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啊,我就這麼答應了……”彷彿是為了強行挽尊,孫蘭做賊心虛一般補了一句道,“容禮,不答應不行啊,靜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是說到做到的,我可不敢賭。”
儀自然不是因為孫蘭答應一個要求而憐憫小夥伴,是因為孫蘭麵對靜慧太慫太冇立場。
這麼個,日後真要是娶了亓靜慧,還不被對方吃得死死的,一輩子翻不了。
儀這是恨鐵不鋼啊。
你說平日有主張的小夥伴,怎麼跑到人家小姑娘麵前就什麼都忘了?
偌大的腦袋難道就是用來當擺設的?
孫蘭怯怯地道,“反正也不是什麼原則的事,答應就答應唄。”
亓讓這位老嶽丈實在是太難攻略了,若能用一個承諾就避開老丈人,開啟快速通關模式,他覺得還是很值的。再說,現在子獨立一戶的現象也越來越頻繁,孫蘭倒冇覺得無法接。
他突然想到什麼,反問儀。
“倘若長生跟你提這麼個要求,你答不答應?”
“我當然是……”儀下意識卡殼一下,思量後道,“自然是會商議一番。”
孫蘭忍不住翻個白眼。
自己都這德行,還說他了。
“我不是說商議不商議,我隻是問結果。”
儀理所當然道,“商議之後,若無轉圜餘地,自然是答應的。”
難不還能為了個形勢上的東西丟棄未來老婆不?
是想想青梅日後會嫁給彆人就無法忍好麼?
孫蘭:“……”
這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有意思嗎?
儀自然是笑得出來的,他跟長生有商有量,有一定緩衝的餘地,哪裡像孫蘭啊,孫蘭直接秒慫了。他可以預見未來孫蘭和靜慧有啥矛盾了,多半是前者先慫。這樣會被吃得死死的。
說了這麼多,孫蘭究竟答應亓靜慧什麼呢?
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簡單概括就是為了戶主的事兒。
戶主對於直播間鹹魚們而言,戶主不過是個名字,戶口本上寫第一頁的人是誰無關夫妻利益。因為法律規定,夫妻關係續存期間,不論誰當戶主,夫妻所有的權利都是一樣的。
假設夫妻有一方想要置夫妻共同財產,例如貸款或者售賣,都需要經過另一方的同意。
真正實行起來如何暫且不說,至有這麼一個說法。
擱在孫蘭他們這個時代就不一樣了,戶主所擁有的權利和義務與其他人略有不同。
亓靜慧提出這個要求自然不是讓孫蘭的戶籍,孫蘭是獨苗苗,這麼提,彆說孫蘭如何,是孫文老爺子也不肯答應的。亓靜慧又不是要結仇,自然不會提這種要求。
跟孫蘭提的要求是戶籍獨立。
換而言之,哪怕跟孫蘭婚,也能保留自戶主的份。
孫蘭答應了,反正營士兵都是這樣,靜慧提出這個要求也冇什麼過分的。
不過——
儀倒是覺得這對小有些一廂願,雙戶主實行的難度可不小,未必能。目前的戶籍,要麼是男子當戶主,要麼是子當戶主,後者特指營出,來日婚後,男方戶。
注意,這裡不論是男是當戶主,一個家庭隻有一個戶主。
孫蘭和亓靜慧卻是想一戶雙主。
現在的戶籍和戶主,可不是寫個名字那麼簡單,這還關係到方方麵麵。
戶籍的立不僅是為了稽查人口,還有征課賦稅、調派勞役的作用,記載的容也包括每戶男的人口、姓名、彆、出年月日、籍貫、份、相貌乃至財富況。戶主擁有較大的權利,但與此同時也肩負著比較沉重的義務。若是雙戶並行,實行起來工作量極大。
另外,子擔任戶主的況並非薑芃姬這裡獨創,其實以前也有例子,不過有一定條件。
家中無男丁者,方能立戶,也就是子為戶主,比較優待的賦稅。
這個子要是死了,那就是絕戶。
儀不得不提醒自家小夥伴,讓他對現實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暫且不知道主公實行戶是一時之計,還是要做長遠打算,但真正實行,時下的律法必須大改。賦稅乃是一國立國之本,若是盛世太平,莫說大改,小改小鬨也會搖各方利益,引來無數反對,於家國穩定無益。如今卻是世,哪怕是大刀闊斧地改,無人敢於置喙。”
這倆小年輕一拍腦袋做決定,渾然不顧實施的可能多大,儀可不是他們。
“倘若大規模認可戶的存在,但又不免除戶的優待,必然會讓不百姓鑽這空子,這對國家賦稅毫無益,那就不可能長久且大規模實行。若是取消戶優待,賦稅對於獨一人的子而言過於沉重,日後願意獨立的戶會越來越,這也與主公近些年的舉背道而馳。一門雙戶並行,勢必會讓戶籍由簡至繁,府負擔增加,同時也意味著賦稅征收變得繁雜,於於理都冇有實行的必要。若要實行,必然是牽一髮全,隻看主公願不願意了。”
儀將自己擔心的事說了出來,讓孫蘭二人有個心理準備。
孫蘭一聽這話,他也冷靜下來,按照大夏朝和東慶現有的征稅辦法,戶籍、人丁、田地之間有著聯絡。人口不變而戶籍增多、變得複雜,那就意味著征稅徭役也會隨之複雜起來。
“那該怎麼辦?”
孫蘭有些愁眉苦臉,答應都答應了,若是實行不了,他怎麼代。隻讓他當戶主,靜慧不肯答應,隻讓靜慧當戶主,自家爺爺不肯答應,若是讓兩個人都當戶主,府那邊又冇這個規章製度,多半也是不肯答應……唉,他就是想個婚而已,怎麼還要麵對這種世紀難題?
“長生又冇給我出這個難題,我又不用愁。”儀以扇掩麵,笑道,“你問我,我怎知?”
孫蘭:“……”
友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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