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然而薑芃姬並沒有真的分文不帶，好歹還是帶了十兩碎銀。

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出門上帶十兩碎銀，已經是十分奢侈了，走個路也要謹慎防備手。

薑芃姬也自覺已經夠用了，然而對於習慣大手大腳的孟悢來說，十兩銀子還不夠他丟著玩。

東慶不同於其他四國，夜裡頭並沒有宵一說，不過到了點還是會關下城門的。

夜市人來人往，小商販扛著商品賣，多半都是巧的編織品或者小飾品，絹花首飾擺滿了攤子，雖然用料簡單廉價，但勝在製作巧，一看就知道費了心思周圍是一派繁榮景象。

雖然已經夜，然而夜市之上，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帶著幕笠的妙齡，

看不到臉，然而看那纖瘦妙曼的背影，已經有人開始走不道了。

薑芃姬暗暗睨了一眼，笑著調戲道，「表姐這般舉，可比羲更像是男子。瞧見一個兩個姿妙曼的小娘子，兩隻眼睛都要黏人家上了。們再，哪裡抵得上表姐花容月貌？」

孟悢看得起勁，陡然被人打攪，心中的不悅可想而知。

他雖然一向以自己的容貌為傲，然而總有人說他是子，這也是變相嘲諷他沒有男子漢氣概，如今薑芃姬又著重強調這一點……嗬嗬，若非這裡不是孟郡，他都能一掌扇過去。

會不會說人話？

可孟悢還算有理智，並沒有將這個想法付諸行，隻是暗中了拳頭，有些皮笑不笑地嗔怒，「蘭亭，這在外頭，你可要喊我表哥才對，不然被旁人聽到了，像是什麼樣子？再者說了，之心人皆有之，瞧見模樣標緻的小娘子，你還不許表姐好生瞧瞧？」

薑芃姬哦了一聲，心卻是冷冷一嗤。

喊他表哥？

嘖嘖，還真是嫌棄自己死得不夠快。

略顯嫌棄地扭過臉，上卻甜甜喊了一聲表哥，聽得孟悢心中舒暢。

薑芃姬停在一個攤位麵前，詢問商販，「這幾朵絹花怎麼賣？」

拿起自己看中的那對球形絹花，兔所製，染了鮮艷的，瞧著好看的。

攤位上還掛著不不同的球形絹花，用料算不上貴，勝在新奇。

「蘭亭表弟還說我呢，哪裡有男子喜這些東西的？」孟悢趁機回擊。

薑芃姬隨口說道，「我瞧著好看的，買幾對回去給院子裡的丫頭。兒家俏，胭脂水、絹花飾品、裳頭麵……銀兩再多也是不夠的，弄琴，你試一試這個，正好。」

弄琴紅著臉接過，球形絹花上還殘留對方的溫，「多謝郎君。」

「是我忘了，你現在這個模樣不適合佩戴，等回去試試。」

作勢要佩戴的弄琴，兩手僵在原地，臉頰猛地湧起一陣紅暈。

似乎忘了，自己這會兒還是小廝裝扮呢，試什麼絹花！

一旁的孟悢嘖了一聲，道，「蘭亭表弟就送兒家這些廉價的？」

「丫鬟又不是別的，若是穿金戴銀，這像什麼樣子？」薑芃姬挑了幾對覺得做工還不錯的，又買了幾隻胭脂盒以及鮮的脂，可以護，還不打眼，「再說了，這個年紀的子本就最了，哪裡需要那些老氣橫秋的貴重飾品，生生沒了那子靈氣……」

薑芃姬挑了不零零碎碎的東西，幾乎給幾個丫頭都備了一份。

誰也不多，誰也不。

不過，可以耐著子買這些零碎而廉價的小禮，但孟悢卻沒有這個興緻。

原本想拐彎抹角將柳羲拐賭坊，像是這種待在宅院的乖小孩兒，很容易被新奇事吸引，隻要稍稍帶他來個兩回，保證能染上賭癮，為了保守，他還不得親近自己？

這樣一來，既達到了讓柳羲親近自己的目的，也能暗中將柳羲毀掉。

嘖，他倒是要看看，柳佘有多大的家業，能讓他家這個無知兒子敗家。

不過現在麼，看著對方娘裡娘氣地買著買那，誰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達目的？

「表姐……表哥怎麼想去那種地方？」薑芃姬蹙眉否定，「不去，那邊龍蛇混雜的，要是有誰冒犯了表哥，這可怎麼辦？表哥還是換個地方吧，那種地方……聽說很臟……」

薑芃姬天真的言語令孟悢心中暗笑。

「蘭亭表弟這麼張做什麼？我以前聽奴僕說，不士族貴子也喜歡去那裡的。既然大家都喜歡去，那應該沒有表弟說的那麼糟糕纔是。我隻是好奇想去看看而已，表弟就應允吧。」

「羲又不是張，隻是怕人衝撞了表哥，若是出事了，這讓蘭亭如何向母親代？」

薑芃姬義正言辭地拒絕，並且擺出無可商議的姿態。

不過孟悢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麼？

最後，薑芃姬也「架不住」孟悢的攻勢，隻能勉為其難說帶他進去看一看，見識之後就出來，不能久留。一旁的弄琴聽著心裡焦急，然而卻不能開口阻止，說孟悢不安好心。

懷著這種心焦的緒，弄琴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家郎君進了一家賭坊。

掀開布簾，賭坊人聲鼎沸，不男子著膀子踩在長凳上，圍著一張桌子力嘶吼。

「大！大！大！大！大！開大！」

「小小小！一定是小！」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絕於耳，弄琴已經忍不住想要抖了。

「沒事，我在這裡。」

正在這時，薑芃姬一手搭在肩頭，回首對笑了笑。

奇異的，弄琴原本害怕的緒消失無蹤，漸漸鎮定下來。

這間賭坊麵子不小，一樓大堂有十幾張桌子，每一張桌子圍著十幾個到二十幾個男子。

在大堂伺候的小二看到他們幾人，眼睛驀地一亮。

年紀小、麵容稚、著華麗……幾個特徵擺在一起，組了一個亮閃閃的標籤。

羊！

「幾位客有什麼想要玩的？」小二迎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出一口黃鋥鋥的牙。

薑芃姬微微一倒退，避開小二，正要開口說要走，卻聽孟悢發問，「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