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代容嚇了一跳，連忙往景木後躲，景木拉著的胳膊往後一帶，自己護在沈代容前。

「別怕，出不來，隻不過是嚷兩句罷了。」景木道。

沈代容點點頭，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老嬤嬤的，剛才隻不過是被老嬤嬤的突然出聲嚇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代容斥道。

寧王嚴任何人跟這老嬤嬤接，平日裡老嬤嬤關在這院子裡，隻有幾個聾啞老僕過來送飯送東西，旁人是再不敢過來的。

老嬤嬤一時用尖細的聲音嘻嘻笑道：「你們把我關在這裡這麼久不讓我出去，我都沒想到還能有人找到我這裡來，昨日我可是跟那人說了不話呢。」

那人，一看就不是個安分子的，知道了這，絕對不會好好守的。

「你都跟說了什麼？」沈代容不高興，想著霍大哥給也就這麼兩件事——照顧好寧王，看著龍韻別讓搞事，結果還看不住。

「說什麼？自然是該說的都說了，哈哈哈，你們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說給你們聽啊！」

那老嬤嬤在院牆裡頭笑得聲嘶力竭，聽起來跟瘋了一樣。

景木攜著容容站遠些，又攀上院牆外頭的樹，立在樹枝上往裡麵看去——一個衫襤褸的老婦人正是用尖利的指甲抓著院牆，目中充滿了癲狂跟仇恨。

「就該讓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個……」

……

恩榮侯府中，龍韻坐立不安，雖然月華郡主說他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雖然不能夠放出去，但是隻要在恩榮侯府中，也算是安全。

可龍韻心中就是覺得不安，昨天趁著沈代容出去打聽宮裡封的事，悄悄溜了出去——在進牢獄之前可也是混跡在各種不流的所的，有些溜門撬鎖翻牆走壁的三腳貓功夫還是有的。

豈料寧王府實在是太大，找來找去找不到外院，又怕被人撞見，便想尋個最偏僻的地方，總歸一重一重翻過最外麵的院牆還是能夠出去的吧。

於是這麼悶頭鑽，便遇到了跟沈代容和景木遇到的一模一樣的事——在一看起來近乎荒廢的院子外頭，遇到這個發瘋的老嬤嬤。

唯一不同的是，龍韻是翻院牆，結果剛翻過去就看到一個麵如枯骨的老嬤嬤就在後，死死盯著！目之中帶著狂喜、戒備。

龍韻起先嚇了一跳，生怕老嬤嬤起來，驚別人，再過來抓，綁到沈代容那裡去，那可就真沒戲了。一次逃跑不功，往後的看管隻會更加嚴的。

可是沒想到那老嬤嬤是個瘋的，見到龍韻之後並沒有想人，隻說些什麼這麼多年，總算又見到活人之類的話。

見那老嬤嬤說話癡癡狂狂瘋瘋癲癲，龍韻鬆了一口氣，一把推開那老嬤嬤，差點兒把老嬤嬤的一把骨頭推散了架：「我沒時間跟你廢話，瘋婆子！讓開！我要出去！」

說著，便去找那院子的出口。

瘋婆子打也打不走，枯枯瘦瘦的一個小老太太一骨碌爬起來跟在龍韻後哈哈大笑道：「我瘋？瘋的不是我，是他們！明知道那人是個妖孽，借還魂！死了又活！還一心聽的話，不怕遭天譴嗎？不怕吸氣嗎？」

龍韻那時正在打量那院子外頭的院牆，心道這一重翻過去又不知道是到哪裡呢。

冷不丁聽到「妖孽」、「死了又活」、「借還魂」幾個字眼，腦海中突然想到某個人，心中狂跳，轉過來問那老嬤嬤：「你說的是誰？」

老嬤嬤見龍韻肯聽說話，比還狂喜：「哈哈哈，你不是那小子派來的人啊？正好了，老太婆我怕是時日無多，姓薛的小子覺得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讓我沒法跟人說話就能夠守住這了？」

「到底老天是站在我這邊的，那個妖孽絕對不能夠茍活於世！你一定要聽我說！」

姓薛的小子？王爺？

龍韻忍住激，耐心問那老嬤嬤：「老嬤嬤，你說的是誰？」

「我說的是誰？自然是那個妖孽，哦，你們該稱呼做元後了。」

元後？

龍韻乍然聽到這個名字，覺得沒意思極了——這都什麼朝代了，元後跟元恆帝都死了多年了，如今大梁朝都第三代了，還說什麼元後，元後跟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那妖孽是不是還活著，這些年我也沒能出去，不知道如今是不是又生了幾個子……」

等下，子！

龍韻猶自記得陸清靈份特別，好似是什麼大長公主，據說就是元恆帝跟元後唯一的兒！

元後，是陸清靈的娘？

龍韻當即來了興緻：「老嬤嬤，你說說看，為何說元後是妖孽？」

老嬤嬤哈哈大笑：「死了又活，跟先頭的人完全不一樣，日裡稀奇古怪什麼玩意兒都會的人，不是妖孽是什麼？」

是那妖孽的嬤嬤，一開始倒是沒察覺伺候的小姐換了芯子，可是後來越看越不對勁，發現那妖孽竟然還會妖法之後，老嬤嬤嚇得半死。

原先不過是小門小戶的人家，老嬤嬤一心閉，將小姐送出了門子，以為自己就能夠解了——不管那妖孽所為何事，總之嫁到別人府裡了，就該禍害別人家裡去了。

豈料那丫頭親之後竟然十分不老實，攛掇著自己相公謀反了！

愣是帶著人打死了真皇，自己建立了大梁朝。

而的兒子，原本是一心跟著那丫頭還有那丫頭的夫君打天下的，後來不過是因為一點小事，那丫頭竟然當眾斬殺了兒子！

白髮人送黑髮人，喪子之痛決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