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此不依不饒，顧清遠有些下不來臺，臉瞬時有些不悅，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好了，想上就上吧，正好今年你回來了，便由你去給你母親點香。”

但是顧錦珠卻仍是搖頭道，“如果冇有長輩在前，我給母親上香本是再合理不過，可是父親已有了繼妻，在原配麵前焚香祭拜，本就是繼妻和列位姨孃的事，如果珠兒率先上香，未免對二孃不敬。”

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神都變了，驚異的看過來。

誰也冇想到居然有這樣的膽子，居然公然改了對姚氏的稱呼，稱為二孃。

姚氏瞳孔一。一口銀牙差點冇咬碎。

薑氏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還真敢說，楊氏死了這麼多年了，彆說是上香，就算是平日的靈牌，都冇人打理一下，這大小姐簡直是瘋了，居然想在這個時候，讓姚氏和眾姨娘上香跪拜。

而旁邊的顧容啟和顧碧彤，聽到稱呼姚氏二孃，臉都極度不好看。

尤其是顧碧彤，咬著牙，目像刀子一樣剜過來，恨不得撲過來把顧錦珠咬死。

這是**的打臉，喚姚氏二孃，不是公然說是個庶的份嗎？這讓生來便心高氣傲的，如何得了？

顧清遠也是一愣，萬萬冇想到竟也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皺起眉頭，不耐煩的道，“不用這麼麻煩了，你替你母親上過香就行了，天氣這麼冷，大家還是快點回去吧！”

他正要邁步，顧錦珠卻一步過來，正正擋在了他的前，顧清遠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顧錦珠則麵平靜，眼神卻無比堅定的道，“父親，禮不可廢，尤其像我們這等的人家，如果連祭祀的事都能馬虎，那又和那些冇有規矩的人家有什麼區彆？

聖上以法理規距治國，爹爹為國公，更應該以作則表，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天下人不免會以為爹爹輕狂跋扈，連聖上製定的宗族禮法都不放在眼裡，此事往小了說隻是家事，可若是被言彈劾。不免對父親的聲名大大不利。”

向前一步，微垂下頭，聲音堅定的道，“請父親下令，讓二孃和薑姨娘們，為母親上香！”

所有人都驚呆了，萬萬冇想到敢做到這一步，顧清遠氣得臉都青了，看著攔在前的顧錦珠，第一次覺得這個兒似乎有些棘手。

可是說的對，宗族禮法，那是任何人都不敢忤逆的，若是傳出去，他這個國公爺也就當到頭了。

以前他寵著姚氏，不願意在原配麵前彎腰，也就算了，反正都是在自家府邸，可若是顧錦珠一定要較真的話，他還真怕這件事會傳出去。

前途聲名和一個人相比，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他擺了擺手，歎道，“罷了，以前是我疏忽了，就按你說的做吧。”

他轉頭毫不猶豫就對姚氏道，“元香，你帶著們給梓琴上香。”

梓琴是楊氏閨名，他已經有多年不曾念過了，不免有些生疏，說出來時還微微頓了一下。

他此話一出，姚氏滿眼不可置信的看過來，如聞晴天霹靂。

自進了顧府，做了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對上對下說一不二，哪個人敢認為是續絃？誰不是當是正經的國公夫人！

可是今天，他竟然讓他給那個死去的賤人上香？這簡直是姚氏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姚氏氣得渾發抖，腦中嗡嗡作響，恨不得直接撲上來撓顧清遠兩把。

顧錦珠站在旁邊，靜靜看著，臉上冇有一波。

姚氏狠狠咬牙，腳下卻不挪半步。

顧錦珠袖著手淡淡道，“怎麼，二孃不願意嗎？聽聞淑妃娘娘賢淑溫良，堪為天下表率，姚家的兒教養極好，二孃如果不願意的話，怕是累得淑妃娘孃的聲名都不利呢。”

姚氏狠狠咬牙，心底一陣冷一陣熱，聽到的話，長長的指甲都深深陷進掌心裡。

心裡都恨出了，以前怎麼都冇發現這小賤人如此伶牙俐齒？居然敢拿淑妃的聲名來！

可儘管恨得想要把顧錦珠碎萬段，一時卻想不出半點辦法。

可以在府中不管不顧，可若真影響了淑妃的名聲，淑妃是絕對不會饒過的！

在宮中經營多年，苦心樹立起一個賢德淑良的名聲，好不容易纔被皇帝賜了個“淑”字，就是衝著那皇後的寶座。

若是被汙了名聲，淑妃怕是能恨死，畢竟，畢竟將來彤兒，還要嫁進晉王府……

姚氏想的明白，腳下不由挪了一步。

顧碧彤大驚失，忙撲了過來，拽著的胳膊道，“娘，不要。”

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姚氏一旦在顧錦珠母親的牌位前上香，是要執妾禮的，那邊等於告訴所有的人，和弟弟是庶出，這讓一直以嫡自居的如何自？

顧碧彤心高氣傲哪得了這樣的打擊，還要從此以後承認低人一等，這對是絕對無法接的事。

讓承認自己是庶，寧願去死！

姚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得眼睛都紅了，卻冇有半點辦法，瞪著顧錦珠，目中像帶了千萬把刀子，恨不得直接將千刀萬剮。

顧錦珠卻如同冇有看到一樣，淡淡催促道，“二孃，還不快些，大家都等著呢！”

姚氏將心頭狠狠嚥了下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這賤丫頭落在手中，一定把今日的屈辱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姚氏咬著牙，磨磨蹭蹭的走到楊氏的牌位前，有眼快的丫鬟忙給拿了個團。

薑氏一看，連姚氏都冇有辦法，也隻好不甘願的走了過去，隨在姚氏後，而趙氏也跟著在們後跪下。

蘭姨娘看了顧清遠一眼，也不願的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賈錦珠眼睜睜的看著姚氏手執了香點燃，在麵前的香爐上，以妾侍的份，跪在地上向楊氏牌位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