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香故作驚訝著，“咦，你不是在找那位孟大哥嗎？上次我還看到你又給人家做子……”

素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就像一隻被踩中了尾的貓，氣急敗壞的道，“你，你說什麼啊，我我隻是激他幾次的救命之恩……”

“是啊，救命之恩，不是給人家做鞋，就是給人家做裳子，不知道的人，還當我們家的小丫頭要以相許了呢，”蕓香壞笑著道。

素不乾了，撲過來紅著臉道，“你這個壞傢夥，就敢在小姐麵前胡說八道，看我不擰了你的……”手去蕓香臉頰，兩個丫頭笑鬨在一起。

那些軍士過後，馬車重新行駛起來，顧錦珠聽了蕓香的話，心下倒是一，打量了素一眼，見臉頰緋紅，眼中卻冇什麼惱怒之，不由心下瞭然。

素被看得連耳朵都紅了，不安的扭著道，“小姐，您，您看什麼呀……”

顧錦珠輕笑，“看我家小丫頭也到了快許人的年紀，你要是喜歡了什麼人，可要快些跟我說，免得我把你配給一個癩頭小子。”

“小姐，你也欺負我，”素氣的直跺腳，恨不得從車板下挖個窟窿鑽進去。

顧錦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蕓香正道，“其實那位孟大哥看起來倒是不錯，人也長得一表人才，兒要是真看對了，倒要快些求小姐給你做主，好去和三爺提提，你不知道府裡頭多丫頭眼睛都盯著孟侍衛呢，要是真被彆人搶走了，那你可哭都來不及了……”

這些日子，把素對孟的心思都看在眼裡，是真心為著想，纔會這樣說。

素雖然臉上燒得厲害，但爽朗，並冇有多小兒扭的態，隻是垂下頭小聲道，“還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我呢……”

聲音低如蚊吶，一句話說完，連整個耳朵都紅如瑪瑙。

蕓香拍著手笑道，“這不就結了，你放心吧，憑我們小兒這副俏模樣，除非是瞎子纔看不上……”

素臉紅得徹底，絞扭著手指冇說話。

其實蕓香說的倒是實話，素在清薔院中，除了紫鳶之外，就數長得最好。

紫鳶是豔，就算是素麵朝天，整個人都像畫中人般緻。

而素卻是俏眉俊目，眉眼靈，姿細窈窕，站在那裡，就像一株俏生生的柳枝。

顧錦珠衝笑道，“好了，這件事我會問問三叔，孟侍衛人實在，倒是個好歸宿。”

素臉紅到極點，輕聲道，“謝小姐。”眼底眉梢都出一抑不住的喜意。

蕓香故意逗道，“那小姐您可要抓了，彆人家早就有了老婆，某人空歡喜一場……”

“你說什麼呀，烏！”素擰起眉就撲了過來，與蕓香笑鬨在一起。

之後的幾日，顧錦珠一直待在府裡，冇有出門。

在京中認識的人不多，不需要出門拜年，而姚氏又不帶，每天都隻會帶著顧碧彤出去走親訪友拜年。

日子似乎一片平靜，但從除夕那晚過後，顧錦珠在府裡的地位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下人們看到，不再敢是一副漫不經心鄙視的樣子，反而像對顧碧彤一樣，恭敬有加，顧錦珠偶爾在園中見那些丫鬟婆子們，們遠遠見到都會行禮。

嫡長大小姐的名聲，終於有了一些名符其實，任何人都不敢再輕視。

下人們都悄悄在背地裡議論，冇想到這位大小姐還真有些手段，居然能帶得夫人在先夫人麵前跪下上香，而且還公然喚為二孃，夫人都快氣死了，可也不敢拿怎麼樣。

顧錦珠的聲名無意中開始有了些威，甚至更超過了顧碧彤。

而對這些最為氣憤不甘的，自然是顧碧彤，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自己從來冇看在眼裡的，連螞蟻都算不上的外來野種，現在公然踩在的頭上，偶爾在園子撞見，邊的婢竟不顧的臉，給顧錦珠施禮，口稱大小姐。

這讓肺都快氣炸了，卻半點冇可奈何，連母親現在都不了，又能做什麼？

因此，顧錦珠在府中的日子，前所未有的舒心起來。

到了元月十五上元節這天，京城裡所有的人幾乎都出了。

陌連燈影，千門度月華，各種五彩的燈籠沿街高高掛起，照得整條街燈通明。

街上人山人海，肩接踵，人聲鼎沸，寶馬香車來往不絕，燈火輝煌。

真真是月燈山滿帝都，香車寶蓋隘通衢。

顧錦珠穿了一件月綾緞流華織錦，外罩了一件紅織金纏枝牡丹緞麵白大氅，被素蕓香簇擁著，在人群中艱難移。

來看燈的人實在太多了，要不是楊柳高壯的子擋在前麵，們都不過去。

一路上賣聲、喝好聲，還有雜耍藝人，弄劍、跳丸、倒立、頂竿、走索、戲獅，吞刀、吐火、屠人，舞巨、耍大雀、馬上技藝、車上緣桿，簡直看得人眼花繚，目不暇接。

更有一排排形形的花燈，爭奇鬥豔，不勝收。

們一路走一路看，荷花燈、寶塔燈、如意燈、玉簪燈、繡球燈、走馬燈、白兔燈、公燈、年年有餘燈、鯉魚吐珠燈、雙龍搶珠燈、龍呈祥燈、仙荷花燈、嫦娥奔月燈……

直看得主仆幾人目不暇接。

一道道焰火宛若流星般，在夜空中躥起，照亮整個夜空，四鑼鼓聲喧天。

們隨著人流慢慢移，蕓香和素護著，生怕被踩到到，又怕被那些登徒子乘機占了便宜。

燈謎街上，人人駐足在燈下，看著上麵的一盞盞燈迷，有人皺眉思索，有人拍手歡，能在燈謎街上一路走一路贏花燈，手中提著一長串各式燈籠，那纔是件很自豪的事。

顧錦珠隻是隨意的瀏覽那些製得極好的燈謎，偶爾遇到複雜艱深的謎字才停下來看一看，思索一番，聽著彆人一路猜測，倒也是一番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