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心裡嘆息一聲,心道年時候的第一隻需要天賦秉異,在課上睡大覺也能拔得頭籌。可要多年時時維持第一,還真不是隻需要天賦就能做到的,想當年在越軍中也是如此,夜半子時醜時寅時的月亮,都看過。
思及此,就道“都督,我來幫你吧。”
正說著,外頭響起人敲門的聲音,是柳不忘“阿禾,可歇下了”
這麼晚了,柳不忘還來找禾晏與肖玨對視一眼,道“沒有,師父,稍等。”
披了件外裳,將門開啟,柳不忘站在門外,他當是剛剛從府外回來,裳還帶了夜裡的寒,禾晏看了看門外,道“進來說吧。”
柳不忘進了門,看見肖玨,對肖玨微微頷首,算是見禮。他的目落在肖玨麵前的卷軸上,微微一頓,隨即道“濟一戰,都督可有了應對之法”
“一點點,”禾晏道。
“勝算幾何”
禾晏“至多五。”
最好也不過是一半一半。
柳不忘沉默片刻,道“烏托人可能很快會手了。”
肖玨看向他“柳師父查到了什麼”
“我追查的烏托人,如今已經往一個方向去,有一部分去了城外,還有一部分消失了。他們察覺到了我的行蹤,王殿下疏散百姓一事,亦瞞不住風聲。”柳不忘道“烏托人的船還未到,現在就是爭時間。”
“在最短的時間裡,濟百姓撤離的越遠越好,但城中有無法離開的平民。”柳不忘的聲音沉下去。
他並不願意平民為烏托人屠戮的羔羊。
“師父,”禾晏道“您不是會扶乩卜卦,可曾算到這一戰是輸是贏”
“無解。”
禾晏“無解”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柳不忘還是年時,就曾在山上卜卦濟城未來數十年的機緣。卦象顯示,數十年後,城中有大難,堆貯積,犬無餘。連著大魏,亦是如此,王朝氣數漸盡,他還想再看,被偶然看到的雲機道人一掌將甲打碎,斥道“天道無常,天機豈是你能窺見”
不了了之。
後來發生了許多事,他也知世事無常,人力比起天道,過於渺小。柳不忘已經多年未曾卜卦,可自從此次見到禾晏,知曉濟城恐有戰爭,烏托人來者不善時,到底不能置事外,於是他又暗中卜了一卦。
卦象這東西,從來都看不到起因和經過,隻看得到結局。他還記得多年前卜卦出的結果,可隔了數十年,卦象卻全然不同。
這本是一死局,生機已絕,他仍然看到了與當年一般無二的畫麵,但在畫麵中,多了一雙模糊的影子。影子金燦燦,似有無窮功德,惶惶如天,如兩道明亮的金,照亮了那個死沉沉的卦象。
一死局,就因為這一雙模糊的影子,變了“未知”。
他看不到結局。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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