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薑芃姬的意思，這些戰馬最好還是賣出去，免得被孟氏順著線索抓到上。

徐軻甚至都開始做預算了，隻是孟渾知道這件事之後，卻提出截然不同的意見。

「屬下並不是很贊郎君這樣做，損失的利益太大了。」孟渾了乾燥的，眸灼熱地看著那一匹匹膘壯的戰馬，對於武將來講，一匹合心合意的駿馬，相當於他們第二個伴，「倒不如將它們藏匿深山一段時間，等孟氏的風頭過去了再圖謀其他……」

薑芃姬關注的重點在第一句，「損失的利益能有多大？」

孟渾道，「像是這樣品相良好的戰馬，一匹也值七八十兩，這是正當馬場易的價錢，若是私底下賣給馬販，他們收購的價格可就不是這樣了，一般都會減四到五……」

「這麼狠？」薑芃姬問

「這還算是比較有良心的馬販，若是欺負不懂行，坑得更狠。戰馬不同於其他，若有暗傷，價值全無。所以，價格更貴，但私下售賣減得也更多……」孟渾喟嘆地道，抬手了一匹棗紅戰馬的馬鬃，態矯健，手掌心下的繃有致，充滿了力量，令人著迷。

徐軻犯了難，賣出去虧，留在手裡也太冒險了，哪怕放深山，也難免被人發現蹤跡。

薑芃姬垂眸想了想，道，「這次便聽你的，反正也是憑空套來的，怎麼理我們都不算虧。以後總要訓練騎，有了它們，至不用買多餘的馬匹，倒是省了一筆開支……」

徐軻問道，「可若是這樣，有人發現它們蹤跡，因而懷疑……」

薑芃姬的反應速度很快，答應採納孟渾意見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

「這事不難辦，我原本也有意讓部曲的訓練從農莊挪到深山。」薑芃姬道，「隻不過不是現在，這些馬先想辦法藏起來吧，哪怕暴了也不要，孟氏也沒辦法拿我怎麼辦……」

說著，薑芃姬出一個很無害的笑容，「畢竟我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士族貴子，如何能奔襲十數裡，伏擊他們二十八人，殺了二十七，還留個活口……說是孟渾做的，更有可信度吧？」

徐軻角的神經都要維持不住了，孟渾沒有被拉夥的時候，你坑他可以，人家現在都是自家小夥伴了，你還這麼坑他，要不要臉？令人大開眼界的是，孟渾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

「這倒也是，尋常人肯定是這麼想的——小郎君雖有武藝，但如何能與孟氏辛苦培養的隨從相比？這些戰馬在您手裡，您大可以說是自己從黑市馬販手裡買的，孟氏要算賬還能把您怎麼著不？」孟渾憨厚一笑，要是換普通人這麼跟孟氏說，肯定吃不了好。

但薑芃姬不是沒有依靠！

不過是二十幾匹戰馬而已，孟氏不缺，他們缺的是臺階！

缺的是麵子！

薑芃姬拿出的理由說得過去，孟氏還敢為了二十幾匹戰馬跟柳府徹底對上？

「既然如此，這些馬就先在山裡放養。不過它們的脾都比較烈，最好找一個有養馬經驗的，免得被馬蹄所傷。」薑芃姬拍板釘釘，孟渾臉上的笑意濃了一些。

二十七匹戰馬，他怎麼說……也能分得一匹吧？

旁邊這匹棗紅的就不錯，不管是模樣還是脾，全部符合他的胃口。

徐軻見狀，暗暗扶額，頭疼。

自家郎君一言不合就殺人搶奪，雖然被搶的是孟氏，被殺的也是孟氏，但郎君出高貴，平日裡柳府也不會短缺任何東西……為何……為何就養郎君這般流氓強盜的作風？

旁這個孟渾也是，之前看得還好好的，如今似乎也被郎君給影響了。

不！

這兩人勾搭的時間纔多久？

影響速度也太快了吧！

徐軻一臉的生無可，眼睜睜看著孟渾喊人過來把這些馬都拉走。

「這些戰馬，平日裡吃的食和尋常馬兒，應該有所不同吧？」

孟渾道，「自然不同，吃得更加細，也更加貴。」

徐軻額頭青筋闇跳，這些戰馬，一個一個都是需要伺候的大爺。

「唉，希書簡快些送到孟氏手裡，不然的話，郎君可要養不起了。」

徐軻管著賬，他對如今的財政況最為清楚，目前還是要靠柳府支援呢。

如今整個部曲，四五十張口，外加二十七匹馬，可都指著孟氏的米糧開飯呢。

孟渾：「……」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也許，變化的不僅僅是孟渾一個人，徐軻也越發無恥了。

他們家的郎君，真的有毒！

「好你個風懷瑜，可讓人找得辛苦。」

風瑾今日本打算去找薑芃姬，沒想到剛剛出門坐上馬車，便聽一個悉的聲音。

掀開車簾一瞧，嘿，人！

「文彬？」風瑾下了車，年輕的臉龐閃過遇見故人的喜悅，「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互相見禮，風瑾迎著那名模樣絕佳的湖藍儒衫年進了門。

「這不是要準備考評麼，原想找你一道參加，沒想到你家三弟告訴彧，你陪著四皇子來河間……算算也不遠，乾脆繞個道，興許能見你。這不，剛進城，大老遠就瞧見你了。」

年臉上的笑容堪稱燦爛，不似尋常人那般斂矜持，眉宇間全是朝氣。

風瑾苦笑，「文彬來得正巧，幫瑾一個忙。」

「怎麼了？」韓彧挑眉，笑道，「難道是被哪家熱的娘子纏上了，分乏？」

怎麼說都是一道長大的好友，兩人又是同齡，麵對韓彧，風瑾也放下平日裡的穩重老持。

「瞧你說的，越發沒個正經，真不知淵鏡先生如何教你。」風瑾沒好氣地一拍對方肩膀，竊竊私語道，「四皇子這人，偏流連風塵之地，偏偏每次還喚瑾一道……實在是吃不消。」

「莫非……那四皇子還瞧上懷瑜的貌了？」

韓彧一臉的不可說表。

風瑾咳嗽一聲，低聲音道，「自然不是……瑾不去那種聲犬馬的靡靡之地。」

不喜歡去，偏偏還被人喊著過去，拒絕一次兩次可以，次次拒絕，傻子也知道不對勁了。

更何況，四皇子巫馬君比傻子聰明瞭那麼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