昭，我先過去請假，要是不特別趕，我早餐在那邊幫幫忙，九點之前肯定能弄完，大家已經對我照顧了，我這總是遲到早退也不大好。”

霍庭點頭：“倒是不趕時間，秀英他們以前都是吃了午飯才過來，你先過去吧，我看著昭昭，等會過去醫院那邊接你，就到那邊吃早飯。”

“好。”

商量好了，沈華濃就獨自出門往醫院去了。

到的時候時間還不到六點鐘，不過上早班的人來得更早，這會粥和饅頭都已經了，現在都搬到窗口前面去了，剩下的事不多，幾人一起很快就弄完了。

沈華濃找方大慶請好了假，霍庭和昭昭還沒有過來，又拌了個涼菜，之后又將早上買回來的大骨頭和今年剛出來的蓮藕理了剛倒進鍋里，霍庭帶著昭昭過來了。

沈華濃跟他們一起吃了早飯，也才剛八點鐘，時間還很早，回去肯定是來得及的，霍庭就說先去照相館照相吧。

“早就想照了，就是一直沒空，錯過今天等我上班了就更沒空了，走，我們去照相！”

說是這麼說，但霍庭心里正發出了神經病一樣的冷笑。

那天跟沈華濃睡覺的時候，他也在！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他很清楚一點——那次在假正經控并且意志力格外堅定的排斥他的時候，他的束縛突然解除了，假正經不知道，但是他卻很清楚，那是第一次他能夠跟假正經一起同時控，那種熱沸騰和征服舒爽的快，不是假正經的，也都是他的！

他暗想著，要不是他，就憑對方那顧前顧后束手束腳的架勢，不一定能！

所以，他憑自己的本事睡的媳婦，憑什麼要有被戴了綠帽子的覺？！

不過今天早上，沈華濃倒是提醒他了，如果假正經不在，他連跟自己媳婦睡覺都得先考慮會不會在睡一覺之后，就被另一個“自己”給離婚了！

大多數時候他都對假正經寬容的，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假正經不好，他做事束手束腳的，又經常口是心非，敢想做的時候卻瞻前顧后，敢做卻又不敢說，但是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取代他。因為他也知道他比較魯莽沖緒化，而且他還犯過很嚴重的錯誤，他自己也覺得假正經更適合存在......

正因為這樣，他幾乎不會主出現，只有在假正經覺得需要他的時候他才出來，甚至出來之后也從來都沒有給添過麻煩，假正經不記得麼，那好，他就把證據都給抹掉，他雖然一直都清楚對方想要抹殺他，但是也不太在意，如果他不需要他了，他消失都行啊。

但是這陣子，假正經磨磨唧唧的，談個都不會，明明心里想要上非端著，說個話都猶猶豫豫，揣度半天，差點把他好好的媳婦給趕跑了，要不是他有自知之明讓他出來力纜狂瀾，現在就已經了條了。

他終于發現自己也是有存在的價值的，起碼在對沈華濃這一點上，假正經主認輸放他出來了，現在倒好，他不負所的將人留下來了，然后假正經將他困住了，自己著勝利的果實，也就罷了，還不準他覬覦！

憑什麼？

這個念頭一滋生出來，他就躍躍試的想要由自己來控這。

他不僅主冒頭，現在出來了，他還打算給假正經回敬點兒刺激，假正經不是不喜歡他跟濃濃的照片嗎，還給倒撲著放在相冊里，既然這麼見不得啊，那好啊，他再去照幾張去！

不這樣，照相之前他還要求先去趟供銷社。

沈華濃以為他要買招待霍秀英一家的東西，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沒想到，到了那兒，他沒買菜沒買酒水糕點，先跟供銷社工作人員說：“買瓶發油。”

沈華濃攔了攔問他：“你要買這個做什麼？”

發油當然知道啊，一種用于頭發以增加澤度并達到保效果的油脂化妝品，原主就有用這個，來的時候原主剛買了一瓶，但是油乎乎的抹在頭發上，沈華濃實在是接無能，因此一次也沒有用過。

分后的霍庭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管外人，直言道：“給你梳頭發用。”

假正經做什麼想什麼他都知道，昨天他梳頭過沈華濃的頭發，現在他當然知道啊，沈華濃的發質偏干，洗完頭梳頭的時候打結的地方還多，昨天假正經就暗想要來買一瓶發油了。

呵呵。

被他搶先攔截了！

他發自肺腑的一哼，他要是真的想要給假正經添堵，實在是太容易了。

戴綠帽的方式可不只是睡覺這一種，雖然他最介意、最想用的還是這一種，但是為了避免面臨被離婚的爛攤子，只能先忍著。

他決定曲線救國，最有效也是最高級的辦法是讓沈華濃喜歡他，更喜歡他，最喜歡他，只喜歡他！

除了這個最高級的終極目標，他還有要是氣死假正經的小目標，至于這麼做會產生什麼后果，他就顧不得了。

總之這一步既能夠讓沈華濃高興，還能夠給假正經添堵，還能何樂而不為呢？

他心里正在自己跟自己較勁，不由得帶了點兒做壞事得逞的姿態出來，笑得很是詭異：“你再像昨天晚上那樣使勁梳頭發，以后估計頭發都要禿了。”

就在沈華濃探究的著他的時候，他馬上就察覺到了，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沈華濃知道這是他搶了假正經的主意，他飛快的斂去了神，大掌虛攏拳放在下咳了咳掩飾了一下，道：“以前聽單位的大姐說過，用點發油頭發會順發亮。”

沈華濃可不知道他正在跟他自己較勁，古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只道：“這個我還有一瓶啊，不喜歡用。”

沈華濃常來這兒找劉信芳，這里的售貨員都已經認識了，雖然不認識霍庭吧，但看沈華濃和昭昭站在他旁邊，昭昭那雙眉和鼻子跟霍庭的一模一樣，哪能猜不到呢？

這會兒直接將他倆的狀態理解了霍庭要討沈華濃歡心，售貨員大姐先沖沈華濃使了個了然眼，然后很耐心的跟霍庭道：“發油分很多種，有的確實不大好用，有的人嫌把頭發都黏起來了，像這種玻璃瓶子裝的，很多人就用不慣。”

不等沈華濃說話，霍庭搶著道：“有好點的嗎？”

“當然有啊，這種玻璃瓶的一大瓶才兩錢，最好的就是這種小瓷瓶的謝馥春花香發油，這是從江南那邊過來的，你看就這種瓶子多細多好看，看瓶子都知道是好貨啊，城里很多姑娘都是買這種，有桂花香，能滋潤頭發還不油膩。”

“那就把這個先來一瓶。”霍庭價格也不問，也不管沈華濃，擅自做主。

售貨員“哎”了一聲，一邊夸霍庭：“是該對媳婦好點，以前沒做好，現在開始也不晚，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浪子回頭金不換。”

霍庭：......！！！

這也能夠夸！

我什麼時候浪子了！雖然他現在心里對假正經不滿，但是說話得對得起良心，假正經也沒有浪過啊！

他扭頭委屈的看向沈華濃。

沈華濃假裝沒看見，牽著昭昭在柜臺上四張。

他要買就買吧，誰還會拒絕自己的男人的討好？

現在的售貨員應該比以前遇到的售貨員實在點吧，沒準這個什麼桂花發油真的好用呢，以前原主買的的確是便宜的那種，現在又沒有護發素，試試發油也行。

那售貨員繼續道：“你看你媳婦這麼漂亮，就是頭發躁了點兒。用點好的應該的。”

然后又跟沈華濃說：“現在結了婚的男人很有你人這麼細心的了，他改了就行，小倆口床頭打完床尾和嘛，好好過日子。”

沈華濃：......

霍庭滿意了，售貨員見狀，趁熱打鐵，又拿出一只以篦子給霍庭介紹道：“桂花發油的最好搭檔就是篦子，這種梳齒細的梳子就篦子了，跟發油一樣是從江南運過來的，上海江南那邊大城市都是搭配使用。”

“用尋常的發油尋常的梳子覺得粘發，你用篦子，就絕對不會有這種況了，你看它的齒多，能把頭發徹底梳開，你用這個沾了桂花發油，從頭頂到發尾，一梳到底，頭發又順游，還很香。”

霍庭豪爽的道：“也來一把。”

“好嘞，這個有三的，有五的，你要......”

“五的！”

“好嘞，這種五的，我跟你說，惜點用一輩子一把都夠了，竹子的品質好，上面梁上的花紋也。哦，對了，這個發油九一瓶，都不要票。頭繩和發卡要不要？中秋節前到了的貨，這種發卡你看多好看，這才兩天都賣了，只剩下這兩個了......”

“買買買！”

男人傻乎乎的被忽悠著買了一瓶桂花發油，一把篦子，然后用他直男的審給沈華濃又挑了一個碎花布裹著的弧形發卡，給昭昭挑了一個鑲嵌著玻璃編織的小蘋果發卡，并兩條一模一樣的又丑又土到的紅竄金線的紗巾，母倆一人一條，另外還有一小袋最普通的黑鐵發夾以及一大袋據說是清潔效果更好的洗發膏。

沈華濃攔他都攔不住，看到那發夾的時候拒絕了一次，發現沒用，之后就放棄了。

算了，難得這男人居然想到這麼瑣碎的事上，讓他高興的買吧。

要不是沈華濃催著說時間不早了還要去買菜買糕點趕去照相，霍庭還能繼續往售貨員里的“好男人”的路上狂奔下去并且買買買下去。

最后一算，總共花了五塊三錢，發夾篦子發油這些沒有用券，洗發膏花了七八張洗發膏券，紗巾要了四張布票，今天霍庭出門的時候就做了計劃，所以票準備得很齊全，只是他沒錢。

要付賬了，他泰然自若的道：“濃濃......媳婦兒，錢都是你管著，我現在沒有私房錢，所以還得你掏錢。”

這話說的，又是讓售貨員將他好一頓夸。

霍庭泰然自若，心滿意足。

沈華濃看著他，心卻有點兒復雜。

上次跟霍庭說將鎖子看是完全放開了的他，那麼，難道霍庭的潛在格就是好吃、好、腹黑，會委屈撒，喜歡開玩笑喜歡逗，并且屢敗屢戰，格外持之以恒，除了這些還這麼的......錢多人傻的傻。人家夸他兩句，他就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當然，此時還不知道鎖子跟霍寶寶較勁的心理活，不然還得加上好幾點，比如說稚、心狹窄等等。

“濃濃，你放心我馬上就不煙了，零花錢都存下來都給你買東西。”霍庭又的說。

反正他許諾他的，到時候大部分時候還是歸假正經來實施，他又不喜歡煙，喜歡煙的也是假正經，他說出這話毫無心理負擔。

......對了，還有很秀！

沈華濃這會兒也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別的涵，只當他是純粹的在討好自己，心里嘖了一聲，雖然東西都丑的，沒有特別想要的，但是看看從柜臺邊路過的婦們、姑娘們一臉的羨慕，還高興的。

果然，幸福就是要由別人對比一下，才能得更深刻。

比起霍庭一腦的將所有存折都給的慷慨大氣，沈華濃私心里其實更喜歡這種——在小事上用心和說甜言語的討好。

對噠，就是那種多數時候都只用耳朵來談的庸俗人。

想想在紅星作坊的百分之二十份都有霍庭的份，這會兒只是沈華濃當然欣然接了他的付出，沒有猶豫的就付了錢。

然后，又換了三個柜臺，買了三斤排骨，兩包棗和兩盒麥，另外文盒買了三個，又買了一包十二只鉛筆、十二個本子。

霍庭說：“秀英家的寶琴和俊寶到了上學的年齡，應該都學了，文能用得上，另外也給昭昭留一份，讓先學著。”

從供銷社出來，霍庭將裝的沉甸甸的布兜在車龍頭上一掛，就蹬著自行車載著妻直奔市里唯一的那家照相館去了。

現在照相還是件很洋氣的事，價格也很貴，拍一張照片給沖洗兩張就要兩塊八，想多沖洗一張得再加上三，昂貴的價格造照相館門可羅雀的現實，本就不需要等，直接就能給他們仨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