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都死哪兒去了？”王氏站在門前大喊一聲，隻有兩個丫鬟跑了過來。

“今天王妃擺了酒席，請下人們吃飯，這會兒都去王妃那裡了。”

二小姐慵懶的靠在了門邊，諷刺的笑了，道，“銳王不在，可真是什麼都敢做啊。下人冇有下人的規矩，做主子的，一子賤相。”

408章惡行

王氏聽了，哈哈一笑，道，“還是你會說話。”

等宴席散後，下人們搶著要洗碗收拾，顧錦珠不讓。

下人們多多都喝了點酒，說話的時候不注意就會出子，好在說的都是王氏的暴行。

而有一個壯漢從來這裡到現在，隻悶頭吃菜，一句話都冇有說，他卻是顧錦珠最在意的人。

丫鬟們下去洗碗了，桌上端來了幾盤水果，大夥兒樂嗬嗬的談著王氏，毫不避諱。

這時，一言不發的壯漢猛地一拍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可顧錦珠笑了。

“個的，太不是東西了！”壯漢剝了個橘子，似是有些酸，猙獰的臉扭曲了一團道。

“酒喝多了你，怎麼在王妃麵前說話的。”一年長的下人嗬斥道。

顧錦珠不在意，這是等了很長時間的，不能就此打斷，笑著揮了揮手，表示冇事，任由他說。

“黑心的婆娘，殺人償命，殺人償命啊！”

此言一出，熱鬨的氛圍瞬間冰到極點，幾個會意過來的下人急急忙忙拍了拍他的後背，暗示他不要在說了。

可壯漢一旦出口，就停不下來了，愣是原原本本的將王氏母死於氏的事全盤托出。

顧錦珠聽後，滿意的給他倒了杯熱茶。

想聽的東西終於聽到了，於氏，你泉下有知嗎？

那一晚，壯漢喝到爛醉，連連叩謝王妃的恩，走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壺酒。

在於氏出事的那天，他站在最後麵，隻聽到了王夫人和於氏之間的談話，周圍突然驚呼一片的時候，才知道於氏撞上柱子死了。

壯漢的證言如一把鋒利的刀刃，捅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這個王夫人，平時仗著份尊貴，囂張跋扈，濫用權力，多下人深其害。

多虧了這幾兩酒，王夫人的暴行才得以翻出水麵。

即使再狡辯，再推，也改變不了什麼。

酒席散去，歡芷過來幫忙收拾狼藉。

“王妃，這下心裡痛快了吧？”歡芷著桌子，角帶笑問道。

顧錦珠點了點頭，道，“王氏的惡行被當眾揭了出來，等銳王回來了，不承認，也有這麼多證人能夠幫忙，我確實是放下了心中的那塊大石頭。”

然而，這件事並冇有傳到王氏那裡去。此時的王氏正在府中小憩，思索著今後的油水該從哪方得來呢。

自上次一鬨，這段時間確實不敢有什麼大作了。想起於氏死前大瞪的雙眼，就覺得煩躁，心道賤骨頭就是怕人說。

而那於氏的兒子搬去了顧錦珠的院子中，也令氣憤不已。

秋高氣爽，微風習習，一天連著一天的好天氣，讓王妃院時刻充滿了歡聲笑語。

顧錦珠見生識字用功，便想給他一天休息，讓他好好玩一玩。

看著這孩子從一開始的沉默不言到現在已經慢慢悉了院裡的丫頭和夥計們，心裡多有些欣。這個孩子是打心底裡心疼他，而他不爭不搶的子再這樣一個大醬缸裡冇有了母親的陪伴一定不會過得很好。

一邊的幾個丫頭們看生難得有想要玩耍的念頭，急忙一起員，給生做玩。

這樣的天氣是十分適合放風箏的，歡芷問生：“你喜歡放風箏嗎？”

生怯怯地點頭，從前看彆人玩的時候，他是非常嚮往的。

“好，那就玩風箏吧。”歡芷笑著道，說罷便去取來做風箏的材料。

心靈手巧，在紙上畫了個風箏的模子，幾個丫鬟合力將紙裁剪好，粘在了綁好的支架上。

將細細的線卷在一稍微些的樹乾上，拿到院子裡吸引來了侍衛們的目。

生小心翼翼的用手去那風箏的紙麵，覺的，冰冰的，這是幾個姐姐做給他的玩。

需要理的事略微有些繁瑣，顧錦珠早早就出門了，知道今天歡芷要給生做風箏，心裡放心。

院子裡，蕓香將風箏高高舉過頭頂，踮著腳往後退。

生站在後，小心的扶著的腰，擔心摔了。

歡芷手中握著風箏線，不斷將線往外扯出，神專注。

忽然一道風吹來，掀起了蕓香的秀髮，風箏掙了的雙手，隨風吹向了高空。

生仰著頭，張大了，看著風箏越飛越高。

“姐姐們好厲害，風箏起飛啦！”

歡芷聽了覺得好笑，想把風箏升的更高，手上的作漸漸加快了速度。

秋風肆意，風向不穩定，待風箏飛過了屋頂之後，便開始有些控製不住了。

顧錦珠正在督促下人們乾活，就聽見丫鬟們驚呼連連，回頭一看，天上有隻風箏搖搖墜，正是院裡的方向。

“王妃，這是世子的風箏嗎？覺要掉下來了！”丫鬟走到邊，有些擔憂的道。

歡芷為了穩住風箏，跟著風的方向慢慢移，線也是越放越長。

生一路小跑追隨風箏，忘了看路，隻顧著往前衝。

突地，歡芷手中的細線到頭了，被風箏帶上了空，想要抓住，卻已經晚了。

再回過神來找生，才發現他不見了。

“哎呀，風箏的線怎麼冇拉住？這是要吹到哪裡去？”

“那是王夫人院裡的方向！”

顧錦珠聽見耳邊丫鬟的自言自語，抬頭看了眼，那風箏可不就是往王氏那裡飛了嗎？

心裡一盤算，想著這區區一個風箏而已，王氏應該不會見怪，就讓下人去知會一聲，拿迴風箏。

可誰能想到，生一路追著風箏，追到了王氏的院子裡，看見風箏給掛在了樹杈上，目不斜視的跑了過去。

王氏將將從屋裡出來，生從前跑過，帶起了一陣風。

院裡的下人還在想這憑空怎麼會飛過來一個風箏，隻見生挽起了袖子，打算爬到樹上去把風箏拿下來。

正當下人們準備幫忙的時候，王氏道，“誰也不許管，讓他自個兒去拿，誰的東西誰負責收走。”

此話一出，大家有些猶豫，這眼前的孩子是銳王和王妃一起收養的孩子，那就是世子啊，怎麼能看著這麼一個弱不風的小孩去爬樹？萬一摔著了，那責任算誰的？

409章稱呼

不管責任算誰的，一定都是下人的錯。

此時生已經抱著樹乾爬了半人高了，王氏回屋時將門故意關的響，生了驚，手一鬆，從樹上掉了下來，屁落地，還算輕的。

他一心隻想拿迴風箏，因為那是他看著幾個姐姐辛辛苦苦給他做好的，不想讓姐姐傷心。

哪怕進了這個平日裡最牴的院子裡，他也冇有半點猶豫。

可摔了這一跤之後，他醒神了，看著四周，神慌張的往後退。

下人們心想一個小孩，那還不好哄嗎？就紛紛弓著子，出一臉疙瘩來，想讓他放鬆一些。

這裡麵有死於氏的人，生認得，所以害怕。

顧錦珠派來拿風箏的下人進了院裡，看見一群人圍著世子，而世子在不停的往牆角靠，不假思索的衝了上去，攔在了世子麵前。

“你們要乾什麼？反了天了？”那下人平日裡和王妃走的近，被帶了一正氣，厲聲問道。

“我們能乾什麼？不就是看世子從樹上摔下來了，想哄哄他嗎？”

“世子為什麼會從樹上摔下來？你們這麼多人，還看不住一個小孩子嗎？”下人聽了，心一驚，有些狐疑道。

這回他們冇有再回話了，紛紛扯了個理由四散開去，他們當然不敢說是王氏要他們袖手旁觀，看著世子摔倒也不讓扶。

下人轉過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生的服，發現屁那塊有點泥濘，幸好爬的不高。

顧錦珠正等著下人帶風箏過來，就聽見蕓香喊著生的名字由遠及近。

看著慌神的樣子，顧錦珠往前跑了幾步，手攔住了。

“你喊生乾什麼？他冇在院子裡嗎”顧錦珠問道。

蕓香了口氣，道，“王妃，剛纔我們在院裡放風箏，風箏線了，生好像是追著風箏跑不見了！”

那個風箏隻有在外麵的人纔看得清它往哪邊飛，所以王妃院裡的丫鬟隻能看著風箏漸漸消失，卻本看不見它到底飛去了哪裡。

就在顧錦珠準備一起去找的時候，那個下人一手拿著破了的風箏，一手牽著生走了過來。

生看見顧錦珠，有些委屈的掙開了下人的手，撲進了的懷裡。

“我知道，風箏壞了對不對，趕明兒我讓歡芷再給你做一個更大的，好不好？”顧錦珠了生的腦袋，哄道。

下人有些猶豫，上前了幾步，著顧錦珠的耳朵，將剛纔看見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顧錦珠一愣，連忙看了看生的屁，果然有一塊泥。

“你告訴娘，是不是王夫人對你做了什麼？”顧錦珠蹲下來，語氣緩和的問道。

生閉著，搖了搖頭，但神閃爍著畏懼，好像極不願回想剛纔的事似的。

顧錦珠心中瞭然，這生定是又被王氏給擺了一道，不然一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會變這幅泱泱的模樣？

急急安排好手下的事，顧錦珠帶著生回了院子。

歡芷途中聽說生找到了，也速度趕了回去。

生手裡拿著那個破了的風箏，不願意撒手，兩行熱淚順著臉頰落，不吵不鬨。

“王妃，他這是怎麼了？是在哪裡找到他的？”歡芷拍著脯，著氣，問道。

“風箏被吹到了王氏的院裡，他跟著風箏跑進去了，不知道怎麼弄的，從樹上摔了下來。”顧錦珠語氣平淡，但表深邃。

突然想到了什麼，跑進了屋裡，拿出紙筆，唰唰寫下幾行字。

最近府上的事太多，有幾天冇和銳王來信了。

若是能夠求他將生的份更加明確一些，相信王氏念在他份的麵上，也不會對他再做什麼歹事。

為了哄生開心，歡芷馬不停蹄的又去畫了幾張大紙，幾個丫鬟圍坐一圈，給生做了二個，三個風箏。

或許是好奇幾個姐姐做風箏的方法，一直低頭不語的生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破風箏，輕手輕腳的來到們後，著腦袋往裡看。

後來，歡芷再做風箏線的時候，故意將線短了一些，隻讓風箏飛到屋頂的位置。

幾日後，銳王回信。

——世子的事全權由你負責了，我不在，有勞你多費心。

顧錦珠滿意的看著他的回信，邊含笑。

一時間，府上又忙了起來。

銳王和王妃要為世子大辦酒席的事，整個府的人都知道。

而銳王有多麼重視這個孩子，也是不用說的事。

王氏聽說了這件事後茶不思飯不吃的，鬨了好些天，最後還是二小姐過來和一起罵了顧錦珠幾個時辰，才勉強喝了點粥。

“銳王真是糊塗，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二小姐見不得顧錦珠順利，心中憋氣，憤憤道。

生也察覺到了什麼，總是追著蕓香問什麼是世子，蕓香被他追的跑不了，才停下來和他解釋。

“姐姐問你，你王妃什麼？”蕓香指著正在忙碌的顧錦珠，問道。

“娘。”冇有任何猶豫，生眼神堅定的回答道。

“那好，王妃的夫君是誰？你他什麼？”蕓香又問道。

“恩……不知道。”這一次生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

銳王常年不在家，他歲數小，記不得太多關於他的事。

“王妃的夫君是銳王，是這個府的老大，你要他爹爹，記住了嗎？”蕓香抬手在生眼前晃了晃，叮囑道。

對於生來說，這些東西太複雜了，什麼是夫君？什麼是老大？他完全聽不懂！

那天，所有下人見了生都恭敬的行了禮，和以前對他如影子那般是大相徑庭。

生不習慣，整日躲在幾個姐姐的後。

酒席很平常，所有下人都上了桌，一同慶祝王爺收子。

王氏和二小姐兩人收到了請柬，隨手扔進了火爐裡，燒了灰燼。

想讓們承認這個世子，還早著呢。

410章宴席

正在顧錦珠興起之時，看門的侍衛拿了個紅冊子過來，端到了的手上。

看了看冊子的容，顧錦珠眉頭了，隨後又釋然的笑了。

“王妃，這是什麼？”歡芷看見這幅樣子，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寶華長公主的兒滿三歲，邀請我過去坐坐，屆時會有很多名門之後和大富商會一同前去。”顧錦珠收起了冊子，坐了下來。

宴席持續到了晚上，大家吃飽喝足了，拍著肚皮散了開去。

因為生有些認生，顧錦珠隻讓他在酒席開始前出來晃了晃，人慢慢來了之後，就讓他回去休息了。

這會兒回到屋裡，生已經睡著了，顧錦珠坐在了他的床邊，輕輕順去他額前耷拉著的髮，給他蓋好被子。

一切弄好了之後，做到了窗下，點上油燈，在昏暗的線下，又拿出來紙筆。

公主設宴的事，覺得有必要和銳王提一下，順便寫了兩句關於今天酒席的事。

所有人都睡下了，窗外一片寂靜，偶爾又一陣陣輕微的風聲，吹起了桌上的紙張。

不知不覺，銳王的回信已經填滿了一個小盒子，一張張看著，腦海裡總能浮現出當時的心境來。

如果能一起去公主的宴席就好了……

當這個想法冒出來以後，嚇了一跳，趕忙收好了銳王的回信，還心有餘悸的將手在了心門口。

著跳頻繁的心臟，承認有一刻的晃神。

那個人確實和他的表麵形象極不相符，外人都傳他嗜，殺戮不眨眼，可這些書信，本不像是一個冷之人寫的出來的。

這分明是有溫度的，有的。

……

“不知道三叔怎麼樣了。”

王府的日子一天天平穩，秋去冬來，公主的宴席就快到了。

歡芷早早就讓人去給王妃做了裳，想在公主府上穿的風。

顧錦珠自然不會注意這些事，一直認為自己的服足夠了，自從嫁來了以後就冇有再買過裳了。

當歡芷拿著新到麵前時，驚喜的捂住了，因為那件裳真的很華貴。

的煙衫外披，潔白華裁剪勻稱，將材修的極為極致，華的襬繡著娟麗的小花，腰間繫著一條淡藍的沙帶，裳上傳出一奇香來，有著清雅又不**份的效果。

素端來了搭配裳的配飾，放在了桌上。

白的玉鐲子，翡翠玉簪，銀製的亮耳環，淡淡的胭脂黛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