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颯颯,五十個板子落在人上,並非想象中的輕鬆,尤其是行刑的宮人,還特意被徐敬甫“代”過。
年一聲不吭,咬牙扛了下來。五十個板子過後,他拭去角的痕,慢慢撐起子,站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差點沒站穩,側的宮人看著有些不忍。當年的肖二公子,錦狐裘,矜貴華麗,如今這般狼狽,誰能料到誰也料不到。
徐敬甫並沒有興趣觀看肖玨挨板子,他進了殿裡,先去與文宣帝說話。
文宣帝道“你不是說要趕走他”
“陛下,”徐敬甫搖頭,“肖二公子執意想見陛下,老臣也規勸不得。年人,心氣盛,真要認準了事,九頭牛也拉不回。如今武將軍已經不在,他母親又老臣也是看他可憐,陛下不如就見他一麵,聽聽他怎麼說。要是說得不好,讓他出去,下次不見就行了。”
文宣帝嘆氣“卿心了。”
“是陛下仁慈。”
“罷了,”文宣帝吩咐宮人,“好歹也是朕看著長大的,他進來吧。”
殿外極冷,殿裡極暖,沒了無可避的夜雨,隻有熏得人頭暈的花香。燈火綽綽,有人走來。
他在文宣帝麵前跪下去,道“臣,叩見陛下。”
“免禮。”文宣帝隨口道,抬眼朝肖玨看去,甫一看到肖玨就怔住,問“你怎麼了這個樣子”
外頭一直下雨,徐敬甫令人撐的傘,也僅僅隻維持了一刻不到。他渾上下漉漉的,狼狽無比,又因剛挨過五十個板子,子虛弱至極,麵如金紙,蒼白,彷彿下一刻就要暈倒。
與過去截然不同。
到底是看著長大的,文宣帝不由得生出惻之心,了幾分真切的關懷,他放緩了語氣,道“告訴朕,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徐敬甫站在一邊回答“肖二公子是自知肖家有罪,自行領罰五十大板,好教自己心中好過一些,也陛下知道,肖家的悔過之心。”
文宣帝瞧著他,嘆了口氣,“五十大板也太過了些。”
“肖二公子也是念陛下仁德。”徐敬甫笑道。
“你來找朕,究竟是為何事”文宣帝道“肖家的事,朕已經不想再提了。”
肖玨的目從桌上的棋局上掃過,棋局上頭,黑白子織錯落,在暖融融的燈火下,泛出森冷意。
如人生奇詭,誰也無法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麼。
但過去已經過去,既無法預知,便創造未來。
年伏倒去,聲音平靜,帶著不可阻擋的執拗,一字一頓道。
“臣,求陛下恩準,願親率南府兵再鳴水,出戰南蠻。”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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