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句話委實不假,墨玉珩跟裴長涇是表兄弟,但是子南轅北轍。
樣貌也不一樣。
墨玉珩點頭「嗯,他娘親是我的小姨。」
他也不想要這麼一個時而風的表弟,但是沒辦法,誰讓他運氣不好,上了呢!
「我上次在州府聽說他來鄰水縣是為了找不老草?」顧南喬有些彆扭的開口道「這是真的?」
「不用張,我連自己的世都告訴你了,你想問我什麼,就問吧!」墨玉珩眼裡浮現出一抹笑意「找不老草就假的,他雖然是天下第一首富,但是他手裡能運轉的銀兩得可憐,也就各地的鋪子值錢些。」
「那他來這裡」
不等顧南喬說完,墨玉珩繼續道「有確切訊息傳來,七月份湘江王會在皇上回京時起兵造反,我想去分一杯羹,把湘江王的十萬私兵吞下一半,所以讓他過來幫忙。」
養兵馬可不是說說而已,這非常費錢,所以讓裴長涇過來,無非就是讓他來當散財子。
誰知道這次許爺撞了上來,剛巧送上了這麼多的糧食和銀錢,也難怪裴長涇笑的見牙不見眼。
省下一大筆開支不說,這年頭米糧可貴了,有了那麼多米糧和銀錢,足夠養五萬兵馬五六年。
也難怪裴長涇不慌不忙,還有心跑來這裡找墨玉珩。
顧南喬是聰明人,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上次拍賣會的用意,怕就是為了籌銀兩。
「你七月份要出去一趟?」顧南喬問道,見墨玉珩點頭,頓時有些著急了起來「你上次怎麼沒跟我說?早知道這些日子我就應該早早給你準備一些葯。」
去搶人家兵馬,可就是虎口奪食,太危險了,這件事顧南喬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所以也不會胡髮表自己的意見。
但是能製一些葯幫助他們啊,減他們這邊的損失。
墨玉珩明白小姑孃的心思,笑了笑「現在開始也來得及。」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顧南喬總覺得時間湊。
「裴長涇帶來的那三個人以後就跟在你邊,那個孩子,名姚冰,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武功也很厲害,其餘兩位,高點的華風,矮點的華天。」墨玉珩道「他們都是可信賴的人,以後你出門得帶上他們。」
顧南喬點點頭,難怪那三個人在院子裡站一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犯了什麼錯,被罰站呢!
「墨哥哥,你有沒有想過,要恢復自己的份?」顧南喬低垂著頭道,不敢跟墨玉珩對視。
墨玉珩搖頭「我娘說,父親在世時常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恢不恢復份有什麼關係?隻要他們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誰當皇帝都無所謂。」
「如果讓墨哥哥自己選擇,你喜歡過什麼樣的生活?」顧南喬小心翼翼的詢問。
墨玉珩笑「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就很好,有家人,能吃飽,不用心別的事,這樣的日子我很滿意。」
他沒有雄心壯誌,隻是想要過平常人的日子,隻是這樣的願,對於有些人來說,是多麼容易,可是對他而言,很困難。
他不僅肩負著自己的理想,還有其他人的理想。
那些老頭子對他的選擇無可奈何,雖然不贊同,但是見他執意如此,也沒說什麼,唯獨那位,心氣極高,不願意過這樣居山林的日子,最後甚至還帶著人,棄他而去。
若是他打算去外麵自己闖一番天地,墨玉珩也管不著,人各有誌,他不能強求人家把所有大好時都浪費在山裡,但他要是想在外麵挖坑給他跳,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現在雖然找不到他,但是總有一天,他會出現!
「墨哥哥,隻要你喜歡,咱們以後就不管外麵的破事,哪怕天塌下來了,也有個子高的人頂著。」顧南喬道,心裡卻也明白,話是這樣說,等將來要是老百姓居無定所、食不果腹,怕是墨玉珩也不會袖手旁觀。
墨玉珩笑了笑,讓顧南喬跟一起下樓。
院子裡,裴長涇手裡拿著一個蘋果,咯吱咯吱的啃著,看到姚冰、華風、華天站在院子裡,他湊過去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玩遊戲?」
三人不理他,裴長涇也不在意,依舊自說自話「你們玩這個遊戲也太弱智了,看誰先還是看誰先說話?」
這種遊戲還是他六歲以前玩的,後來長大了,就再也沒有玩過。
三人依舊是不言不語,這可把話癆裴氣壞了,惡狠狠的丟下一句狠話「你們要是再不跟我說話,小心我去你們主麵前告狀。」
華風見狀,頗為無奈道「裴公子,您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老是玩告狀這個遊戲?」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可是天下第一首富啊,怎麼還這麼稚?
這麼多年在商場,沒有被那些明人坑死,還真是一個意外。
他們哪裡能想到,裴長涇雖然話癆,但是經商的天分還是有的,最主要的是他是鐵公,在利益麵前,那可是斤斤計較。
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
「你管我啊,我樂意。」裴長涇傲的仰著頭。
正在此時,薑俏俏從後院走過來,看到了裴長涇,也隻是多看了兩眼,沒說話,轉就走了。
裴長涇看到,正想要跟套近乎,誰知道他還沒開口,薑俏俏就走了,裴長涇傻眼,看著眼前的三人道「難不本公子這麼惹人嫌?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裴長涇會這麼說也是因為最近他沒去臨百味齋,為的自然是跟薑俏俏說上話。
他知道百味齋是誰的產業,也知道這些那些菜品是誰提供的,他本來也想直接找顧南喬商量一下,有沒有機會合作。
誰知道墨玉珩告訴他,顧南喬隻提供創意,至於合作的問題,得去找薑俏俏,是鋪子的負責人。
特麼的,這可把裴長涇給氣壞了,但是為了賺錢,他還是厚著臉皮去了。
沒想到薑俏俏年齡小,心眼子一點也不,不管他如何套近乎,人家不搭理,他直接說要跟合作開鋪子,薑俏俏也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掠過他,沒留下隻言片語。
後來他也去找了薑俏俏好幾次,問要不要合作,這次薑俏俏倒是給了一個明確的答覆,不會跟他合作。
問及理由,薑俏俏答「你姓裴,我可不希自己以後做生意全都賠了。」
特麼的,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來了一個人攻擊?
姓裴怎麼了?姓裴的招惹了?就這麼不待見?
三人齊齊裝死,不想回答裴長涇這樣無腦的問話,自己是啥人,心裡沒點數麼?
突然好同那些跟著裴公子的人,遇到一個二傻子的主子,還真是不幸!
陷了自我懷疑中的裴長涇,沒在這裡停留多久,就離開了。
他雖然是想留下來,但是裴長涇畢竟是被三國皇室關注著的人,想要長久的遠離大眾眼前,無疑是很困難的。
墨玉珩介紹了姚冰三人跟顧南喬認識。
姚冰三人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主召喚他們有什麼重要事,現在才知道是給顧南喬當保鏢。
雖然當保鏢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外,但是他們對墨玉珩是絕對服從,什麼也沒有說,點頭答應了下來。
家裡多了人,大家都很開心,過端午的時候,顧南喬還特意下廚給大家做了幾道菜。
自從被擄走回來以後,基本很下廚,平日裡也就是煮個銀耳湯,那也還有秀香幫忙。
姚冰三人對顧南喬本就不悉,隻知道醫高明,毒也不差,卻從沒跟接過。
說是讓他們過來保護顧南喬,可這幾天也沒有出門,所以大家也沒必要跟著。
姚冰三人會保護顧南喬,完全是因為墨玉珩的命令,可自從吃了顧南喬做的菜以後,三人的態度就完全轉變了。
用過飯,三人跑到後院去紮馬步,閑來無事,華風便說起了中午的菜肴「沒想到顧姑孃的廚藝如此好,香味俱全,要是去開個酒樓,生意肯定棚。」
「這還用說?百味齋才開業半年吧?在鄰水縣就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哪怕是住在深山老林的人也聽說了。」華天吐槽「姚冰,你以後可以跟顧姑娘學兩招,這樣才能更好的拴住於一舟的心。」
「你胡說什麼呢。」姚冰臉不變,但是眼裡的一閃而逝,隨即又有些自嘲的垂下頭。
洗手作羹湯這種活計不適合,早已經沒有了心腸,更學不來相夫教子那一套。
華風道「咱們大家都知道,你喜歡於一舟,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懂。」
雖然他們還沒有親,也沒有喜歡的人,但是這些朝夕相的兄弟姐妹要是能找到幸福,他絕對會放煙花給他們慶祝送祝福。
然而等到將來有一天,這幾位都順利單了,乞巧節時,大家都去逛街,唯獨他一個人被拋下,到那時候,別說是給送祝福了,華風直接去牆角畫圈圈,詛咒這幾位分手。
誰知道運氣不好,剛巧被牆頭的暗衛聽到了,然後大家都知道了,這幾人見華風一次,就打他一次,那時候他別提多可憐。
姚冰沒說話,心裡腹誹,喜歡他有什麼用?人家對沒好,也不喜歡!
白瞎了的心。
端午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顧南喬也越發不出門了,每天不是在藥房裡搗鼓那些藥材,就是去葯田裡除除草、施施。
日子過的輕鬆愜意。
轉眼間,到了五月中旬,這一天,顧南喬依舊在藥房裡調配各種藥方子,突然間門口傳來了吵雜的聲音,然後姚冰快步走了進來「姑娘,門口來了一群人,說是有人被蛇咬傷了,請您去幫忙看看。」
聞言,顧南喬連忙放下了手裡的活計,快步出去。
那些人並沒有進墨家大門,不是他們不想進,而是不敢。
顧南喬定晴一瞧,中間那位臉慘白的人不就是去年給新房使絆子的李衛平麼?
難怪他們不敢進來,這是怕拒絕了,沒麵子?
顧南喬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也沒請他進來,今年送粽子的時候墨家倒是也給他們家送了,但不是秀香和顧南喬去送的,也是馮氏順手送過去。
蹲下來,看了看傷口,隨後問了幾句關於咬傷他蛇的事。
咬傷他的蛇毒的,不過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李衛平臉更差了,顧南喬還沒有分辨出究竟是什麼毒,隻能先用兩繩子綁住了他傷口上下,然後在大家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一口一口的把毒給、吸、了出來。
顧南喬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舉給大家帶來了多大的震撼,要知道李衛平可是在田裡被蛇咬了,腳上都是泥漿,顧南喬也隻是把傷口周圍拭乾凈,然後就這麼給李衛平解毒。
這一刻,大家都說不出心裡是什麼覺。
本來以為顧南喬不會拒絕,但是也會刁難他們一番,沒想到顧南喬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蹲下來給他檢查,還不嫌棄他腳上臟。
直到沒有了黑的毒,顧南喬這才停下了下來,然後又用銀針在周圍的位上刺了幾下,又問了幾句話,這才開了方子,去抓了葯,還很是心的讓薑英幫忙熬藥。
等到李衛平喝了一碗後,顧南喬把剩下的藥包給了他「一天三頓,三碗水熬一碗水,這些葯喝完也就好了。」
「顧姑娘,多謝你。」李衛平的妻子很是愧的說道,李衛平也是一臉的尷尬。
他們跟顧南喬有過節,當然沒辦法喊喬妹,他們倒是想喊,但是不敢。
顧南喬擺擺手道「醫者父母心,這也隻是我的本分罷了。」
既然決定要吃這碗飯,當然也不會因為一些以前的恩怨就砸了鍋。
好名聲得慢慢經營,特別是在知道了墨玉珩的世以後,顧南喬覺得自己更要經營好名聲。
說不定以後,還能助墨玉珩一臂之力!
後來墨玉珩能事,確實有一大部分人是因為欠了顧南喬的恩,紛紛選擇站在了他這邊,人生在世,誰能保證自己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所以像顧南喬這樣的神醫,他們可不敢得罪,反正終歸都要站位,那就站個勝麵比較大的。
最主要的是,那時候的顧南喬可不僅僅隻是神醫這麼簡單!
跟著,有吃!
「那需要多錢?」李衛平的妻子聲問道。
知道李衛平家裡拿不出多錢,顧南喬也沒想賺錢,所以隻說了一個藥材本價「六十文錢。」
六十文錢對於李衛平家來說也是筆鉅款了,這一年來,他們都在賺錢還債,隻不過醫藥費還是不能拖欠,李衛平的妻子付了錢,這才攙扶著李衛平離開。
周圍站著不看熱鬧的人,本來是想看看顧南喬會如此懟李衛平,或者是拒絕他們求醫,沒想到人家就沒計較陳年舊事。
顧南喬行事大方坦,倒是顯得他們有些斤斤計較、小肚腸了。
回到藥房,又調配了一會兒,顧南喬覺得有些疲倦了,這才收拾了藥材,去書房坐坐。
這段時間,被墨玉珩著寫大字,每天都要寫兩三張大字,顧南喬到現在已經習慣了,字型也越來越好看。
磨墨、鋪紙、提筆,想好了要寫什麼,一口氣不停留的寫了下來。
看著宣紙上的字跡,顧南喬滿意的笑了笑,總算是有點進步了,不枉費苦練了這麼久。
就在欣賞自己的字時,窗戶邊飛來了一隻信鴿,顧南喬定睛一瞧,發現是鈺君的信鴿。
快步走去,取下了信鴿腳上的竹筒,從裡麵拿出了一張紙。
上麵寫著寥寥一行字,說是要回京了,臨行前,想要跟顧南喬見一麵。
這本沒有什麼不妥,隻是現在收到了鈺君的飛鴿傳書,顧南喬才恍然覺得好像很久沒有見到鈺君了。
自從上次去武寧州府,回來時跟墨玉珩是單獨走,鈺君則是跟的父親一起走。
略的算了算,時間也不短了。
鈺君約明天見麵,顧南喬特意去藥房裡,找到了自己給老夫人配的葯,又給鈺君做了不的糕點,想著喜歡吃,還把院子裡掛著的魚乾給收了一些帶走。
對於鈺君而言,送金銀珠寶,還不如給送一堆的食,哪怕是難吃一點,也比金銀珠寶讓開心。
隻是這次見到鈺君,卻不太開心。
顧南喬去了城裡,首先是去廣聚軒拜訪了老夫人和夫人,給們問好,又說了一會兒話,這纔跟著鈺君離開。
這次們也沒有去外麵閑逛,而是去了鈺君的院子。
一進院子,鈺君便讓院子裡的丫鬟都退下了,顧南喬一看,就知道鈺君有話跟說。
兩人進了屋,鈺君本就不是會藏緒的人,吞吞吐吐問道「喬喬,我有件事想問你,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你說。」顧南喬含笑看。
「喬喬,你是不是認識裴長涇?跟他關係還很好?」鈺君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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