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君在墨家待了足足五天,五天後,在寶叔無聲的催促中,鈺君這才念念不捨的離開。
這幾天顧南喬也好好的招待了,給做了各種食,差點鈺君就要長住在墨家了,要不是擔心老夫人和夫人會擔心,怕是還不願意回去。
送走了鈺君,顧南喬也難得的閑暇了下來,也隻是表麵上看起來是清閑了,其實手裡還有好多事。
比如縣城的鋪子什麼時候開業?該做個什麼樣的吃食?
這些都是急需解決的事兒。
還沒等顧南喬想清楚做個什麼樣的吃食,門口就有人輕輕的敲門,隨後薑俏俏的聲音響起「姐姐,門外有人找。」
顧南喬披了一件厚厚的外套,開啟門,薑俏俏連忙道「門外有兩位婦人,說是來找伍叔的,可今天伍叔他們去山裡了,我沒見過們,不知道們是誰。」
說到後麵薑俏俏語氣低沉了下來,想起那位年老的婦人指使像指使一個小丫鬟似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聞言,顧南喬一下子就明白來人是誰了,「們沒為難你吧?」
伍林氏和伍金可不是好相的人,伍林氏就不要說了,那就是個眼高於頂的人,從第一眼見到伍林氏,顧南喬心裡就很是不喜,隻是伍林氏畢竟是伍木濤的妻子,就算不喜歡也得不能對如何。
伍家對墨玉珩有恩,伍木濤更是把墨玉珩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疼,他們要是現在因為伍林氏跟伍家關係鬧僵了,別人會說他們不懂恩。
人言可畏,顧南喬自然不會因為自己不喜,就意氣用事。
「沒有,我請們去堂屋喝茶了,姐姐,你現在是要過去嗎?」薑俏俏搖頭道。
「嗯,俏俏,你有事就去忙,招待們我一個人就行了,你是借住在我們家的客人,跟們是一樣的,要是們給你臉看,你也不用看在我的麵子上忍著,我跟們沒什麼。」
顧南喬擔心薑俏俏被伍林氏母找茬,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薑俏俏本就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顧南喬話裡的意思。
伍木濤父子是伍木濤父子,沒必要看在伍木濤的麵上就給這對母留麵子,們要是做的過分了,該懟回去就懟回去!
「我記住了,那我去廚房熬藥了。」薑俏俏笑著說道,心一下子就愉快了不。
別看年齡小,但因為經歷多了,看人的眼賊準,對伍林氏母兩人沒有什麼好,總覺得這兩人心思不純。
還別說,此時坐在堂屋裡的母兩人,心裡翻湧著酸水,特別是看到屋裡連個盆景都緻的不得了,伍林氏心裡難極了。
伍金心裡也不好,墨家的日子越過越好,心裡就越發不是滋味。
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
特別是嫁到林家這十幾天了,日子過的確實是比在伍家的時候好,但是也沒好到哪裡。
婆婆林江氏總是會找的麻煩,家裡明明有婆子,可所有的事都推給乾,不是讓下廚就是去餵豬、餵。
伍金雖然是在深山裡長大的,但是伍家可沒有養鴨和豬,對這些事本就不悉,每次不是喂多了就是喂了,林江氏逮著機會就會說一頓。
做飯倒是會一些,但是也僅僅是能把飯菜燒,勉強能口,至於味道,伍金覺得還行,可林江氏卻說這樣的飯菜豬都不吃,最後把辛苦了一上午做出來的飯菜倒了。
這深深傷了伍金的心,使小子不吃飯窩在房間裡,想等林子龍回來以後哭訴一番。
可等來等去,等來的不是林子龍的安,而是一通指責。
伍金委屈得不行,想要跟林子龍把事經過說一通,可這邊才開口,另一邊就傳來了林江氏昏倒的訊息。
林子龍直接把林江氏昏倒的原因推在了上,說是不聽林江氏的話,這才導致林江氏昏厥。
沒等伍金為自己辯解,林子龍就去安他母親去了,等林子龍回來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伍金了差不多一天,整個人綿無力,誰知道林子龍一回來就做那事兒,
等完事以後,伍金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沒嫁給林子龍時,伍金覺得林子龍對是有的,可嫁給他以後,相了幾天才明白,林子龍是喜歡,可是在他心裡最重要的人不是,而是林江氏。
每次當跟林江氏發生了矛盾,林子龍都是站在林江氏那邊,哪怕明明是林江氏的錯,林子龍也隻會私底下安,明麵上絕對毫不含糊的站在林江氏那邊。
也因為這樣,林江氏越發的看不起伍金,對更是不好。
本來林江氏就不滿意伍金這個兒媳婦,可偏偏林子龍喜歡,沒辦法娶回家了,現在有機會磋磨,林江氏又豈會放過?
時不時就鬧出一些幺蛾子,整的伍金神俱疲。
本來的日子就不好過,誰知道五天前伍林氏突然來了,說是家裡來了熊瞎子,他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伍木濤去了墨家,伍金良送到門口也走了,現在能倚靠的人就隻有伍金了。
說的是楚楚可憐。
畢竟是自己的娘親,又疼了十幾年,伍金哪能置之不理?
把人請了進來,林江氏一開始也沒說什麼,還讓婆子給置辦了一桌富的晚飯,本以來就是來看看兒,過個一兩天就回去了。
誰知道伍林氏住下來就不捨得走了,白吃白喝不說,還對著那婆子趾高氣昂,連自己換洗下來的裳也都全丟給婆子收拾,自己則天天在村裡晃悠。
林家確實是有錢,但是林江氏可不是大方的人,一開始問伍金伍林氏什麼時候離開,伍金隻能打著哈哈,不敢明說,要是說了,保管林江氏能不顧臉麵,直接把母親丟出去。
這裡是什麼也沒說,可架不住伍林氏這顆得瑟的心,在村裡閑來無事就開始各種吹噓。
這些吹噓的話語很快就傳到了林江氏耳朵裡。
這可把林江氏氣壞了,好啊,這對母居然敢算計他們家,伍林氏還想長住他們家,怎麼能允許這種事發生呢!
所以在吃飯的時候直接問伍林氏什麼時候回家,好派林子龍送回去。
伍林氏就算臉皮再厚也說不出自己要長住的話,隻能說下午就去家村找相公和兒子。
這不,林江氏就派伍金送伍林氏過來了。
「我倒是沒想到墨家的條件這麼好。」早知道的話,還去林家幹什麼,直接來墨家福就是了。
伍林氏好奇的打量著堂屋裡的一切,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再次嘆道「剛才領我們進來的是墨家的丫鬟吧?」
看那小姑娘穿的裳也應該是丫鬟無疑了。
伍金搖頭道「我不知道,娘,既然把你送到這裡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著什麼急,等會兒讓他們用騾車送你回去,要不然你也在這裡住兩天,等林子龍來接,我看你黑眼圈很重,是不是最近都沒休息好?」
伍林氏道「林子龍也太不懂得惜你了,這樣胡來,你可吃不消。」
林家房屋雖多,但是都離得不遠,伍林氏在林家住了五天,每天都能聽到那些聲音,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才忍不住提點一二。
伍金臉有些紅,害的撒「娘。」
不過伍林氏也能理解他們,畢竟才剛剛新婚,所以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見伍金不好意思了,也沒有再繼續說了。
「早知道墨家會有今天的好日子,當初我就不該攔著這門親事,都是我不好,執意要讓你嫁給林子龍,不然現在墨家當家做主的人也就是你了。」
伍林氏遠遠的看到顧南喬的影,滿心酸的說道。
這話一出,堂屋裡的空氣都凝結了,雖說伍金現在已經嫁人了,但是對墨玉珩是真心喜歡過,這份喜歡不會因為嫁人了就放下了。
反而還滋生出了各種幻想。
如果沒有嫁給林子龍,現在就是墨家的當家主母?
墨玉珩父不詳,母早死,嫁過來就能當家做主,不用氣,更沒有婆婆磋磨!
想到這些日子在林家的境,伍金委屈的垂下了頭,掩住了眼眸裡翻滾著恨意。
特別是看到顧南喬過的這麼好,一口銀牙咬的是咯咯響,恨不能時能倒流,那一定會堅持要嫁給墨玉珩。
卻忘了,這門親事可不是自己願意就行,當初伍木濤豁出了老臉,親自跟墨玉珩說起了這件事,可人家卻明確的拒絕了。
伍林氏也不同意這門親事,所以著急忙慌的給找了人家相看。
當然了,最後同意這門親事的人不正是麼?
伍金要不是看中了林家的富貴,覺得嫁過去能當,誰又能著上花轎?
隻是現在自己日子過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遂,伍金後悔罷了!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不會因為後悔而有所改變!
「嬸子來啦,快請坐,家裡沒有下人,倒是忘了給您添茶了。」顧南喬進來,笑看著們,見桌上空空如也,角也微微搐了一下。
這纔想起來秀香今兒是去山上給他們送茶水了。
伍林氏神冷冷,傲然的坐到了主位上,似乎這樣就能顯示出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顧姑娘,阿墨呢?他不在家嗎?」伍林氏問道。
顧南喬聽著語氣親切的稱呼墨哥哥為阿墨,頓時皮疙瘩都起來了。
以前伍林氏也是這麼喊墨玉珩的,但是語氣和今天大不相同,不說親切了,沒有冷著臉喊就不錯了。
今兒突然這麼喊,這裡麵怕是有名堂。
顧南喬看著,淺淺一笑「這幾天我們村的人都在山裡設陷阱,嬸子是來找伍叔和伍家哥哥的吧?他們也去山裡了,怕是要過會兒才能回來。」
伍林氏覺得顧南喬的笑實在是刺眼,實在是不想對著,扶著上好的梨花木椅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顧姑娘,我們家是把阿墨當自己兒子看待的,我們認識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待著,有些話我倒是要提點你一二。」
「阿墨現在是看重你,但那也是見你孤苦無依,所以纔好心把你收留在家裡,你可別以為這樣你就是這個宅子的主人了,我是阿墨的嬸子,我來了以後,這家裡的事兒,我自是要為他持一二。」
顧南喬無語天,見伍林氏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真的很想撬開的腦袋看一看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能把這樣無恥的話,說的冠冕堂皇?
還有這語氣滿滿的自豪是怎麼回事?
顧南喬都替害臊,可偏偏伍林氏沒覺察,自認為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覺得自己是墨玉珩的嬸子,而且也接濟了墨玉珩二十幾年了,於於理住在墨家都是理所應當的。
雖然以前是看不上墨玉珩的份,一個父不詳的人罷了,但是現在不同了,墨玉珩有錢,也算是勉強配得上自家閨了。
伍林氏的算盤打的不錯,在見識了墨家的富貴後,現在對林家很是看不上眼。
先不論別的,就單單宅子這兩家就不可同日而語,想到林家那幾間的青瓦房,再看看墨家的四合院,還有外麵緻的園子,伍林氏心裡對林家更是看不上了。
心裡也暗的想著,伍金現在才剛嫁過去,不如就讓他們和離,再嫁給墨玉珩。
反正有伍木濤的麵子在這裡,想來墨玉珩看在兩家的份上,也不會拒絕這門親事。
就在伍林氏話音剛落下,顧南喬還沒來及的反駁的時候,門口就傳來了伍木濤暴怒的聲音。
「林氏,你好大的臉麵,居然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皮的話兒,這裡是阿墨的家,什麼時候得上你做主了?」
伍木濤一臉鐵青的走了進來,對著伍林氏就是一通嗬斥「滾下來,誰讓你坐在主位上的?」
伍林氏被他這麼一吼,嚇了一跳,不甘不願的從椅子上站起,嘟囔著「不就是坐一下嗎?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
在伍林氏看來,他們是要長住在這裡的,墨玉珩的家那就是的家,別說是坐主位了,就是住主臥,那也是應該的。
伍木濤鐵青著臉,見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也顧不上被人看笑話了,當著眾人的麵,直接落伍林氏麵子「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別人不清楚,我可清楚得很,當天我要來阿墨這裡,是誰三請四請就要去林家的?還說不屑來這裡,現在倒是眼自己找來了。」
被伍木濤把前幾天的事抖出來,伍林氏臉上有些掛不住,央求道「當家的,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別提了。」
這裡這麼多人,不要麵子吶!
伍木濤卻不如的意,直言道「本來我和金良借住在墨家就很不好了,正好你來了,咱們三人也就可以去村裡租住個房屋,免得老是叨擾阿墨,等過些時日,存些錢,咱們便也把家安在家村吧!」
他們逃命時還是把家裡的銀錢都帶上了,但是也不多。
想要買地皮建房子那是差太多了,但是租一個院子,暫時安置下來,卻也是夠了的。
伍木濤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一直住在墨家實在是不好,借住幾天沒人會說什麼,可要是住久了,大家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他們。
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村裡租房住,然後等開春以後去打獵,攢個一兩年的銀錢,想來也就夠買地建房了。
一想到買地建房最需要五六十兩銀子,伍木濤眼裡就染上了幾許的愁意。
這要是換他年輕時候,不算什麼事兒,可現在他年紀大了,伍金良又還沒有太多的經驗,上棘手的獵,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說什麼?當家的,你瘋了是不是?放著這麼好的院子不住,咱們還要去租房住?」伍林氏一臉震驚的看著伍木濤,似是不認識他一般。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呢?
放著好好的宅院不願意住,卻要去住那些破敗院子。
放眼看去,整個家村,有誰家的房子能跟墨家的宅院相比?就是秀夫家的宅院,也差了不止三分。
「我不去,我就要住在這裡,不僅我要住在這裡,金也住這兒,咱們娘倆哪裡也不去。」伍林氏乾脆開始耍賴,反正墨玉珩是肯定不敢趕們走的。
不僅是不敢趕們走,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們,畢竟當初伍木濤援助墨玉珩母子的事兒可是有不人知道。
墨玉珩要是敢趕們走,立刻就會被人扣上忘恩負義的帽子。
「你」伍木濤瞪著,流出失的神,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像是才認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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