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花淵的結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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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回來了。”

羋嫿剛回來，迎麵走來個穿水綠衫的年輕子，子梳著已婚婦人發髻，眼含春，角含笑，明亮溫的在眼中漾開。子抬手幫卸下肩上的重，瞧著十分賢惠。

“奴家已經命人備好了熱水，夫人不妨去梳洗緩一緩。老爺在屋等著，脾氣還沒下來。”

羋嫿心裡撇。

“我知道了。”

子給羋嫿端來折疊整齊的式裳，侍奉洗漱又幫穿梳發。不多時，原先做男裝打扮的子便了俏麗的婦人，隻是角習慣著，雙眸沉寂，瞧著有些不茍言笑。

“夫人考得如何？”

子半跪著幫羋嫿將腰間的係帶打蝴蝶結，仔細調整位置，平褶皺。

“還行，有些把握。對了，他怎麼也來了？”

子調笑道，“約莫是擔心夫人真讓他吃了竹簡吧”

羋嫿道，“哼，我可不是與他說笑的。”

收拾整齊，羋嫿去了正廳，還未進屋便瞧見裡麵正坐著個年紀不足而立的白麪郎君。

隻看相貌的話，男子也算得上中上之姿。

隻可惜，他實際上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羋嫿剛來，男子便抱怨開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為何還不用膳？”

羋嫿不理他，徑直坐到自己的席墊上，水綠衫的子替端來食案，擺好碗筷。

男子看了更加火大，對著水綠衫的子大聲嚷嚷道，“真是沒有眼力勁兒的蠢東西！我纔是這一家之主，你作為妾室待這般殷勤做什麼？還不快過來伺候用膳，莫要惹我生氣！”

一個兩個都是眼瞎了，他的妾室，個個都向著羋嫿這個人，有病是吧！

他娶羋嫿之前，宅有七八個伺候的人。

曾經為了他爭風吃醋的人，自從羋嫿嫁了過來，一個個像是被人灌了湯，絞盡腦去討好羋嫿。說好的宅宅鬥呢？他纔是們的男人，討好羋嫿有什麼用？真是氣死他了！

這次就更過分了，一介婦人不在宅安分待著，非要出來與一群男子一爭高下。

不守婦道，宅那幾個妾室的腦子也壞了，爭破了腦袋要隨一道出門，沿路伺候。

這些小妾去伺候羋嫿了，誰來伺候他啊？

小妾聽後手一頓，羋嫿麵無表地道，“不用理他。”

瘋犬狂吠罷了，過耳既忘，無須在意。

小妾笑道，“喏。”

男人：“……”

這都誰的小妾？

他忍住想要掀桌的沖，忍下翻滾的怒火。

“看什麼看，還不端上來，你是想誠心死老爺我是吧！”

男人在羋嫿這裡了氣，扭頭就將火氣撒到別人上，直到食案端上來了還是餘怒未消。

“用膳！”

說完，男人餘瞥見羋嫿那邊早就筷，險些沒氣出心梗。

他這一家之主還沒說能筷用餐，居然敢先用？

羋嫿瞧男人愚蠢的模樣，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麼多年了，腦子還是這麼蠢。

滿後院的小妾為何這麼討好，這人心裡就沒點兒AC數嗎？

自然是因為伺候羋嫿的利益比伺候男人更多，活兒也輕鬆。

不是為了利益，那是為了什麼？

沒有人會想當妾，當了妾去爭寵，不過是為了從男人上汲取安定的生活和優渥的條件。

羋嫿嫁過來之前，這些小妾的待遇都不怎麼樣，府上烏煙瘴氣的，不妾室為了幾道菜肴、好看的緞子或者冬日供應的幾斤炭火都能爭起來。那沒什麼見識的模樣，委實讓人想笑。

嫁過來之後，就用手段讓這些人都認清一個現實——

男人不，真正能給們帶來優質生活的人不是男人而是這個主母！

小妾爭風吃醋，塌上地上累死累活的，最後得到的利益還不如討好為主母的羋嫿來得多。

也有眼皮淺的不信邪，結果就是被羋嫿教做人。

至於生子爭寵分家產就更可笑了。

若是羋嫿不經營，哪怕妾室靠著兒子爭到手了，那也隻是個被敗的空殼，有什麼好爭的？

們還不得羋嫿懷孕有子或者事業有，多積攢家財，自個兒的孩子還能多分一杯羹。

誰讓所謂的一家之主本就靠不住呢。

如此簡單明瞭的道理，男人卻不懂。

難怪越來越不妾室待見，果然是個蠢的。

男人揣著一肚子的火，吃什麼都不香，匆匆用了幾口就擱下筷子。

一抬頭，正瞧見小妾跪在食案旁，用那雙纖纖素手替羋嫿剝螃蟹剪蟹，火氣蹭得上來

他怪氣道了句，“蘭亭公發下的招賢令，你真的去了？”

羋嫿道，“去了。”

男人冷笑，“沒被人趕著打出來？”

羋嫿抬了眼皮瞧他。

眼神自己會。

“婦道人家待在宅相夫教子就行了，別整日做著不切實際的夢。”男子道，“你的事兒，不人都知道了，你讓友人如何看待我？趁著丟人還沒丟大，你盡快與我回去，日後安分了。”

羋嫿冷笑道，“倘若家中男子能撐起門楣，比妾更優秀，何須妾出頭？”

男人的臉刷得一下氣了絳紫。

“我何曾短你吃穿？用得著你拋頭臉、丟人現眼？”

羋嫿道，“這話就好笑了，郎君一年一人開銷便要九千貫，府邸眷、婢、仆從以及護衛的各項嚼用固定五千貫，公爹與孃的開銷三千五百貫，逢年過節的人往來也要四千三百貫……隻是，府上良田店鋪收益卻不足一萬貫，剩下這麼大空缺，難道是郎君你填補的？”

羋嫿嫁之前，府上賬本連年赤紅，虧損達到三十多萬貫。

如今能轉虧為盈，府上吃穿用度還能越來越好，還不是靠了？

吃飯還不擺正自己的態度，臉也真大。

男人說不過他，反駁沒有理由，不反駁自己又憋得慌。

“總之，你回不回去？”

羋嫿平淡道，“蘭亭公的征辟文書不日便到，此時若是走了，你也不怕被責問。”

“征辟？就你？”男人差點兒笑了，“蘭亭公若是征辟你，我便跪著生吃這桌子！”

羋嫿：“……”

不是吃竹簡就是吃桌子，這男人的口味真是越來越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