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島回來，禾薇跟著爹媽回家。

    寒假要放到正月十六呢，正好陪爹媽吃了代表團團圓圓的元宵再返校。

    賀擎東就沒辦法了，駐地勻不出那麼多假日。

    當著丈母娘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得眼神依依地在海城碼頭送小妮子下遊艇，盡管為拆散老魏和霓裳這對新鴛鴦倍抱歉，但還是再三吩咐霓裳保護好，然後目送丈母娘一家乘上海城-清市的大回家去了。

    回到遊艇上，駕駛艙的工作給同樣落單的老魏同志，他坐在駕駛艙外間的茶吧裡努著給媳婦兒發短信：真想你陪我去駐地。

    禾薇收到信息，啞然失笑，想了下回複：乖啊，報到那兩天我去看你。

    被順的賀大，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老魏看得眼睛都直了。心說這位爺的喜怒哀樂真是越來越明顯了，哪還有初見他時的冷漠樣。

    話說回來，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他學學？看他的樣子，剛剛應該是給他那小媳婦發短信了，自己是不是也給人發一條？可說什麼好呢？兩人一刻鐘前才分開，就說想啊念啊的會不會太麻了？

    可人就在小禾旁邊，小禾收到了男人的信，人卻沒有，會不會做比較？阿姐似乎說過人是需要哄的……

    老魏天人戰了半刻鐘，咬牙思定後，回頭沖賀擎東笑了一下：“將，我去趟廁所。”

    賀擎東挑眉示意他盡管去。他們這遊艇安裝了全球自駕駛系統，方向盤不必像開車一樣分分秒秒都得把著，派人在駕駛艙裡巡視已是相當規範的作了，偶爾走開一下真沒什麼的。

    埋頭繼續給媳婦兒發短信，囑咐下車多穿點服，車裡開著空調，到家那會兒都傍晚了興許會起風，穿了容易冒；又說在家幾天乖乖的，有事沒事給他發短信或是語音留言，他得空就給回。相比之下，他當然更喜歡語音留言，聽到糯糯的噥細語就渾舒坦……

    禾薇看一條回一條，到後來，幹脆帶上藍牙和他通話：“今天就要回駐地嗎？吃的、穿的多帶些。還沒出正月，京都那邊說不定還有大雪。積雪冰封的，你們還要訓練呀？”

    賀大給普及了：“極端氣候條件下訓練比其他任何時候都重要，這是任何一支隊伍都不可或缺的……”

    正說著，霓裳那頭哈哈地拍著大狂笑。

    禾薇看到手機裡那明晃晃的幾行字，也噗嗤樂開了，對手機那頭的賀將說：“老魏向霓裳姐求婚了，還發了他的存款餘額和碼過來，說婚後一切經濟收都歸霓裳姐保管。”

    想到某人當年類似的做法，禾薇笑眼彎彎，忍俊不地道：“你們軍人是不是都喜歡把存款亮給人看啊？”

    賀將一本正經地糾正：“錯！是亮給喜歡的人看。”

    禾薇抿著傻樂。誰說他不會講話的，要麼不講，講起來筐筐的。

    小倆口這麼一來一去通電話，使得茶吧裡喝茶、聊天、打遊戲的老老全都聽說老魏求婚功的事了，看到滿面春風的老魏同志從廁所裡鑽出來，紛紛朝他拱手賀喜。

    老魏一臉懵。

    賀擎東抬腳踹了他一下：“蹲馬桶上求婚？創意不錯哦。”

    老魏：“……”

    老子求個婚，眨眼工夫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讓不讓人有私了？心好塞！

    ……

    霓裳和老魏要辦喜事了，做為霓裳的搏擊弟子，怎麼能不好好表示呢？

    想到霓裳對做的三聯畫蠻興趣的，禾薇決定畫一幅“喜結連理”，做三聯畫恭賀和老魏喜結良緣；再陪去毓繡閣定做一改良式旗袍的敬酒禮服。霓裳個子高，穿這類型的禮服一定很好看。

    禾母得知霓裳沒有娘家，憐惜這個姑娘，拉過禾父商量後，決定一般兒家出嫁必備的填箱，由他們家來出。

    清市這邊，娘家發奩必不可缺的主要有六件：針線包、百子被、鴛鴦枕、龍巾、喜盆喜桶、喜梳喜鏡。

    針線包如今被紉機取代了。早年風行一時的腳踏紉機也不流行了，現今流行的是電紉機，一臺差不多在千把塊上下。

    百子被和鴛鴦枕的芯子，禾母去年就開始張羅了，等著給閨辦嫁奩，如今就先拿來給霓裳填箱用。

    百子被顧名思義，被面上得繡有一百個大胖娃娃，寓意多子多孫。現在一般都機繡花，因此都去婚慶市場裡頭挑現的，省心嘛。價格當然有便宜有貴，端看你選擇什麼樣的面料了。不過既然毓繡閣接手工定做，幹脆和禮服、鴛鴦枕一塊兒都在毓繡閣做了。

    龍巾直接殺去百貨大樓的巾櫃臺選購，順便添上了一對龍洗漱杯。

    喜盆喜桶這個好辦，禾父自己就能搞定。還記得剛從家廠下崗那會兒，白天去漁碼頭卸貨、晚上在家給左鄰右舍做子孫桶，手藝都還在，什麼款式的子孫桶得新人喜歡，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喜梳喜鏡被禾薇包攬了。找了家口碑最好的金店，選購了一套千足金珍寶九件，除了“結發梳”、“圓滿鏡”外，還有“綾羅剪”、“如意秤”、“財源算盤”、“富貴都鬥”、“恩繡花鞋”、“子孫滿室尺”，寓意百年好合、天長地久。

    霓裳起初並不知，盡管陪著禾家娘倆今兒個逛百貨大樓、明兒個跑毓繡閣，有時還為哪個紅正、哪個花樣好看、哪個討喜而討論得熱火朝天，時不時地還拉過問的意見，只當禾母是在給閨備嫁妝。每次都認真地發表自己的想法。

    直到正月十二這天再一次來到毓繡閣，被店裡的師傅拉去試間量尺寸，霓裳才驚悟：禾家母竟然是在給備嫁奩。

    “這、這不合適……”霓裳說什麼都不肯接。

    “合適！哪個說不合適我跟急！”禾薇學娘慣常的作，虎臉、叉腰，不過撐不過兩秒就破功了，噗嗤笑著推霓裳進了試間，“總之我媽說了，今後你就是我們家的一員了，這兒就是你娘家，做娘的給閨做幾裳咋就不合適了？還是說你嫌我們家窮、瞧不起我們？”

    霓裳聽得正，被最後一句逗得哭笑不得：“這哪跟哪啊！”

    “既然不是，那就乖乖進去量尺寸。”禾薇俏皮地朝了下眼，跟在後頭解釋，“本來大可回京都再定做的，不過我媽說了，這些東西還是在娘家這邊置辦了比較好。咱倆趕不及帶的，婚禮前幾天，我媽我爸他們會帶去的。你就放心吧！一定把你的婚禮辦的噠！”

    霓裳好笑又。說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婚禮會有這麼多人上心，原本想著，以的條件，能找到個志同道合的男人搭夥過日子就不錯了，領證當天邀幾個朋友一頓，這事兒就算了了，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和其他人一樣――披婚紗、穿禮服、嫁妝齊全、風風地出嫁。簡直像是在夢裡一樣。

    是夜，躺在禾薇家的客房裡，雙手枕在腦後，越想越激，忍不住N瑟地給老魏發了條短信：從今往後，俺也是有娘家滴人了，哼哼！

    老魏撥過來問：“怎麼？找到親人了？”

    霓裳隔著手機飛了他一個白眼，完了把禾家收當幹閨的事說給了他聽。

    老魏也替高興，故意說：“這下麻煩了！有那麼強大陣容的丈母娘家，你爬我頭上作威作福我都不敢吱聲了。”

    霓裳得意洋洋地說：“知道就好！”

    兩人都笑了。

    而後商討起婚禮的細節：

    吉日給賀老爺子幫忙選定，反正他老人家對這方面很了。

    地點就在微農場，沒有比那兒更合適做婚慶場地的了。原本賀擎東讓老魏選市區裡的酒店，珍味館也行，費用由他包銷。但老魏和霓裳商量後，還是一致決定辦在農場。兩個字：自在！

    喜糖喜餅由老魏自個兒負責搞定。最最關鍵的是婚房，老魏前陣子把談對象並打算結婚的事說與他大姐聽後，福利院媽媽就激地催著老魏去相看婚房了，可惜京都市裡的房價實在是太高了，哪怕把老魏所有的積蓄都填進去，也買不了幾個平方。

    因此和霓裳商量後，兩人的婚房先設在微農場的宿舍，等西郊新建的樓盤開出來後，兩人再去買套大點的房子，日後有了孩子，也不至於活空間太小而束手束腳。

    霓裳自然沒意見。其實和老魏的錢合起來，在市區買套小戶型的二手房還是沒問題的，但一來老魏不肯用的錢，二來老魏在農場工作，住在市區忒不方便，於是就這麼愉快地定了。手頭的錢，留著將來給新家裝修用吧。

    給霓裳的填箱禮備得差不多時，離新學期開學報到的日子也近了。

    除了半個月後才能拿的禮服和不方便隨攜帶的喜盆、喜桶，其他的，都被禾薇打包裝到了行李箱裡。禮服由禾父、禾母去京都喝霓裳的喜酒時一並帶去，喜盆喜桶直接快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