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白髮黑眸相思心，君妾意終相離 005 寸寸染雪

從手掌緩緩傳來的溫度讓陶晚煙忍不住只開疲憊的眼，那張臉雖然模糊，卻又十分悉。

“如果你因爲我傷有了人命而拒絕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原本就只是一顆棋子，若是碎了，那就再找一顆好了！”

“別怕，我會保護你！”

“乖！我來了！沒事了！”

“別人不相信你就算了，我相信你就行了！”

……

景夜說過的話一邊又一遍在的耳邊響起，往昔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在的夢中回放。手掌悉而讓人著迷的溫度讓忍不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口中低喃，“景夜……景夜……”

那之後，又陷了沉沉的睡夢中。

夢中，景夜只是站在遠方，用抗拒而又冷漠的目看著。每靠近一步，便後退一步。

“你不要走！不要！”陶晚煙對著他大吼一聲，而後撲過來抱住景夜。以爲自己不到他，可他卻真真實實的被自己擁抱住了。

一樣的溫度，一樣的氣息，一樣的心跳……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了。帶著哭腔開口，“景夜，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

“晚煙姑娘，主子……他已經走了。”被陶晚煙擁抱住的男人緩緩開口。這聲音倏然悉，卻不是景夜的聲音。陶晚煙一怔，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居然抱著顧鴻鳴大哭特哭。

臉頰瞬間變得紅燙，錯愕間，鬆開了雙手。可一想到景夜，便又止不住憂傷，淚水不停使喚地掉落。顧鴻鳴眼睛微閉，看著這般，目中出一心疼。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景夜呢？景夜呢？他沒有死對不對？你們在騙我，你們在騙我！”

“陶晚煙！”顧鴻鳴忍不住大聲呵斥，可語氣中卻帶著分外悉的氣息，那是專屬於景夜的。

以爲自己瘋了，所以纔會看著誰都像是看著景夜一般。什麼時候，景夜竟這般深的骨髓之中，讓想要忘記都難。

“顧鴻鳴，你告訴我，他怎麼會死？爲什麼會死？”陶晚煙本聽不進顧鴻鳴的話，只一心想要知道景夜死因的經過和緣由。末了，又想到自己聽到的那些話，語氣更加的自責和痛苦，“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讓百里睿安向皇上提親的，我不應該的。否則他也不會，也不會……”

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自責的話一字一句傳到顧鴻鳴的耳朵裡。原本帶著悲傷的眸子突然也進了一心疼和憐惜。

想要把進自己的懷抱中安。可想到自己的份，是將那種衝生生遏制住。

“晚煙，倘若你真的在意主子，那便完主子的心願。主子一直便希……你能夠周全。開心地活下去。”顧鴻鳴一字一句地開口。似在勸陶晚煙，又像是在警告，“往後，千萬不要在打聽主子的消息了，還主子一份安寧吧！”

他的話中，似乎帶著一種指責，讓無從開口解釋。

只是本就不相信景夜會死，會就這樣死了。不可能的。

“顧鴻鳴，我不會信你的話。”搖搖頭，堅定地開口，“我雖然不夠了解你。但我卻知道你和莊靖存對景夜的忠誠。倘若景夜真的有個好歹，你們是不會獨活的。所以景夜一定沒有死。我不會相信的，活要見人，死要見。我就帶著這樣的心，直到找到景夜爲止。”

不是說洗凌王府嗎？那現在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倘若他不出現還好，他這一出現在梨花郡，反而讓陶晚煙堅定了景夜未死的想法。

果然，陶晚煙犀利的話讓顧鴻鳴微微一震，目中盡顯掙扎之意在其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似微微伴著一聲嘆息聲。

拿過被他放在桌上的木盒，顧鴻鳴遞給陶晚煙，“晚煙姑娘，主子臨走之前要我一定要將它轉給於你。主子還說，晚煙姑娘外剛，若是聽到了什麼消息，必定安分不了。若是莽撞出了點差池來，只怕到時候會讓姑娘邊的人爲難。”

陶晚煙詫異地看著顧鴻鳴，不解地開口，“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無論主子在不在，都與你無關。倘若你還懂得禮義廉恥，就管凌王府的事。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別忘了，主子和你早就沒有關係了。”

顧鴻鳴每多說一個字，陶晚煙拽住棉被的手指便收一份。臉上可以忍的氣憤和惱讓一個音調都發布出來，雙眼佈滿了痛苦之。

“晚煙姑娘……”

“這就是景夜要你轉告我的話？”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陶晚煙眸中的水越發明顯，那靈的眼眸看著讓人心疼。可偏生顧鴻鳴的臉上沒有毫的變化。

“晚煙姑娘，主子和你……早就已經是陌路之人。主子從來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放不下呢？”

主子從來都不在乎？

景夜從來都不在乎？

該說陶晚煙是用什麼樣的心聽完這句話的？原來景夜就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出去！你出去！”再也沒有辦法勸自己安靜聽下去了。扯開了嗓子大吼道。顧鴻鳴見臉痛苦，本出口相勸，卻聽見屋外傳來腳步。

臉立馬一沉，隨後從窗戶躍出，影消失在夜之中。屋裡瞬間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那躺在地上的木盒，證明顧鴻鳴確實來過。

吱呀，，

願夏推門而，看著陶晚煙醒了過來，眼神中略帶驚喜，隨後目又變得驚恐，口中低喃出聲，“樓主……”

陶晚煙聽得願夏喚，立刻偏頭看過去。卻看見願夏和景宸驚慌地目。

忌大悲大喜！

這是傾音的轉告。而這兩日，陶晚煙早已犯了大忌。

現如今，坐在牀上的陶晚煙，雙目中溢滿了痛苦和悲傷，後一頭的長髮漸漸染雪，臉上的褶皺越發的明顯。一夜之間，蒼老十歲。

自己微妙地變化，陶晚煙怎麼會沒有覺出來。像是微微一震，隨後出手拿起一撮髮，銀白的髮在蒼老的手中更顯蒼涼。

心，再度冷了幾分。

倘若就算景夜還活著，他還會認得出嗎？

就算景夜能將認出來，他又還會要嗎？

可是……陶晚煙卻發現了一個悲哀的事實。就算是景夜不要，也想要幫他，幫他贏得一世安寧，幫他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