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道,“兒子以為,主公怕是早就有這份心思了。”
真瞥了一眼自家熊兒子。
是的,這小子再也不是他引以為傲的好筍了,而是熊兒子·儀!
儀低聲問道,“兒子敢問父親,您以為大夏乃至東慶,如何滅國的?”
真的眉頭不由得蹙,熊兒子這個問題頗有深意。
“若要讓盛世王朝長久續存,自然不能在同一個問題上再跌一跤。”
真用一種格外陌生的眼神盯著自家兒子,沉默了許久,讓萬秀兒這個旁觀者都坐不住了。
良久之後,真歎著對兒子道。
“有什麼想法,說吧。”
真的猜測冇錯,儀的信的確到了薑芃姬手中。
信中的容隻有和衛慈見過。
“歹竹出好筍,真這浪子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兒,能攤上這麼一個兒子。”衛慈仔細將信摺疊起來,端來一盞油燈將其點燃,橘紅的火苗猛地上竄,頃刻便將信吞噬了個乾淨,“文證和懷瑜家的大娘子也是了不得,假以時日,朝堂之上必有一席之地……”
薑芃姬笑道,“這也說明金鱗書院的教育是功的,儀這幾個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金鱗書院相對開放的教育模式下,這些學生的眼界比預想中還要長遠一些,能到薑芃姬這盤棋局的涵。固然有本天賦的緣故,但所的教育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衛慈道,“主公的意思……是否真如儀幾人所言……”
薑芃姬道,“幾個孩子……嗬,他們還是年輕了,大膽猜測也隻猜對了三。”
限於時代,極有士人敢將滅國的鍋甩在賦役、士族、土地兼併之類的問題上。
為什麼?
因為大多士人出高貴,質疑這些問題的同時,也是在否定自我階層,損害自利益。
儀幾個孩子能跳出藩籬,這種覺悟是不可多得的。
衛慈道,“主公打算如何迴應?”
薑芃姬笑道,“賜婚吧,讓他們心裡有個數就行。”
花了這麼多年佈局,現在還不是出獠牙的好時機。
因為布的這個局,挑戰的是深固數百年的利益階層,關係到太多人的利益和命運。
大夏與東慶等國,滅國的由是什麼?
階層利益分配不均勻。
最的人霸占著九九的資源,社會豈能不?
王朝更替不過是一次次資源洗牌。
薑芃姬若想讓未來的王朝更加長久的延續,讓百姓更久的和平,就要努力讓資源分得平均一些。分得平均,意味著占有九九資源的傢夥要將自己兜裡的東西掏出來。
誰也不是聖人,士族作為益者就跟不可能了。
薑芃姬要想辦法減緩土地兼併,本質上就是了這個階層的本利益,更彆說還弄了金鱗書院、大力推廣教育,本也是挑戰士族階層對教育的壟斷_(:з)∠)_
說來也有趣,若追究底,高貴的士族也曾是豪強地主出。
他們通過一次次政治投資和博弈,換取政治和經濟方麵的特權。
幾代經營,從地方政權手,逐漸染指中央,站穩腳跟,博取更多的話語權。
他們抱團取暖,迅速壯大,兼併無數土地,各種特權,逐漸割據後世的名門大族。
蛋糕有限,他們想要更多的利益,那就要將試圖爬上來分他們蛋糕的傢夥踹下去。
於是,場壟斷和文化壟斷應運而生。
薑芃姬想要打斷這種壟斷,單純靠暴力靠殺人靠碾是冇有用的。
冇有這一批士族,爬上來的寒門也會為新晉權貴,生生不息,永無止境。
彆以為寒門飽士族鄙夷之苦,他們就會代表廣大庶民群,為百姓爭取利益了。
寒門隻會努力向上爬,躋士族群,心安理得蛻變新的剝削階層。
所以,薑芃姬真正要對付的不僅僅是士族,還有寒門出的新貴。
金鱗書院和推廣文化教育是為了打破文化壟斷,日後推出的“科舉取士”則是為了打破場壟斷。當然,直播間觀眾也說“科舉取士”有利有弊,薑芃姬還需要再研究研究,儘量融合前世聯邦的考試教學製度,將其改造能適應這個時代的新製度……
至,要讓底層百姓看到改變命運的希。
隻要擴大吏來源,自然會對士族的壟斷產生衝擊,這批新晉新貴會分薄士族階層原有的蛋糕。但薑芃姬不僅要防備士族,同時也要防備這批新貴。因此,如何合理控製他們,小他們與普通百姓的距離,又是重中之重。
隨著這個問題浮出水麵,賦役改革無可避免。
原有的賦役製度,給士族階層大開綠燈,讓他們富的更富,讓貧窮的百姓更窮,土地兼併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百姓手中的田地全部流士族豪強手中,資源天平徹底傾斜。
若是其他時代,還能加重富人階層的稅率,設定高額的產稅,讓富人與窮人之間的差距不要太大。但在這個時代,產稅彆指了,針對剝削階層的高額稅率也很難實行。
畢竟,製定律法的就是這批萬惡的剝削階層呀。
若這麼做,怕是邊的心腹也要反水一大半。冇這麼魯莽,所以要換個思路,儘可能減輕百姓負擔的同時,給他們創造收,同時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實現打土豪的目的。
現有的賦役製度肯定不可行,它就是土地兼併的幫兇之一。
相較於士族庶族階層,普通百姓就是弱者,他們很難保住手中的田產。
薑芃姬就來了個一刀切,讓田產全部歸為國有,藉此遏製土地兼併。
與其說歸為國有,倒不如說是歸為“皇室”所有。
這就需要堅的拳頭。
目前為止,薑芃姬這點做的還不錯,打到哪裡掠奪到哪裡。
在這基礎上,將田賦有關的雜七雜八的稅目合併到地稅,減府收稅的工作量,減複雜的環節也就能減稅稅的風險。百姓據家庭人丁數目從府租賃麵積不等的土地,而地稅以百姓每年的收為標準,耕作越多,收越多,繳納的稅越多,反之則越。
“若是這一決定傳出去,士族庶族還不得集炸鍋——”
薑芃姬想了想,提筆給真寫了一封信。
為了他兒子的命,這貨上了的賊船就彆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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