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白髮黑眸相思心，君妾意終相離 074 鴛鴦終相守

景在陳州的時候，便已經離世了。傾音用蠱護住他的首不至於腐爛。到了塵郡之後，便將他藏在了山裡。

這個山應該是被人鑿出來的，因爲它從千迴百轉最後回到了湖底下。裡面溫度十分寒冷，有傾音的蠱和這樣的低溫足以護住景的首。

陶晚煙手將自己的大氅解下來將懷中的嬰兒裹得更嚴實。在山口，傾音再三申明，不許其他人跟進來。只讓陶晚煙跟著進去了。

裡面溫度實在太低了，傾音剛生了孩子，而且子孱弱，怎麼敵得過這樣的低溫？

兩人走走停停，終於走到了底。

那石牀上躺著的，真是景。

只是，就這樣看上去，景整個人面紅潤，本就不像……

傾音輕輕將陶晚煙的手拂開，自己一個人緩緩像景走去，隨後坐在地上，雙手伏在石牀上，靜靜地看著他。

這裡很靜很靜，只是偶爾能夠聽見水滴滴落的聲音。傾音不開口，陶晚煙自然也不會說話。靜靜地站在後。

過了好一會兒，傾音纔開口。

“晚煙，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什麼事？”

“我知道，你想離開。我想，相思引一定可以救七爺。可若他好了，你必定是會離開的。我要你答應我，只要沈落雪一天不死，你便不可以離開景夜……”

傾音的話讓陶晚煙愣住了。這算什麼事？賭上一輩子的事麼？

“我……”

“晚煙，只有你能做到！”

“爲什麼？”

“因爲……因爲……”傾音連說了兩個因爲，隨後又手拉住景夜的手，“因爲……這就是命！”

“傾音……”

“也是我最後的願。有你在，你和他都會幸福的！”傾音的話，讓無從開口，更沒有辦法拒絕。

“傾音！”

“晚煙你過來！”傾音手另一隻手，拉住陶晚煙的手，“覺到了嗎？這也是景希的。我知道，景對你，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對不對？”

特殊的意義？

陶晚煙皺眉，如果說，是那個另一個世界的過的，也許正著的人……

“晚煙，他也希景遙無虞！”

“好！我答應你！”覺似乎所有的事都結束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待在景夜邊，至也是一種結果。

“還有，你且記住，斷斷不可讓沈落雪掌權。景夜也必須命無憂，晚煙……謝謝你！”

聽到這聲謝謝，陶晚煙卻覺得十分諷刺。淚水順著臉龐落。難道這就是這裡的人一輩子的命運嗎？

傾音的責任，景的責任……

每一個逝去的人，一生都爲了這個不屬於自己的責任而活著。只有到死，才能做真正的自己嗎？

“傾音……”

“別哭，我這一生最開心的時刻，一是上他的時候，還有就是……現在……”傾音起，將上的大氅下。

著一潔白長。白綢質地輕，穿上傾音的上，似活的仙一般。

“晚煙，”傾音一邊開口，一邊接過晚煙手中孩子，將它放在景的旁，自己也跟著躺下，“你知道我，也知道景。他是不願意進皇陵的，否則我便會和他分開。幫幫我，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你要我做什麼？”

“在山門口，左邊半尺高的地方有塊紋路不一樣的石頭，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它取出來好嗎？”

傾音說完便依偎著景躺下。陶晚煙知道，這一刻的，是最的，也是景最的樣子！

直到好久好久之後，知道靜的只剩下陶晚煙一個人的呼吸聲，才輕輕開口，“好！”

說完，的淚水掉的更加的厲害了。過了一會兒，似乎等不到傾音的回答。這才緩緩往前走一步，抱起那個躺在他們中間的嬰兒抱在懷中。

傾音從一進來，便什麼話都沒有對景說。但是，那從開始，到最後，都拉著的雙手……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這樣的。

“寶寶，我們回家……回家……”陶晚煙乾臉上的淚水，對著懷中的孩子笑了笑。這次，沒有回頭，也知道，已經沒有回頭的意義了。

走到山口的時候，守在口的景夜和璞閒同時看著。璞閒更是，目急切地著的後……

“晚兒……”

景夜輕輕地喚。陶晚煙這纔回過神來，目從傾音說的那塊石頭上移開。

“師妹呢？”

“傾音……說……讓我把那塊石頭給拿進去。”陶晚煙指了指那塊石頭，手準備去拿，卻被景夜攔住。

“我幫你拿！”

那塊石頭似乎是這麼放在上面的，那紋路十分的好看，上面刻著一朵盛開的花。景夜剛一拿起來，便傳出“轟隆轟隆“的響聲。

璞閒和景夜皆是臉一變。景夜一把扶住陶晚煙向山外躍去。

伴隨著那聲音的落下，山從裡到外被徹底封死了。

“陶晚煙，你在做什麼？“璞閒看著那已然找不出山的石壁，目狠戾地向陶晚煙吼去。

陶晚煙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呆呆地那麼站著。

知道懷中的孩子發出哇哇哇的哭吼聲，才詫然回神，輕輕晃著手中的孩子，口中輕輕說著，“寶寶乖，寶寶不哭，寶寶乖，寶寶不哭……”

陶晚煙一邊安著懷中的孩子不要哭，另一邊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淚水掉落。甚至掉在了孩子的臉上。

景夜看著這個樣子，忍不住心中的心疼。看了看璞閒一眼，隨後手將和孩子都抱在自己的懷中，“晚兒，別哭了。乖！”

“……走了！”陶晚煙這次開口，明明這外面是烈烈灼日，卻覺得比山裡面還冷。“景夜，走了！走了！”

“乖，你還有我！”

“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我？爲什麼？我纔是梨花樓樓主，我纔是苗黎族的主上。我沒讓走，怎麼可以走？”

陶晚煙伏在景夜的懷中，泣不聲。

一大一小都在景夜邊哭著。璞閒這一刻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失落地看著那口原本所在的位置，雙手緩緩握……