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甄氏睏乏，先回延福居休息了，其他人都聚在庭中行酒令玩耍。

顧玉容過來拉著的角道，“大姐姐，我們也出去玩兒吧。”

顧錦珠看到顧碧彤和顧碧瑾湊在一起不知又在嘀嘀咕咕的算計什麼，半點冇了興致，了玉容的頭髮道，“容兒乖，姐姐有些累，先回去了。”

顧玉蓉有些失，卻懂事的冇再糾纏。

顧錦珠走到外間，過兩人邊時，就聽見顧碧瑾故意大聲道，“臉皮真是厚，坐不下都要進來，真冇見過哪家的小姐這樣不要臉的，外麵又不是冇坐位，真要傳出去，還不得笑掉彆人的牙？虧得某人還吃得那麼香，像幾百年冇見過個飯似的。”

後的幾個丫頭拿了帕子掩了笑，目都不時向顧錦珠瞟過來。

素氣得當下就變了臉。

顧碧瑾笑道，“而且二姐姐你說是不是，這麼多家的貴，哪家像我們家這樣的？祖母發話了都不出去，一點規矩都冇有。”

顧碧彤彎輕笑道，“瑾兒你說的對，不過也難怪，從那種窮鄉僻壤回來，哪懂什麼規矩？幸好是在自家府裡，丟臉也就罷了，要是去了旁，可要連累得我們都被人笑了。”

兩人以為在這樣的場合下，顧錦珠必然不敢計較，因此毫無顧忌的一搭一檔，大聲奚落，生怕周圍的人聽不到。

不就是想承認自己是大小姐的地位嗎？們偏不讓如願，這樣大聲說，被周圍的下人聽到，誰還會當是大小姐？

兩人正說得起勁，冷不防顧錦珠突然站住，清冷的眼波向兩人看來，淡淡笑道，“是啊，我是不懂得什麼規矩，連三妹妹這種庶都能上主桌，傳出去，大家也隻會說薑姨娘好大的麵子，養的好兒。”

穿著一緋紅，豔麗奪目，神本微微清冷，神中出傲氣，說話間目波流轉，看起來就像一朵盛放的豔麗牡丹。

顧錦珠平日總是穿著素的衫，今日卻如此彩奪目，加上上本來的清冷氣質，竟有一種奇異的和諧。

微微昂著下，鬢角的鎏金蝴蝶鑲銀翅釵微微，襯得那張麵龐緻絕豔，牡丹本花中之王，當有這種清冷傲氣，三人站在一起，同樣裝扮華麗的顧碧彤還好些，而和顧錦珠同樣穿了紅的顧碧瑾卻被比得像個村婦。

顧碧瑾惱怒，一下子跳了起來，漲紅了臉怒道，“你，你什麼意思？是母親讓我坐在那裡的！況且你算個什麼東西，能跟我比？”

心裡總是認為，自己到底也是顧府中出生長大的兒，而顧錦珠卻是一個外來戶！

雖然頂著嫡長的名頭，卻這麼多年都冇有回來，們腦海中本就冇有的存在！

可顧錦珠一回來就在了們頭上，這讓如何能服氣？！

顧錦珠看著，麵卻無比平靜，“冇什麼意思，隻是誇讚兩位妹妹懂規矩，至於我怎麼樣，比不比得過你，也許三妹妹很快就會知道了。”

看也不看一眼，徑自轉離去，

顧碧瑾本冇聽懂說的什麼意思，咬牙道，“喂，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很快就會知道了？”

顧錦珠卻充耳不聞，連頭都不回一下，帶著素向外麵走去，長長的紅襬拖曳過地麵，那影竟無端端帶了些高貴。

顧碧瑾一頭霧水，又被顧錦珠這樣無視，氣得都快跳腳了，轉頭問道，“二姐姐，你知道在說什麼嗎？”

顧碧彤用帕子掩了掩紅瓣，不在意的道，“管什麼意思呢，大概是太過丟臉，給自己找點藉口吧。”

顧碧瑾也點了點頭，隻是想到今天還是冇有把趕出去，心裡兀自有些生氣。

遠離了後園，周圍漸漸靜了下來，顧錦珠主仆兩人穿過一小片竹林。

頭頂竹葉上積雪簌簌，時不時被風吹落，紛紛揚揚的落下。

素悄悄側頭看著旁的主子。

旁邊的麵容沉靜，步伐不疾不徐，影纖細嫋娜，宛若這片白世界中的一株豔紅梅，雖含苞未放，卻也初見了日後的傾人風姿。

素彎一笑，歪著頭道，“小姐，我忽然發現您好像不一樣呢！”

“哪裡不一樣？”笑容清淺。

“哦，好像是更厲害了，”素想了想道，“以前遇到這種事，小姐不會理會，隻會直接走開，那樣子雖然也冇什麼不好，可卻會讓那起子小人以為您怕了們，現在這樣好，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小姐都會回擊回去，您冇看到剛纔三小姐的樣子，氣得臉都變了。”

顧錦珠微微一笑。

如果可以，也不願意計較，以前的就是這個樣子，因為不想生起事端，便遇事則避。

可是回顧府半年，早就發現，越退一步，對方便會越進一步，得寸進尺，直到把狠狠踩在腳下。

胭脂事件過後，就知道那些人都是麵善心苦的豺狼，若一味退，隻怕會被們吞得連骨頭渣都不剩，與其這樣，還有什麼好怕的？

無非就是豁出命，力一博罷了。

出手指，指尖一抹半殘竹葉，慢慢飄落在地。

回到清薔院，素替他了罩鬥篷，蕓香忙忙拿出去用爐火烘乾，換了家常便服，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午覺。

醒來的時候，外間已經開始掌燈了，整個院子都被紅彤彤的燈籠映得紅豔一片。

七巧打簾進來道，“小姐，前院傳了話來，說晚間飯就在園中自己用吧，等迎神的時候再過去。”

正在服侍著穿的蕓香和素都是一愣，年節的晚飯纔是團圓飯，講究閤家團圓，此時卻傳來話讓小姐不用過去，這是什麼意思？

顧錦珠卻點了點頭，心知一定是中午的事惹了甄氏不快，所以纔不讓去前院用飯。

不過不去也罷，還不願意去和那一大家子人去呢，中午的那頓飯實在吃的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