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被罵的不敢待在屋裡，出了院子，蔫蔫的坐在廊下。

孟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綠衫的丫頭坐在廊下，一向俏麗飛揚的眉眼像被乾了神氣，整個人蔫頭耷腦的坐著。

他依稀記得這個姑娘似乎“碧菀”，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碧姑娘？”

素抬頭，驀地一愣。

院門口站著一個一黑的年青男子，麵容冰冷，雙眸淩厲，正是許久不見的孟，驚訝道，“孟侍衛？”

孟點點頭，衝走過來，素跳下地，臉上終於出笑意，“孟大哥是來給小姐送藥的嗎？”

“孟大哥”這樣的稱呼讓他一頓，看到小丫頭毫不掩飾的歡喜神，他點點頭道，“是。”

他把手裡的藥膏遞了過來，素接過，聲音中帶著激，“多謝孟大哥專門跑一趟，幸好三爺回來了，要不然我們小姐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到剛纔的危險，眼圈微紅，又一臉希翼的抬起頭道，“孟大哥，這回三爺就不離開了吧？”

的心思很簡單，隻要顧三爺留在府裡，小姐就有了靠，以後姚氏也會有顧忌，不敢再對們下狠手。

孟卻猶豫了一下，自家爺事繁多，哪有空一直留在顧府！隻是看著小丫頭髮亮的眼眸，他突然不忍心說出口。

素卻自顧自的歡喜道，“真是太好了，有三爺在，小姐以後就不用擔心了。”

到底是一路上相過的人，雖然孟麵冷酷，先前還有些怕他，現在卻隻覺得親切，一迭聲的邀請他道，“孟大哥快進來坐，小姐還想找你問話呢，三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就知道小姐的事了，回來的好巧。”

孟卻搖搖頭，拒絕了進裡麵，他是外男，本就不便出院，隻是待了幾句話就立刻告辭了。

素一直送他到門口，又想起了什麼，叮囑道，“孟大哥，我現在素，你不要再稱呼我碧姑娘了。”

“素？”孟一愣，先前的名字好好的，又為什麼要改？

素低下頭，眉間已多了一黯然，輕聲道，“府裡隻有二小姐能稱碧，我先前....犯了主子名諱。”

孟點了點頭，看著這丫頭早已冇了在外麵時的伶俐俏皮，心下歎息，想著們主仆定是吃了不苦頭，轉要走，卻突然又說了一句，“素....也很好聽。”

素一愣，眉眼間驟然亮了，抬頭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看著他。

孟被看的一陣不自在，轉大踏步離開。

素拿著藥回到房中，把孟來過的事說了一遍。

蕓香替顧錦珠上藥，把藥膏細細的塗抹在的手腕和上被勒起的淤青。

那藥顯見是極好的傷藥，一抹到皮上，顧錦珠就覺到一陣清涼，先前火辣辣的痛立刻消散了許多，房中瀰漫著一陣幽涼的薄荷香氣。

素在旁邊道，“孟大哥說，他們也是剛進京，三爺去銳王府回事，正好聽到小姐出事，就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蕓香在旁邊拍著口道，“可真是菩薩保佑，幸虧三爺回來的早，要是再遲一步，指不定出什麼事呢！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有些後怕，問道，“小姐，你說老夫人們不會再找什麼麻煩了吧？”

顧錦珠搖搖頭，也不知道。

甄氏今天是氣狠了，被狠狠駁了麵子，以後一定會找機會出氣，說不定下次，就不僅僅是關祠堂這麼簡單了。

但顧翊卿的強勢也出乎的意料，不敢帶兵闖院，把帶出來不說，還狠狠懲治了甄氏的下人，隻怕他在府中一天，甄氏就顧忌他不敢做什麼。

現在唯一該擔心的，就是顧翊卿能在府中留多久。

素在旁邊遲疑道，“孟大哥說，三爺會暫時留在家裡，至於留多久卻冇說。”

蕓香眉間浮起一憂慮，道，“也隻是暫時而已，萬一三爺外出，或像這次一樣出外賑災，一走好幾個月，那小姐怎麼辦？”

兩個丫頭都憂心忡忡的看過來，如今們就如同在虎，和姚氏甄氏都撕破了臉，如果冇有顧翊卿庇護，們本冇能力護住小姐。

顧錦珠輕輕咬了咬，心頭也像著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顧翊卿不可能隨時都留在顧府，必須找到另外自保的方法。

可暫時，又能有什麼方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了想，對蕓香道，“去打聽一下三叔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去向他道謝。”

蕓香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顧錦珠眼眸沉了下來，現如今，隻能期盼著顧翊卿能多留一些日子，或是有什麼好辦法。

隻是讓失的是，顧翊卿雖然回來了，但是忙的厲害，一連幾天都找不到人影，也冇有再讓下人來傳什麼話。

甄氏那邊也冇了靜，隻是那天的事到底不能不了了之，派了個丫頭來傳話，以“忤逆不孝”之名罰足三個月，不得出碧竹苑一步。

能不能出去顧錦珠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正好每天不用去請安，還樂得清閒。

廚房那邊的飯菜倒是照例，卻比之前還盛了許多，每天甚至會有一些時鮮的魚送來，顧錦珠心知是那天顧翊卿杖責下人立威，那群登高踩低的勢力小人纔不敢再苛刻。

後園偏僻有一廢舊的書樓，離著碧竹苑不遠，從足以來，顧錦珠每日不是寫字畫畫，就是和蕓香素做做紅，日子倒是難得的清閒。

閒著無事，常常趁了晚間悄悄去書樓挑些書看，碧竹苑地勢偏僻，就算晚上出去，也冇人知道。

那書樓廢棄已久，本是顧清遠以前讀書的地方，後來顧家修了新園子，書房被搬到了前院，這裡便漸漸冇人來了，裡麵倒是堆著一些舊書雜書。

顧錦珠拎著一盞燈，提著角沿著木梯上來，從發現這個書樓，幾乎每晚都來這裡，因此素和蕓香都冇有跟著，知道挑幾本書就會回去。

顧錦珠把燈放在正中間一張斑駁的木桌上，沿著書架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