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柳府的三家糧鋪，河間大小糧鋪還有二十八家，昨日降價一次之後，今日全部采取的姿態，可見他們已經懷疑我們糧庫的儲糧。既然如此，何不哄他們過來買糧？”

對於一家糧鋪而言，幾千石糧食數目很大，但二十八家練手的話，本算不得什麼。

薑芃姬已經仔細做好預算，留下一部分用於限購，另一部分全部高價手給這些冤大頭。

徐軻：“……”

驀地，他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寂寥。

自家郎君太能乾，當左膀右臂的自己好惆悵！

“可……他們真的會這麼做麼？”

徐軻到底對生意方麵不瞭解，心下有些忐忑。

其實薑芃姬知道也不多，畢竟是基因戰士出，戰鬥纔是生活的主流，學習的技能和知識也多半向實用戰鬥靠攏，但生活的時代資訊極度發達，耳濡目染總看會一些。

不是行，但依樣畫葫蘆還是可以的，更彆說遠古時代對商業打，自然能玩轉得過來。

“自然會。哪怕我們不放出儲量不夠的風聲，他們也已經暗暗試探了。”

做生意，薑芃姬就是個外行，但要說坑人，謀求利益最大化，便是這一行的老祖宗！

不管是遠古時代還是以前的時代，為將者，自來不是什麼魯莽無腦的人。

相反，這些人多半大智若愚，看似苯，心裡心眼兒多得是。

薑芃姬能被老上司看中，從眾多候選者中穎而出，為軍團長，統領一軍，自然不俗。

“讓糧鋪掌櫃注意一些，將每一個購糧百姓的麵容形貌記下來，還有他們購買的糧食。”薑芃姬道，“若是所料不錯，這些糧鋪應該會派遣人手悄悄從咱們糧鋪購糧，試探虛實。”

繼續說，“你要做的便是讓一早準備的托散播流言，同時令糧鋪掌櫃和夥計暗中做戲。”

做戲？

做什麼戲？

自然是暗談糧倉儲糧不太夠，讓掌櫃詢問主家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隻要他們過來購糧的人“無意間”聽到這話，並且將其帶回去，薑芃姬的目的就達到了。

徐軻心一歎，道，“喏，軻這就下去辦。”

“嗯，去吧。”

彆看徐軻年紀不大，但做事周全沉穩，將事給他，薑芃姬一向很放心。

薑芃姬料事如神，晌午之後的確有好幾位百姓購糧數額頗大，其中一人甚至買走了整一石！

一石，若是其他時候，家中稍有餘錢的百姓都買得起。

可放在如今這個糧價飛漲的時候，一石可不得了。

一直捱到了日暮西垂，柳府糧鋪的夥計急急忙忙從側門跑進糧鋪，急得顧不得汗，眼神慌張地瞧著掌櫃，似乎有什麼要的事稟報，卻又礙於其他百姓在場，不好直說。

掌櫃見狀，放下手中接待的客人，與夥計到一角低談，能聽到一千九百石、不夠之類的字眼，糧鋪部喧鬨非常，到都是購糧的百姓，二者的談話若非有心，很難聽到。

偏偏，這一批購糧的百姓之中，有不“購糧者”全是其他糧鋪的眼線。

“你這話可是真的？”

眼線回答，“是真的，真切聽到他們說儲糧不到一千九，繼續這麼賣下去，撐不住幾天。”

前者聽後，沉半響經，心做了個決定。

除了柳府三家糧鋪，其他二十八家糧鋪都指著這次能大撈一筆，眼瞧著購糧的百姓都去了對手店鋪，他們心裡瞧著也著急，甚至有兩家已經決定第二日也降價算了。

乍一聽到這個訊息，紛紛像是打了一般激。

一千九百石，分攤到二十八家糧鋪也冇多。

若是將柳府這一批糧食吃下，他們就能順理章繼續漲價，依舊是盈利的。

如今滄州民訊息愈演愈烈，流民百姓不僅波及到了子桑郡，甚至已經傳到了河間，這正是大賺一筆的好時機，過了這村就冇有這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豈能被柳府攪和黃了？

一句話，買買買！

於是，第三日，柳府名下三間糧鋪迎來一大波購糧“百姓”，也帶真正的購糧者，讓那些還想繼續的百姓下定決心購買……他們都聽到流言了，柳府便宜的糧食快冇啦！

現在再不買，以後隻能去買價格上天的糧食了，買不起隻能死。

第三日，糧鋪的生意達到了巔峰。

直到糧鋪關門，還有不冇有買到糧食的百姓在門口徘徊，掌櫃和夥計隻能溫聲細語地勸說他們離開，“今天的糧食賣完啦，還想買就明天再來吧，現在糧鋪要打烊了。”

百姓麵麵相覷，心中卻以為掌櫃這話僅僅是敷衍他們的，心中失落無比。

第四日，糧鋪的生意依舊好，但不到晌午卻打烊關門，這更加證實了糧鋪糧食不足的傳言。

“哼，柳郡守治理一方有功，但在經商方麵卻是一竅不通，舍了西瓜丟芝麻，愚不可及。”

不人心中暗笑，柳府的確是猛賺了一波，但也隻是這樣了。

若是沉得住氣，原本能賺五六倍，乃至更多的銀錢！

第五日，河間郡的糧鋪像是商量好了，紛紛將自家糧鋪的價格又往上調整。

價格放在這裡了，買不買，不買就等著一家子死吧。

隻是，預料中的客戶卻冇有來，仔細詢問之後，幾家糧鋪的掌櫃，險些氣出心臟病。

原以為柳府的糧鋪今天不會再開張了，但百姓卻發現他們比平日裡更早就開了鋪子。

“誒，這是啥？”

百姓看著糧鋪外頭豎著的牌子，看不懂。

“這是限購。”

此時，一名青儒衫的男子手中握著羽扇，立在人群，不是亓讓還能是誰？

“何為限購？”

一百個百姓，九十九個文盲，哪裡懂得什麼限購。

對於讀書人，百姓都是尊敬的，紛紛給亓讓讓出一條道，讓他方便看到牌子。

他從容上前，咬字清晰地唸了一遍牌子上的容，爾後又用百姓聽得懂的方式解釋一遍。

“糧鋪依舊開張，隻是每位百姓一日最多隻能買一家四口兩日嚼用的糧食，多了不賣。”

限購？

這種售賣方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百姓都覺得有些無法適應。

若是這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每過兩三天就得跑糧鋪一趟？

為何不能一次就賣呢？

弄得這麼麻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